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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担忧进去后作为系统，也不会受到任何危险。

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但于柚却摇了摇头：“靳韩烨，你来当系统。”

“秦戾要找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我。”

“只有我进去，他才会现身。”

“不行。”靳韩烨一口回绝，“里面危险，我不能让你冒险。”

于柚无话反驳，却一言不发，用沉默表示着抗议。

两人在此刻，因为对对方的担心而产生了分歧。

半晌，于柚重又开口。

“韩烨，你听我说，我没有再跟你争高低。”

“秦戾从一开始毁掉位面，出现在我妹妹身边，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我。”

“只有我去找他，才有周折的余地，他才不会一上来就痛下杀手。”

“我知道，你在生存副本里很厉害，对这样的招数并不再话下。”

“但是我会担心你受伤，只有我进去，才有可能按兵不动，把伤害降到最低。”

“秦戾杀人不眨眼，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险，你信我，你作为系统陪着我进去，我能找到不流血一击毙命的机会，我们合作一定能成功，行吗？”

于柚一字一句说着，看着眼前这张脸，心软得厉害。

她当然也害怕，害怕再跟秦戾对峙上，但她再清楚不过，只有自己进去，才能得一丝喘息，

而且靳韩烨作为系统和自己一起进去，那发着悠悠暗红色光团的入口，好像变得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靳韩烨沉默半晌，手心死死攥紧，最终松开。

“好。”

一个好字，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即使如此，靳韩烨却不肯放弃，打开商城将所有能买的增益加成都给于柚点满，各种服用药物也塞满了储物空间，给于柚喂了个半饱才肯罢休。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于柚闭了闭眼，走进了位面。

天旋地转过后，身处于一片废弃的公园。

雕刻着天使的喷泉池子早已干涸，爬上带着尖刺的荆棘。

天空中一如往常，是带着赤色的阴沉。

偶尔有乌鸦飞过，“呀呀”地叫两声，在早已枯死的树林中回荡。

乌鸦和荆棘，好像是这个位面中唯二还活着的东西。

带着糜烂和死气沉沉的气息，于柚深深吸了口气，由衷地想离开。

她多希望秦戾不在这里。

她真的半点都不想留下。

可靳韩烨的声音，却打碎她的幻想：【柚柚，通道被强制关闭，我们出不去了。】

在靳韩烨的坚持下，系统给他保留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还是让于柚稍稍松了口气。

可通道关闭，只意味着一件事——

秦戾就在这里，并且一直注视着她！

于柚抬腿朝着青藤公馆的方向走去。

既然躲不掉，那就彻底做个了断。

走进公馆，里面一如既往的阴沉。

幽深的长廊，厚重的窗帘，还有每条走廊上两边墙上挂着的油画。

画中的人都像是在行注目礼，眼球随着于柚移动，却有的眼白变成红色，有的整个眼球或黑或百，甚至连瞳孔都没有。

实在瘆人。

就连走廊尽头挂着的鹿头和熊首，都发出细细簌簌的响动，像是气绝许久的动物也要诈尸。

左右，却看不见秦戾的身影。

他在跟自己打哑谜。

于柚正思索着，耳边忽然响起了钢琴曲。

顺着声音来到琴房，却见那架血迹斑斑的老钢琴自动弹着音符，

却看不见秦戾的身影。

琴音阵阵，激昂顿挫，却听来听去却有些残缺一般。

熟悉的节奏萦绕着，于柚听出，这是秦戾曾经教过她的四手联弹曲子。

而现在钢琴上跳动的琴键，正好是秦戾的那一部分。

还有一半，留给了她。

第41章

看着那血迹斑斑的钢琴，有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

“小宠物，过来。”

秦戾柔声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

这是于柚来到这个副本的第五年。

彼时的于柚，已经大致摸清了秦戾的脾气，好感值也达到了43%。

这还是秦戾第一次要教她弹琴。

从背景故事中，于柚知道，这架钢琴是秦戾最在乎的东西。

他从不会让人轻易地触碰他的钢琴。

但现在，秦戾拍着自己的腿，召唤她过去。

于柚明白，这是新的任务，只要她能完成，好感度肯定能上升。

可那架陈旧的钢琴看上去那么恐怖，秦戾曾在上面杀了不知多少人，只为拿到合心意的肋骨，用来制作自己的乐谱架。

犹豫许久，于柚咽了咽口水，顺从坐了过去。

秦戾似是很满意，连一往温柔的语调都带上了些兴奋，一只手揽过来，将于柚环在怀里。

两人凑得极近，那红色的眼下小痣倒映在瞳孔里。

“小宠物，伸手，你的手要放在琴键上。”

看着那在丛丛烛光下不知是红色还是褐色的琴键，于柚伸出了手，弹下第一个音。

【叮——恭喜宿主好感值增长5%，现已达到35%】

不得不说，秦戾对于琴曲的吹毛求疵程度，全数遗传自秦父。

不过他不会如秦父对他那样，将于柚的手用带着尖刺的荆棘条抽的血肉模糊。

他只是会一遍遍柔声哄着，像是致命的毒蛇一下下吐着信子。

还真应了那句话——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三年之后又三年，整整六年的时间，于柚都不记得自己弹了这支曲子多少遍。

已经形成了肌肉的记忆，坐上琴凳，就能将自己的部分完整弹下来。

最后，她终于达到了秦戾想要的效果。

【叮——恭喜宿主好感值增长20%，现已达到90%，开启为期两年的倒计时任务。】

每个副本都是如此，在五年没有增加好感值或是好感值达到90%就会开启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好感值增加或达到百分之百，如果没有，即刻抹杀。

于柚记得，自己是卡着点完成秦戾的攻略任务的。

在两年期限的最后一天，也是她来到副本的第十三年整。

那时的她，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回来。

想到这里，于柚坐在了钢琴面前。

闭上眼，伸手，按下第一个键。

流利的音符从她手中蹦出，于柚坐在钢琴的右侧，配合着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独自一人完成了四手联弹的曲子。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耳旁，传来秦戾阴郁邪魅的声音。

“小宠物，看来我交给你的东西都没忘。”

于柚浑身一僵，回过头，骤然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秦戾。

脑海重，也想起靳韩烨的声音。

【柚柚，坚持一下，我已经向上打开了通道，马上系统的程序就会出现，解决他。】

【别怕，我陪着你。】

安抚，让于柚平静下心。

抬眼，坦然看着秦戾：“秦戾，你为什么要去接近我的妹妹？”

秦戾看着于柚，满眼深情，说出的话却透骨寒心

“因为我想见你。”

“也正好，我舍不得伤害你，却又想让你长点教训，只好让她代替你吃苦头。”

他说着凑近，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替她将散落的发丝绕至耳后。

“柚柚，我真的好爱你，你说是不是？”

不等于柚开口，秦戾歪了歪头，认真又困惑。

“柚柚，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他说着又凑近耳边，悄声开口。

“陪我再跳最后一支舞吧，跳完以后，我让你亲手杀了我。”

第42章

舞厅，硕大的水晶吊灯已经结满蜘蛛网。

秦戾推门进来，四面墙上的蜡烛无火自燃，让舞厅有了亮度，却还是昏暗。

空旷的舞厅，却有逼仄的钢琴音阵阵回荡。

秦戾朝她伸出手：“来吧，我的小宠物，陪我再跳最后一曲。”

于柚走了过去，将手搭在秦戾的肩上，如相爱的恋人，配合着他跳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舞曲。

音乐时而急切时而平缓，提着人的心又狠狠砸下去。

于柚总觉得，若在这样的琴曲中呆上一整天，人一定精神失常。

不知过了多久，舞曲迎来了谢幕。

两人缓缓停在舞池中央。

四周一片寂静，秦戾却没松开，还是保持着舞蹈的姿势，像是紧紧相拥。

于柚淡声开口：“秦戾，你的要求我做到了，你什么时候履行诺言？”

旅行让我杀了你的诺言。

“再等等吧。”秦戾抱着于柚，声音从耳后闷闷传来，“再等等。”

过了不知多久，秦戾重又开口，声音已经缓缓沉下来。

“小宠物，你就这么想杀了我？”

于柚不欲多言：“我只想让你信守你的承诺。”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死。”

秦戾说得轻松，下一秒，却突然话音一转。

“但是我不能走得太孤单，你给我陪葬吧！”

下一秒，余光中寒光一闪，于柚回过头，却见一把带着污血的匕首直直朝自己刺来。

是她刚进位面时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把，现在离自己近在咫尺。

已经躲不过去了。

好在，就在这个瞬间，紧抱着秦戾的右手中忽然有了实感。

她早知道，秦戾不会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