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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点都没看出对这个国度的陌生和不适应。”

　　萧姜衡表情微敛，沉默片刻：“筹谋布局多年，怎么还会陌生？”

　　“多年筹谋布局？”姜肆绾扬眉，“多年是几年？”

　　萧姜衡正要说话，外面响起护卫恭敬的禀报：“太子殿下，皇甫公子求见。”

　　姜肆绾一默，语气有些微妙：“皇上下旨把萧徒婉指婚给皇甫凌风，这件事你怎么看？”

　　她觉得挺奇妙的。

　　且不说皇甫凌风会不会抗旨，就萧徒婉那样的小白莲一个，皇甫凌风会愿意娶了才有鬼。

　　“没什么看法。”萧姜衡语气平静，“反正他会抗旨。”

　　姜肆绾眉眼一动，意思是说皇帝料准了他会抗旨？

　　行吧。

　　这位皇帝陛下心胸其实还可以，容得下臣子抗旨——虽然放眼整个东幽，可能也就那么一个人有抗旨的胆量。

　　但大将军王权势滔天，皇帝不忌惮也就罢了，还能如此纵容，确实出人意料。

　　“你去忙吧。”姜肆绾开口，“别让他等久了。”

　　萧姜衡道：“殿下跟我一起去。”

　　姜肆绾微讶，“他是来见你的，我去干什么？”

　　萧姜衡握着她的手：“我们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何分你我？”

　　姜肆绾无言以对，只得起身跟他一起走出去。

　　抵达书房，远远看见皇甫凌风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

　　弱冠青年身姿修长挺拔，容貌清俊出众，虽外面把他不好惹的性情传得十分可怕，可毫无疑问，那些传言丝毫不影响他丰神俊秀的外在条件。

　　看见萧姜衡和姜肆绾一道走来，皇甫凌风悠悠挑眉：“书房重地，女眷禁入。”

　　姜肆绾抬手，漫不经心地一指萧姜衡：“你可以跟他说。”

　　皇甫凌风目光微落，毫不意外地看见太子殿下紧紧握着太子妃的手，一副舍不得松开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一抽。

　　“太子殿下觉得这公平吗？”他目光抬起，有些不满地看着萧姜衡，“您得了如意娇妻，就由着皇上给我赐一门如此可笑的婚事？”

　　萧姜衡语气平静：“何处可笑？”

　　“处处可笑。”皇甫凌风显然不惧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萧徒婉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提鞋我都看不上，我若真娶了她，只怕皇甫家列祖列宗都得跳起来清理门户。”

　　语气里嫌弃与不屑的意味甚浓，丝毫不曾掩饰。

　　姜肆绾瞥他一眼：“萧徒婉有那么差？”

　　“她有没有那么差，太子妃不清楚？”皇甫凌风啧了一声，毫不避讳地开口说道，“但凡她有太子妃一半智慧与魄力，坦荡与气度，我都不会嫌弃她嫌弃得这么彻底。”

　　姜肆绾走进书房，表情微妙：“我可以当你是在拍马屁？”

　　“太子妃这么认为也无不可。”皇甫凌风笑了笑，跟着跨进门槛，“娶妻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皇甫家家训规定不可轻易休妻，我一想到要跟一个愚蠢虚伪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顿了顿，“当然，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死是不可能的，抗旨应该没问题。”

　　姜肆绾淡道：“抗旨是杀头大罪。”

　　“有太子殿下在，抗旨不算什么。”皇甫凌风说道，“不过有我这般胆魄的也不多，你看傅南川就不敢抗旨。”

第289章敢跟太子提条件

　　姜肆绾稍一沉吟，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应该不是不敢抗旨，而是没必要。”

　　傅家跟皇甫家情况不同，两个人处事风格自然就不同。

　　据萧姜衡所说，傅家内部斗争很厉害——虽然姜肆绾还没去了解傅家内部到底有多少勾心斗角，但无疑的，一个斗争激烈的家族必定是因为人多，当权者三妻四妾，自然子嗣成群。

　　傅家看待姻缘的态度可能并不那么严肃郑重，反而是权势滔天却人口简单的大将军，更郑重地对待夫妻关系。

　　“没必要？”皇甫凌风走进书房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身姿懒散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太子妃不妨说说，为什么没必要？”

　　姜肆绾默了片刻，抬眸看他：“你这是在考我？”

　　皇甫凌风忙道：“不敢。只是单纯地探讨。”

　　他哪敢考太子妃？

　　萧姜衡走到书案前，示意姜肆绾坐下，随即从书案上拿过一张舆图，在她面前展开：“这上面标记的都是东幽和大雍两国兵力布置，我用笔做了记号，你看一下。”

　　皇甫凌风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兵力布置？

　　“傅南川手里掌管八万飞羽军，在东幽是年轻将领中的第一大将军。”萧姜衡声音沉稳，“凤辞练兵也按照飞羽军的标准执行，你意下如何？”

　　姜肆绾了然：“让凤辞成为大雍第一大将军？”

　　萧姜衡缓缓点头：“凤辞还年轻，魄力、精力和时间皆充裕。不管我们在东幽待多久，他都有足够的时间训练一支精锐兵马。”

　　姜肆绾沉默片刻：“一万铁骑，七万步兵？”

　　“铁骑训练宜精不宜多。”萧姜衡道，“暂定一万上下，没有严格数字限制。”

　　姜肆绾嗯了一声：“你看着安排吧。”

　　“殿下。”皇甫凌风坐直身子，剑眉皱起，“兵力布置需要说得如此详细？”

　　而且让凤辞也训练一支堪比飞羽军的精锐？太子这是想干什么？

　　东幽倘若要征伐天下，其他国家兵力越弱，东幽才容易做到，甚至可以以最小的损失换取天下大统。

　　然而大雍若也训练出一支精锐铁骑，岂不是增加了东幽称霸天下的难度？

　　“确实不必说得如此详细。”姜肆绾收起舆图，缓缓抬眸看向萧姜衡，“我相信你的决定。”

　　萧姜衡嗯了一声：“明日就让凤辞带他的凤家军离开。”

　　姜肆绾道：“那景王呢？”

　　“他继续留下。”

　　皇甫凌风坐在一旁，终于有些不淡定，“太子殿下忘了臣还在这里？”

　　他过来是为了解决皇上赐婚一事，太子倒好，夫妻二人旁若无人地商讨兵马之事？

　　当他不存在？

　　退一步说，就算商讨兵马不也应该跟他说吗？太子妃懂什么？

　　还有，太子说那句“不管我们在东幽待多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早晚还要离开？

　　“你的婚事自己做主。”萧姜衡终于转头看他一眼，语气平静，“想拖着就拖着，不想拖着就自己进宫去跟皇帝说。”

　　皇甫凌风沉默片刻：“拖着？”

　　萧姜衡漠然：“拖个两三年应该不影响你娶妻。”

　　皇甫凌风愕然，随即无言以对。

　　拖个两三年？

　　这意思是让他接下旨意，拖个两三年再退婚不娶？

　　姜肆绾也有些讶异，目光落在萧姜衡脸上，眉梢轻挑。

　　“殿下说真的？”皇甫凌风皱眉。

　　“没空与你说笑。”萧姜衡淡道，“不过最终决定在你自己。”

　　皇甫凌风想了想：“臣可以答应，不过有个条件。”

　　姜肆绾转头看他，颇有些意外的口吻：“皇甫公子胆子不小，敢跟太子提条件。”

　　皇甫凌风语气幽幽：“婚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两年后我还要背负着骂名取消婚约，理该索取一点报酬。”

　　萧姜衡倒也干脆：“你想要什么？”

　　“殿下登基之后，封我一个逍遥侯做做，别叫我掌兵权，也别叫我入仕。”皇甫凌风懒散地斜倚在椅子里，坐没坐相，一派纨绔公子的模样，“我喜欢作天作地，肆无忌惮，路见不平该打就打，然而朝堂规矩太多，束缚太多，我怕自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