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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香怔怔的，心里像给戳了个大洞。

她知道以李墨言营长的身份，没人会再敢报道那张照片。

可刚才有那么一刻，她本想询问李墨言能否就将这件事直接认下。

毕竟下个月……就到他们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叶秋香拿起报纸又看了几眼，看出了问题。

心忽然就沉了下去。

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和李墨言去的是私人餐馆。

店主更是她相识多年的好友，绝不可能有记者混进来。

只有一个人——那天吵着要看姐夫，非得跟着去的妹妹叶梦茵。

叶秋香立刻拨去电话：“茵茵，那张照片是不是你拍下来，卖给报社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清晰，但还是听出叶梦茵无所谓的语气。

“是我做的呀，谁让你不肯借钱给我男朋友投资，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赚钱了！”

叶秋香压着火气：“茵茵，那个人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他根本就不爱你……”

“李墨言也不爱你啊，姐姐。”

——嘟！

说完，叶梦茵直接挂了电话。

叶秋香的心，被最后那句话穿了个透。

她闭了闭眼，拿出药赶忙吃了几颗。

躺在床上，叶秋香想起十年前。

她和李墨言确认恋爱关系，李墨言说等到三十岁他们就结婚。

就是这句话，让她挨过了这十年。

可现在，这承诺还算数吗？

两天后，叶秋香开始了巡回演唱会。

现场聚集了天南地北的粉丝。

叶秋香每一场都认真对待，像是给所有人织造了一场场华丽绚烂的梦。

第一场演唱会刚结束，叶秋香就被邀请做慈善义演。

就像是天意，第一场义演，选在了李墨言所在的庆南军区。

上次照片事件一别，两人又是半个多月没见。

而她给他发的短信，和写过去的信，他都没有回复。

或许有任务。

叶秋香每次都这样劝慰自己。

终于回到北京，可刚回到家，就一个电话打来。

是她那一年多没见的妈。

“秋香，你刚开了演唱会又赚了不少钱吧！快给妈寄点过来！”

跟这蛮横的命令语句一起传来的，是麻将被搓动的声音。

叶秋香呼吸一窒：“你又在打麻将？”

不等叶母回答，她握紧电话：“妈，我说过只有你不再碰这些东西了，我才会给你钱。”

说完，她就狠下心挂断了电话。

静坐了会儿，叶秋香隔着窗看向对面的庆南军区。

想见李墨言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于是将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去了军区。

手里还带着拜托朋友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巧克力。

在外国，情侣之间很流行送巧克力，于是她特意为李墨言带了过来。

传令兵知道叶秋香和李墨言的关系，带她去训练地。

很快，她就看见人群中被团团围住的李墨言。

他看起来刚刚结束一轮操练，军绿色的背心湿得彻底。

叶秋香刚想上前，却有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更快地走到了李墨言身前。

女孩同样穿着军装，是区里的文艺兵王吟湫。

她掂着脚给李墨言擦汗，笑意盈盈：“辛苦了！”

旁边一群兵立刻发出掀开屋顶的起哄声：“果然还是嫂子心疼咱们营长啊！”

第3章

叶秋香瞬间僵立在原地。

嫂子？！他们管那个女孩叫嫂子……

那自己是什么？

她看着王吟湫剥出一颗糖果递过去，而李墨言弯下腰，方便她将糖放进了他嘴里。

有人在旁边戏谑出声：“李营长可从来不吃这些甜了吧唧的东西，只有嫂子给的才吃。”

又是一阵起哄。

叶秋香站在阴影里，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带她过来的传令兵有些尴尬地挠头：“他们只是在开玩笑，叶小姐别介意……”

“没事。”

叶秋香摇了摇头，拦住传令兵想叫李墨言的动作，转身离开了这里。

离开军区，她才终于觉得自己喘得上气。

那盒巧克力在她手上转了一圈，最后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屋里空空荡荡。

孤寂的气氛让人觉得发冷。

叶秋香颓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柜上她和李墨言前几年的合照。

她穿着白色的礼裙微笑，被一身军装的他拥在怀里。

两人的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她摸出一个红木盒子，展开从前两人来往的书信。

“秋香，今日天冷，勿忘添衣。”

“秋香，我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想和你见一面。”

“秋香，半月不见，如隔三秋。”

……

李墨言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可寥寥数句也能看出对她的爱意。

但后来两人变成用手机发短信，关心却越来越少。

李墨言最后一次给她发的短信已经是两周以前。

他说：“军区事多，勿念。”

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异常的静谧让叶秋香很不安，心脏突突的跳。

她抱着那些信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我没有生病……墨言最爱我了……”

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忽然，门被推开。

听见声音，叶秋香恍惚看去，眼眶还泛着红。

看见他回来，她的眼睛微微发亮：“墨言，你怎么回来了？”

李墨言却皱眉看着她：“昨天晚上你去了军区？”

叶秋香顿了顿，明明她没做错什么，却有些手足无措：“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看着她这幅样子，李墨言没来由觉得烦。

“下次别去了。”

他像平时对下属那样命令她。

沉默两秒，才又补充一句：“这次训练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了，就会陪她吗？

可她已经不敢有期待了……

叶秋香垂下眼睛，喃喃应了声：“好。”

又起身，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李墨言看着自己身上滴水的军装，默许了。

灶台旁，叶秋香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深深呼出一口气。

待了很久，她才走出去。

“墨言，水烧好了……”

话没说完，她看见李墨言捏着一个药瓶，沉着脸转身看向她。

开口就是冰冷的质问：“你骗我？”

叶秋香愣在原地，认出那是她已经吃完了的阿米替林。

而李墨言却从中倒出了几颗维C片：“抑郁症？”

“叶秋香，骗我有意思吗！”

第4章

叶秋香脸色一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不是的墨言，你听我说，我只是不想再吃那个药……”

李墨言对她的状态视若无睹，满是讥讽地打断了她：“我看你不该去做歌手，该去演戏才对！”

“骗也该骗像一点，吃维生素未免太假！”

他说着把瓶子一扔。

“砰”的一声响，像块大石头砸在叶秋香心上。

叶秋香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话也说不完整：“不……不是的。”

“我最近演唱会，我吃了药后就睡不着，我觉得头痛……”

她感觉浑身难受，开始无意识去抓自己的头发。

那个药只要吃下去，她就会觉得心跳声在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她总是头痛，还没来由的流鼻血……

所以她停药，给换成维生素。

可李墨言脸色冷沉地看着她，一个字也不信。

沉默着转身就要离开。

叶秋香连忙上前拉他，苦苦哀求：“墨言你别走……”

李墨言看着她，迟疑了两秒。

最后还是甩开她，大步离开！

门被粗鲁地甩上。

叶秋香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过了很久，她抓起那些维生素，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

合着眼泪，刮过嗓子，生生咽下去。

……

演唱会继续，一场接着一场。

北京是叶秋香巡演的第一站，最后又回到这里举办最后一场。

算是完美的句号。

演唱会开始前，叶秋香却被突然出现的母亲给拦住。

蓬头垢面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唉声叹气地哭喊。

“秋香，你可怜可怜你老娘吧！那些人说再不还钱，就要砍我一只手啊！”

叶秋香心头颤动，可还是退后一步。

“当初你为了打麻将，让邻村的周大爷两万块钱把我买走。”

“半夜偷偷给他开门，差点连茵茵也一起害了。”

“我带着茵茵逃跑，你却到处跟人家说是我要卖妹妹好去大城市读书……即使这样，成名后我依然好吃好喝地养着你。”

“可你还想把茵茵卖给有钱人当你的下一台提款机……”

“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

叶母神情扭曲，一巴掌抽在叶秋香脸上。

“我是你娘！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娘辛苦把你养大，你赚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给我一点？”

“叶秋香！你敢这么对我，你一定不得好死！”

叶秋香双手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但皮肉的痛楚完全比不上心中的苦闷。

琴姐终于带着保安来，将叶母拖下去。

而亲妈对女儿的狠毒诅咒，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安静下来，琴姐担忧地看着叶秋香：“秋香，演唱会……”

叶秋香深吸了口气，坐到梳妆台前：“替我盖住巴掌印，我会唱完。”

音乐声响起时，她提着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