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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不止是只有她一人，往后的日子怕是少不了艰难。

她也是在太后那处得知，后宫至今竟只有她一个嫔妃，着实旷古未闻，哪有皇帝不要三宫六院，专情至此的。

到了大殿上，她想行礼，竟直接被李云翊牵住了手。

“不必多礼。”

他与祝安宁从前就不拘于礼数，只是后来……

“谢皇上。”

安宁第一次坐在凤椅之下，心中的感觉格外奇怪，她却说不清也道不明，不知究竟该如何形容。

入选的秀女一共有六位，个个都出落得大方，纵是她一个女子看了都忍不住要称赞两句。

只是李云翊看不见，美貌也就成了这后宫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你们六个都是哀家选中的，往后进了宫定要齐心，为皇上开枝散叶，不可勾心斗角，哀家最见不得这些脏东西。”

“臣妾等谨遵太后教诲!”

六人中，位份最高的便是吏部尚书家的女儿柳絮，得了个嫔位，封号佳。

其余的一应都是贵人和良家子之类的低位份。

安宁在见柳絮的第一面，就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不甘。

许是不满位份屈居在她之下吧。

安宁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而看向龙椅上的李云翊。

他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竟也看向了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后宫之中，以宁妃为首，赐协理六宫之权。”

李云翊的口吻，不容许旁人质疑。

若非先前出了个沈芷柔，他绝不会让她只在妃位。

至少也该是个贵妃，只能屈居于祝安宁之下。

不过如此一来，宫中也不会再出现比她位份更高的嫔妃了。

除非……祝安宁回来了。

安宁本以为往后的日子会水深火热，可一连半月，她都没出过长乐宫的门，也没见过李云翊，更不知道李云翊日日都会在熟睡之后陪她的身边。

其他的嫔妃看似也确无争宠之心，可柳絮急了，还去了太后那处诉苦。

消息传到长乐宫的时候，安宁隐约觉得自己会被太后传唤，毕竟她现在是协理六宫之人，哪怕并未协理过什么事，名头终究还是在她身上。

太后也的确不出她所料，将她请了过去。

安宁进殿的时候，发觉柳絮也在此处，还未离去。

“太后娘娘金安。”

按理来说，柳絮身在嫔位是该同她行礼的，可她却分毫没有此意，坐在太后一首一动不动，似是视她为不存在。

“佳嫔怎可如此没规矩，还不快向宁妃行礼。”

太后此言一出，柳絮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敷衍地行了个礼。

“哀家今日唤你来，是要你对皇上多上些心。”

“既担着协理六宫的名头，也要为宫中的姐妹多着想，她们几个都进宫半个月了，可皇帝还没进过后宫一步，岂非是你失职？”

第十八章

安宁听着，低头不敢说话。

她到底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该如何应对，有些不知所措。

“太后说的是。”

直到太后说完，她才敢回一句，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李云翊的声音。

“母后此番是否太过了些。”

太后似乎也没料到李云翊会将安宁护到此番地步，竟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脸面上自然有些不好看，语气更是生硬了些。

“皇帝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

“是朕不许通报的。”

李云翊说着，走到安宁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安宁莫名格外有安全感，好似李云翊是来给她撑腰的。

可不止为何，她竟又想起梦中那一幕，她跪在冰天雪地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唯一的指望还从她身边匆匆略过，她什么也抓不住。

想到此，安宁的面色不经有些苍白，心口也觉得窒息。

可李云翊和太后的对峙还在继续，谁都没有低头。

反倒是柳絮沉不住气，情绪也崩溃了。

“皇上为何只护着宁妃一人，不顾其他人的死活，我进宫都半月了，今日才得见皇上一面，难道就因为她跟皇后长得格外相似吗！”

柳絮的话在安宁和李云翊二人心里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像吗？她究竟是有多像祝安宁啊，才会让一个新进宫的嫔妃如此沉不住气，崩溃至此……

这个疑问，安宁和李云翊二人都想知道。

太后见此，也不想管这个烂摊子了，便当了甩手掌柜，要李云翊自己处理。

她虽看好柳絮，可如此沉不住气的人是无法在后宫中生活下去的。

何况，皇帝不进后宫也是常有的事，也没有哪个秀女一进宫就得盛宠的，更有得了册封，一辈子都未再见过皇帝一面，老死在宫中的。

“依你看，宁妃有多像朕的皇后呢？”

李云翊的声音冰冷至极，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柳絮似是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跪伏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是嫔妾失言了，嫔妾是一时心急……”

“朕在问你，她究竟有多像皇后？”

李云翊不在意什么失不失言，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柳絮也不敢不答，只是声音和身子都在颤抖。

“八、八九分……”

“八九分，那看来是很像了，宁妃，你说呢？”

李云翊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还执起了安宁的手。

安宁惶恐万分，却不敢表现出来。

“臣妾怎敢与皇后娘娘相较。”

此话，令李云翊更是心悦，竟就这么轻饶了柳絮。

夜里，太医又进了凤仪宫。

“朕想快些复明，太医可有法子？”

“皇上的体魄愈加强健，只是心病未愈，微臣斗胆，想请皇上出宫走走，去看看外面的山水，也许心情好了，眼睛也就好了。”

李云翊觉得太医说的很是在理，当即定下了出去狩猎的计划。

是的，他一个瞎子，要狩猎。

安宁得知的时候，大为震惊，不敢相信李云翊可以狩猎，甚至还要将她带在身边。

“皇上真是疼娘娘呢，连出门散心也要将娘娘带在身边。”

安宁不以为意，也明白李云翊不是疼她，只是想透过她找到祝安宁的影子。

她不过只是这位皇后的影子罢了。

贱命一条，哪能与千尊万贵的皇后相比。

何况皇后的性命也可以被视为草芥，一切都只看圣心。

第十九章

狩猎本应在秋季，李云翊却等不及想要尽快复明，定在了春天，正是万物复苏之际。

他带安宁去的那个猎场，也曾和祝安宁来过。

“安宁，你觉得这个地方如何？”

“万物生长，令人心旷神怡。”

与祝安宁当年如出一辙的回答，竟让李云翊有些恍惚，愈发觉得此行是来对了。

进猎场时，李云翊带着安宁同骑一匹马。

安宁有些畏惧，想要拒绝，却因他一句话心生不忍。

“朕要你，当朕的眼睛。”

她不知怎的，脑子瞬间像一团浆糊似的，就这么上了李云翊的马。

才发现他哪里需要她当他的眼睛，光靠听觉就能分辨方位，出手便必有所得。

“皇上好厉害！”

此刻，连安宁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眼中对李云翊的赞赏。

她下意识回头，对上他的双眸，心跳也漏了一拍，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缕皱红晕。

还好，李云翊看不见。

他带着她，渐渐往大山深处走去，里面别样的猎物也越来越多。

李云翊再次准备放箭时，安宁却发现了不对劲。

“皇上，不要！”

可当她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李云翊放出去的箭穿过了一直刚出生的虎宝宝，一旁的母老虎视线瞬间锁定了他们，发出一声悲怒的哀嚎。

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可走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李云翊翻身下马，狠抽了一鞭子，让马儿带着安宁往外奔去。

“皇上！”

安宁不停回头看着他，眼睁睁看着那只老虎朝他扑了过去，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撕扯成了片。

情急之下，她下意识吐口而出他的名字。

“李云翊！”

李云翊似乎也听见了她的声音，却因回头看她这一眼，被老虎扑了个正着。

是他的安宁……

安宁顾不得其他，纵然不会骑马也强撑着去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