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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没有给顾煜任何的准备。

　　导致顾煜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被秦特助提醒第四次后，顾煜掏出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

　　他大概扫了一眼，看到有关“赡养费”等字眼后，忍不住嗤笑。

　　“果然是为钱而来。”

　　......

　　中秋节，顾氏老宅。

　　从秦棠嫁进来后，上上下下，婚假节庆，全由秦棠操劳。

　　让顾母头疼了十几年的团圆节日，她都能轻松应对。

　　一向闹腾的团圆日，在她的安排下总能风平浪静。

　　这次的中秋，没有秦棠。

　　旁系的亲戚们早就来了，连房间都没安排妥当。

　　刚进门，就有一个阿姨慌慌张张地撞了上来，泼了他一身饮料。

　　阿姨紧张地想去擦，被顾煜不悦地打断：“拿件新来，我要换。”

　　吹了大半天冷风，饮料都快干了，阿姨才急急忙忙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顾少爷，平常都是夫人在安排你的事，我问了一圈，都不知道老宅哪里还有你的衣服。”

　　顾煜闻言，一股无名的火在心头烧起，难道顾家离了她秦棠就没法转了？

　　他穿着一身黏腻的西服来到会客厅见奶奶。

　　顾奶奶和顾妈早就得到了消息，想借此机会让顾煜去相亲。

　　没曾想，顾煜满身狼狈，难免觉得奇怪。

　　顾氏总裁有洁癖，大半个江城都知道。

　　顾煜不想多说，用湿巾擦拭污渍，强忍不适。

　　“奶奶，我要离婚。”

　　听到这话，顾奶奶笑得灿烂。

　　“离了好，离了好。”

　　“也不知道秦棠给你爷爷灌了什么迷药，非得让你娶她。”

　　顾妈闻言，立马接话：“这秦棠家什么都没有，还能做五年的顾夫人，是她祖坟冒青烟了。要我说，就应该跟娇娇在一起才合适。”

　　两婆媳难得同仇敌忾，一下子将秦棠贬得一无是处。

　　听着她们的吐槽，顾煜有些失神。

　　他们本该有场盛大的婚礼，但因爷爷去世，秦棠主动提出不需要婚礼。

　　奶奶突发性脑瘫，需要穿纸尿裤，她自尊心强，不愿意穿，只有秦棠愿意去劝。

　　后来秦棠顶着一头淤青笑着说，说奶奶愿意了。

　　一对婆媳，三言两语将任劳任怨的秦棠贬低的一无是处。

　　他有些不耐，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个人，是堂弟顾青山。

　　“哥，你真的想清楚了？”

　　本就烦闷，又被人追问，顾煜下意识说道：“秦棠又配不上我。”

　　顾青山沉默了片刻，长叹一声：“哥，你别反悔就行。”

　　怎么可能，顾煜也了一眼顾青山一字一句道：“绝无可能。”

　　深夜，一身疲惫地回到顾宅，顾煜扯了扯领结。

　　“秦棠，我要喝水！”

　　可现在，再无人回应。

第三章

　　过了很久，顾煜才想起，秦棠要和自己离婚，早就不在了。

　　他开着灯给自己倒了杯水，随意地将衣服丢弃。

　　恢复单身多好，再也不会有人管他了，他还是那个顾家大少爷。

　　......

　　顾煜从来不觉得秦棠在这个家有多重要。

　　第三次没找到自己衣服后，顾煜发了一场大火，让秦特助将顾宅的人全部辞退。

　　秦特助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等其他人都走后，秦特助弱弱开口。

　　“这边的阿姨都是用了很多年，贸然辞退一时难找到合适的......”

　　“秦青山，你的工资谁发的。”

　　顾煜眯着眼，不悦地看着秦特助。

　　第二天，顾煜有场重要的酒局要参加，怎么都找不到搭配的衣服。

　　以往，秦棠知道他有酒局，前一天就会替他搭配好衣服。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站在那。

　　而现在，一切都要他亲自来。

　　找着找着，他翻到了一个牛皮笔记本。

　　“周一顾煜有会，记得让他带上文件。”

　　“顾煜有胃病，中午要让人送饭，他不吃香菜和葱姜。”

　　“顾煜的药，一天三次，要提醒秦特助。”

　　......

　　牛皮本里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有关。

　　小小的本子里挤满了她的五年，那短暂的五年。

　　顾煜一条一条地看过，抚过，忽而又合上。

　　“这点小事都要记，真笨。”

　　他将本子随意地丢在垃圾桶里。

　　找了许久，才找到他觉得合适的，在衣帽间的最里面。

　　拿出来后，他才发现里面还套了一件衬衫，粗糙的面料，看起来并不像他的。

　　有淡淡的馨香，是秦棠的。

　　好像是之前她淋雨，恰好在路上遇到了，他怕秦棠身上的水沾湿自己的车，才将衣服给她披。

　　大抵是两件衣服一直放在一起，领口处也沾染了香味。

　　他的动作一顿，胡乱地套上。

　　......

　　和难缠的客户喝了两大瓶，总算是完事。

　　秦特助也喝了不少，看起来醉了，顾煜一个人回去了。

　　等到家后，迎接他的不是温热的醒酒茶，而是早就冷掉的开水。

　　勉强喝了一口，胃部传来绞痛。

　　“秦棠，我的药......”

　　话一出口，他愣了。

　　从前，每次他回家喝完酒回家，总会被秦棠念叨。

　　说多了，他觉得烦，一把将手中的温水泼了过去。

　　“吵什么吵，真拿自己是盘菜。”

　　胃痛到整个人蜷缩了起来，顾煜没缩在沙发上，没忍住给秦特助打去电话。

　　大概是秦特助醉酒太深，连打三次才被接起。

　　“秦棠去哪了？”

　　秦特助有些懵，脑子转了一圈，也没想到该如何回答。

　　“夫人没说。”

　　顾煜挂了电话，翻起了通讯录。

　　翻遍了他也没找到秦棠的电话，甚至连她朋友或者认识的人的电话都没有。

　　总不可能让他亲自去找。

　　疼痛缓解了些，他换了身衣服继续找人喝酒。

　　江城会所。

　　见到被小明星围绕的顾煜，发小唐与之很是惊讶。

　　“你来真的？不怕秦棠生气吗？”

　　人人都知顾夫人最不喜顾煜来这种地方。

　　从前顾煜发小庆生，就定在这，被秦棠知道后，在会所外淋了一整夜的雨，为此生了一场大病。

　　更何况，顾煜现在还在犯胃病。

　　“她说要和我离婚，回娘家了。”

　　顾煜接过小明星手里的酒，一口喝下。

　　“回什么娘家？”

　　唐与之瞪大着眼睛反问，又继续道：“她相依为命的奶奶不是两年前就死了吗？”

第四章

　　她奶奶两年前就死了......

　　唐与之的话如同魔咒一般，一直萦绕在顾煜的耳边，连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也没发觉。

　　唐与之见此，满是诧异：“你可是她家的金龟婿，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顾煜推开想要往自己身上靠的小明星，径直往会所外走去。

　　今年的秋夜比往年冷上许多，风中夹带着丝丝寒意，吹得他清醒不少。

　　回到车上，顾煜给秦特助打了个电话：“秦棠家的事，你知道？”

　　电话另一头的秦特助支支吾吾半天：“这事......我确实知道一些......”

　　“说清楚！”

　　听到他的语气不虞，秦特助只好将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顾总，两年前渝州出现洪涝，秦奶奶去接济邻村无人照看的孩子，没想到半路出现泥石流......”

　　顾煜闻言沉默了很久，秦特助连忙补充道：“顾氏当时恰遇危机，我本来想和您说的，但是您......”

　　再多的，秦特助也不敢讲。

　　顾氏危机那年，他记得。

　　那时，他处理顾氏的事已是精疲力尽，秦特助一句话还没讲完，已被他打断：“秦棠的事能有我顾氏的事重要？不用管。”

　　不用管......

　　顾煜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从那年开始，秦棠一日比一日的沉默。

　　“那她现下在哪？”

　　秦特助有些为难：“夫人走的时候只带了自己的衣服。”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夫人有个朋友在江城，好像叫什么雪梅，或许是在她家。”

　　即便知道了秦棠在何处，顾煜也没找去。

　　他堂堂顾氏总裁，哪有低头去寻一个孤女的道理。

　　当然是要等秦棠体会到离了顾家的不易，回到顾宅找他认错。

　　回到公司处理了一些公事，一直没等到秦特助提及秦棠的消息。

　　顾煜眉头一皱。

　　他走出办公室，正想出去透透气，余光中瞟见一抹嫩绿的身影站在门口。

　　秦棠！

　　他大步向前，抓住那女人的手腕。

　　“秦棠！知道错了？”

　　那那人施施然转身，露出的却是另一张明媚的面容。

　　“煜哥哥，好久不见。”

　　林家独女林娇娇眉眼柔和，噙着微笑，顺势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心，“听说秦棠要和你离婚，所以我提前回国了。”

　　顾煜身体一僵，脸上不悦，却也没立刻发作，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松开手。

　　“抱歉，林小姐这话我有些听不懂了。”

　　顾煜后退一步，保持适当距离。

　　林娇娇和他是青梅竹马，孩提时她跟着他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