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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传开了不在一起容易落人口舌，再说了，这钱我们家又不是拿不出。”

姜欣然沉默地听着。

听着这些前世她不知道的计较和交锋。

顾母唉声叹气：“摊上这么一对母女真是造孽。”

“难怪她妈答应不要彩礼，原来是在这等着我们出医药费呢。”

姜欣然听不下去了。

他们可以说自己，但绝对不能说她的母亲。

姜欣然冷着脸踏了进去。

顾青舟和顾母回头，见是姜欣然，两人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先开口。

姜欣然看了一眼顾母，正色道：“这钱，我不会要你们出。”

随后，姜欣然从兜里拿出钞票递给顾青舟：“住院的费用，还给你。”

顾青舟没有接这笔钱：“欣然……”

姜欣然抿了抿唇，不想再听废话。

将钱塞进他的口袋里，便转身离开了。

顾青舟跟了上来，在一旁解释道：“欣然，我替我妈道歉，再说，阿姨的确隐瞒了病情，我妈只是太生气了才……”

这句话，窜起了姜欣然心头的火。9

她猛地停下脚步，死死盯着顾青舟的眼睛：“那是我妈，谁也不能说她！”

顾青舟顿住一瞬，语调烦躁：“这只是个小事，你为什么总要纠结这些小事呢？”

姜欣然冷下脸，不想再跟他啰嗦。

走廊的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顾青舟细细打量着姜欣然，吐出一句话：“欣然，你变了。”

“这段时间，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姜欣然眸光动了动。

这句话格外的耳熟，让她想到了前世的一幕。

顾青舟乘上国家政策的大船，建立了外贸公司。

喝酒应酬，每天回来的很晚。

有一次，姜欣然是在停车场找到了醉酒的他。

他睁着迷醉的双眼，看着姜欣然的家居服露出嫌恶的表情：“欣然，你变了。”

“读书时候的你，漂亮知性，现在像个黄脸婆一样。”

“我每天都不想回家，情愿在车里睡觉，也不想碰你。”

字字句句，深深戳进了姜欣然的心里。

哪怕重来一世，现在回想起来，心肺依旧翻腾着灼痛。

她闭了闭眼，努力平息着痛意。

再次睁眼，姜欣然语气平静：“顾青舟，我们分手吧。”

“孩子我会自己抚养，不用你管。”

顾青舟错愕不已：“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欣然很冷静，这是她思考数日的决断。

“我清楚自己在讲什么，我说的是，分手！”

哪怕生活再苦再难，她也不愿再重回老路，蹉跎一生。

“我不同意！”顾青舟厉声道。

见姜欣然脸上冷漠异常，铁定主意要分手，顾青舟只觉无比荒谬。

他咬了咬牙，负气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我们各自冷静一下。”

……

回到学校，已是黄昏。

姜欣然有些疲倦地踏进大门，一抬眼，就见室友们站在门口焦急张望着。

见她回来，几人立马冲了上来，拥着她就走，嘴里嚷着：“欣然，出大事了。”

姜欣然一头雾水。

直到到了一个学习栏面前，周围围满了人群。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学习栏面前嚷嚷：“大家快来看，大三外语系姜欣然脚踏两条船！”

“搭上了有钱人就甩了我兄弟，都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第9章

这般污蔑，让姜欣然脸色煞白。

她愤怒地挤进去，这才注意到学习栏上贴了一张大字报。

上面赫然挂着她的照片，还写着无数羞辱的话语。

【姜欣然是荡妇！】

【脚踏两只船！】

【孩子另有其父！】

姜欣然目眦欲裂，上前怒道：“你知不知道污蔑他人是要坐牢的，我已经报警了，你看着办吧。”

听到报警，那人神色一变，随后放下一句狠话跑了：“臭娘们，算你狠。”

人一走，姜欣然立马上前撕下大字报，心中不断思考着是谁在针对自己。

视线一扫，却与人群外的方雅对视上了。

方雅轻笑一下，朝她眨了眨眼。

然后在姜欣然愤怒的目光中，飘然离去。

姜欣然正想追上去，却被一个同学喊住：“姜欣然，教导处找你。”

她心一沉，沉着脚步去了教导处。

一进去。

姜欣然的脚步就一顿，里面坐着教导处领导。

领导撇了她一眼：“坐吧。”

姜欣然小心翼翼落座。

领导眉头紧锁，一开口就是一道惊雷：“姜欣然，鉴于你在校作风不良，现学校决定予以开除。”

这句话一出，姜欣然如遭雷击。

她不可置信，试图解释：“领导，那都是污蔑……”

话未说完，领导冷酷打断：“不管是不是污蔑，此次事件，你造成的负面影响太大了。”

领导叹了一口气，再次说道：“而且，你未婚怀孕是事实，如果不是方教授给你做担保，你早就要过来谈话了。”

姜欣然脸瞬间白了。

事已成定局，她只能被动接受。

姜欣然手拿着开除通知书，不禁眼眶一湿。

薄薄的一张纸，彻底葬送了她的希望。

……2

才从教导处离开，姜欣然就接到宿舍阿姨通知，要她三日之内从学校搬走。

姜欣然回宿舍收拾东西。

舍友们依依不舍送她，谁知刚到楼下，竟迎面撞上顾青舟和方雅。

他们挽着手，大步走了过来。

姜欣然视线定在他们挽着的手，露出一丝讽刺的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方雅神色倨傲，扬起下巴蔑视看她：“姜欣然，你的破事搞得全校都知道了，你不会以为青舟会忍下这口气吧？”

姜欣然只死死盯着顾青舟：“我要听你亲口说。”

顾青舟抿了抿了嘴角，语气很冷：“分手吧。”

姜欣然看了一眼方雅，视线又转向了顾青舟。

唇角挂上嘲意的笑容：“好。”

明明是顾青舟提分手，得到回复后，愤怒的却是他。

“姜欣然！你怎么就这么贱！”

顾青舟含着怒火的声线格外沉：“怀着别人的野种，还一直骗我，难怪你一直推脱结婚，搞出这么多事来！”

姜欣然脸霎时间白了。

她攥紧手死死盯着顾青舟，语气微颤：“就因为别人贴了几张纸，你就把我们的孩子钉在了野种的耻辱钉上，宁愿相信这几张纸，也不愿意相信我。”

“到底是我贱，还是你从来就没全心全意的爱过我。”

说到最后，姜欣然眼尾渐红。

顾青舟讥笑：“爱你？和你在一起过，就是我最大的耻辱。”

“今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语罢，顾青舟转身离开，背影很是冷漠。

这一刻，这一世和上一世仿佛重叠了一般。

他留给自己的，永远是这个冷漠的背影。

姜欣然红了眼，看着两人背影许久，毅然转身去了卫生院。

……

几日后的深夜，地安门外小街。

这里是80年代京城少见的夜市，鱼龙混杂。

顾青舟独自点了一扎啤酒。

这段时间，他能感受到姜欣然的改变，但他不明白原因。

直到被方雅告知了她的出轨，他才恍然大悟。

顾青舟一杯一杯灌下冰冷的酒液。

这时，大排档下来了一大群混混。

动静很大，别的食客都躲得远远的。

顾青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察觉到隔壁桌坐了人。

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他才像是捕捉到雷达一样竖起耳朵。

“那姜欣然真是个婊子，居然真报警了。”

其他人附和骂着。

其中一人劝道：“你先去别的地方躲躲吧，对了，方雅那女人给钱了吗？”

那高大的身影狰狞一笑：“她敢不给？老子明天就去贴她的大字报。”

“不得不说，这娘们够狠，直接在姜欣然学校造谣她乱搞，啧啧啧……”

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顾青舟的耳中。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彻底清醒。

是他误会欣然了——

他骤然站起，隔壁的人被吓了一跳。

顾青舟顾不上这些人。

他的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痛，只是想起了自己对姜欣然说的那些话，他的心就攥成一团悔痛不已。

他从未跑得这般快过。

喘着粗气，顾青舟跑到姜母住院的卫生所。

一到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