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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没表露出来，只是麻木地扯了扯唇：“知道了。”

　　走出别墅，看着空荡庭院，苏清月这才意识到，司机已经被洛思屿提前叫走了。

　　苏清月怔怔站了半晌，抬脚走出别墅。

　　她就算回去说了，宋倩芳也只会嫌弃她没用，让她自己想办法。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早已习惯。

　　宋倩芳这样迫切地想在洛思屿面前展现母爱，却小气的不肯施舍给亲生女儿一点爱。

　　因为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别墅区，苏清月只能打车。

　　就算如此，赶到学校时苏清月还是迟到了。

　　所幸因为成绩好，老师并没有苛责，甚至还贴心询问了几句。

　　坐下后，苏清月下意识看向洛思屿的方向。

　　和所有暗恋的男女一样，她总会假装不经意地望向自己喜欢的人，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看着，心里也觉得满足。

　　可洛思屿只是看着窗外，从头到尾都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

　　苏清月想起高一，她曾和洛思屿做过同桌。

　　有一天放学时，她起身发现自己的位置上有一片刺目血渍，生理期竟然提前来了。

　　正值夏天，她穿的短袖，没有校服外套。

　　恰好洛思屿也低头看到，她的脸唰一下红透了。

　　调皮的青春期男孩遇见这种事就算不大呼小叫，目光也会异样古怪。

　　可洛思屿什么都没有说，只随手把自己的衣服递给她，漫不经心说了一句：“明天还我。”

　　曾经带着甜蜜的回忆，如今想起来，却化作了一根针在她胸膛乱窜，撞得肺叶生疼。

　　如今，她似乎连心安理得看着他的资格也没有了。

　　洛思屿是她的哥哥。

　　尽管只是名义上的，可他们，依旧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家人。

　　下课后，苏清月盯着手上的早餐看了半晌，又想起洛思屿昨天说的话，手指无措的蜷缩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送过去。

　　这时，教室后门有个男生喊道：“苏清月有人找。”

　　自从知道了两人父母的关系，苏清月就连和洛思屿待在一个空间里都觉得窒息。

　　就像是空气都被挤压走一般，她早就想逃离了，所以她想也没想就跟着男生走了。

　　等走到一间空旷的教室时，她才猛然意识不对。

　　刚想跑，却被人猛地一推。

　　她撞在门上，一桶散发着酸臭味的冷水落下，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肌肤上，苏清月呆在原地，鼻尖满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

　　等她回过神，不远处有人发出窃窃笑声。

　　她转头看去，看见不远处几个女生正对她指指点点。

　　“周五那天就是你跟洛思屿一起走的是吧，警告你，离他远点。”

　　这学校喜欢洛思屿的女生很多，但苏清月却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

　　在她得知，自己和洛思屿再无可能之后。

　　那些人放完话后，相携离开。

　　苏清月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也打算离开。

　　却在走下楼梯时，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

　　“洛思屿，你等等我。”

　　苏清月抬头看去，只见洛思屿身后跟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明媚女生。

　　女生开口抱怨：“我求了我爸爸好久，他才同意我转学过来陪你，你怎么跟个负心汉一样？”

　　苏清月僵在原地，看着洛思屿站定。

　　那女生爽朗笑着，抬手亲昵地揽上他的肩：“这么怕别人知道我们俩在早恋？”

第4章

　　洛思屿扒开她的手，没有生气，只是带着些无奈。

　　“顾夕你能不能改改，别一天天张嘴就胡说八道。”

　　说话间两人走近，苏清月本想躲回墙壁后面，却晚了一步。

　　顾夕看见她狼狈的模样，神色惊诧：“咦，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苏清月看着洛思屿眼中的笑意瞬间散去，只觉得手脚冰凉无比，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洛思屿，你们学校还有校园霸凌呢？”

　　顾夕说完这句，十分热心地上前拉苏清月：“同学你不要怕，我带你去找老师。”

　　苏清月猛地躲开她的手，一声不吭的跑了。

　　“哎，同学……”顾夕下意识往前追了几步。

　　苏清月听见洛思屿漠然的声音传来。

　　“别管她，那种人不需要帮忙。”

　　泪意模糊眼眶，苏清月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风扑到脸上，将眼泪蒸发。

　　突然，她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传来，苏清月蜷缩着抱住自己，哽咽声如小兽受伤的呜咽。

　　那种人……是哪种人呢？

　　……

　　苏清月请假去医务室包扎好，又回原来的房子换了身衣服。

　　等她一瘸一拐回到教室已是中午。

　　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苏清月就看见那个叫顾夕的女生坐在洛思屿旁边，拿着他的试卷竖起大拇指调侃。

　　“真就一直交白卷啊？为了跟你爸作对你是真勇士。”

　　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两人身上，俊男美女，像极了青春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

　　苏清月眼睛像是被那光刺到一般垂下了眼。

　　他们的确很相配。

　　而且顾夕临近高考还能任性转学，想必一定很受家里宠爱。

　　这样明媚的女孩子，就连她也无法讨厌。

　　苏清月压下心上的疼痛，默默收回视线，打算悄悄离开。

　　顾夕却眼尖看见她：“是你啊？真巧，没想到你也在这个班，刚才你没事吧？”

　　苏清月脚步一顿，不太自然的伸手朝她打了一声招呼。

　　“我没事，谢谢。”

　　顾夕十分自来熟：“我是今天刚转学过来的，我叫顾夕，你叫什么？”

　　苏清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弄的一愣，她小声道：“我叫苏清月……”

　　顾夕听见，转头看了眼洛思屿，迟疑道：“她就是那个……”

　　洛思屿冷笑一声：“对，就是那个我后妈的女儿。”

　　苏清月脸色越发白了，她没想到洛思屿会主动将这件事说给顾夕听。

　　又或者，周末他消失的那两天就是去找了顾夕。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闷闷的疼痛感接连传来。

　　苏清月掐紧手心，悄无声息坐回位置上。

　　放学的时候，苏清月十分自觉地选择坐公交车回去。

　　但公交站离别墅区有很远一段距离，她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站在门前，她深吸一口气，像踏入一个不愿面对的地狱。

　　一进门，宋倩芳就上前询问：“今天跟你哥相处的怎么样？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苏清月膝盖上的伤口仿佛蔓延到了心脏。

　　她明明换了衣服，走路的姿势也不太正常，可宋倩芳丝毫不关心。

　　苏清月垂眸，声音微凉：“不怎么样，他很讨厌我。”

　　宋倩芳抬手戳她头：“他不喜欢你，你不知道想办法吗，考那么高的分有什么用，做人这么蠢……”

　　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感涌了上来。

　　就算她试卷考了满分，在宋倩芳眼里也不过废纸一张，换不来她的幸福生活。

　　苏清月轻声道：“妈，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宋倩芳一听，瞬间爆发：“你累？我生你养你我不累吗？！”

　　“你爸死后，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可为了我的幸福，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条狗都比你有良心……”

　　苏清月想起小时候，宋倩芳辗转在那些男人间，甚至让她帮着撒谎的事。

　　她想要说些什么，闭了闭眼，却只是妥协似的道：“对不起，妈，我会尽力的。”

　　走上楼梯，苏清月在拐角处撞上洛思屿讥讽凉薄的眼。

　　“你们母女的戏，还真是精彩！”

第5章

　　苏清月呼吸一滞。

　　他都听到了？！

　　苏清月张了张嘴，却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她只能哑声挤出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会打扰你。”

　　洛思屿嗤笑一声，转身回房了。

　　苏清月看着那道离开的背影，眼眶渐渐泛红。

　　洛思屿似乎总能见证她狼狈不堪的时刻，每次都能精准的，撞见她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第二天，苏清月起得更早，天刚蒙蒙亮她便出了门。

　　早自习时，洛思屿没来。

　　下课后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苏清月来到学校偏僻的小花园，朝草丛里叫了一声‘小咪’。

　　草丛响起窸窸窣窣声音，过了一会儿，一只腿瘸的猫慢慢朝她走过来。

　　苏清月从口袋里掏出火腿肠，掰成一块一块的放到地上。

　　小猫饿急了，埋头猛吃了起来。

　　苏清月第一次见到这只流浪猫的时候，是在一个下雨天。

　　小猫颤颤巍巍的蜷缩在泥坑里，左腿血肉模糊，虚弱地叫唤着，像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

　　一瞬间，苏清月想到了自己。

　　她拿省吃俭用攒下的零花钱将小猫送去了宠物医院。

　　可没想到，第二次再见，小猫还认得这个救了自己的人，亲昵地上来蹭她。

　　自此，苏清月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