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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许说她。”

方延川看着没怎么动的饭菜，心中懊悔。

他又惹妲锦生气了。

方延川连忙追上去。

他一直信奉着，误会不过夜。

他一定要向妲锦解释清楚，哪怕她打他骂他。

他舍不得她难过。

不知走了多远，终于，不回当铺出现在他眼前。

他就要推门进去，却在手被碰到门时，整个人就被弹开。

“啊——”

方延川闷哼一声，看着眼前的结界，眼底坚定：“今日，我一定要破开这结界。”

他盘腿坐下，双手合掌，嘴里念念有词。

这时，他周身萦绕着一层金色佛光，逐渐阔大，与结界碰撞在一起。

不一会，他面色有异，嘴角有血渗出。

而此时，不回当铺内。

正厅的巨大铜镜前，左颜看着方延川一次次尝试突破结界，想要进入当铺，却弄得伤痕累累，心便好是被数万根针扎一般，生疼。

南弦瞥了一眼左颜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弧度：“这些和尚还没放弃针对当铺，可要我出去对付他。”

左颜回过神来：“他破不开结界，不用管他。”

南弦目光沉了沉，压下嘴角的弧度。

话音刚落，当铺里又有动静。

左颜抬头望去，进来的客人竟然是文缉熙。

她等他来，可当他真的来了，心中也说不上高兴。

“坐。”

左颜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的太师椅上。

文缉熙落座后，神色有些嘲讽：“我的灵魂，对你来说，究竟有何价值？”

左颜愣了愣，记得曾几何时，她也问过如此的话。

她倒了茶，将茶杯推过去，平静道：“这个价值，是你来判断的。”

文缉熙直接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我才能换回绮红的真诚。”

左颜看着他，红唇勾起：“你的下半生。”

文缉熙愣了愣，头脑终于回来了：“原本我以为我的下半生会穷困潦倒，不值钱，既然你提出来，我猜测我的下半生发生了改变，大概会回到正轨吧。”

他精打细算：“否则你不会想换取我的下半生，那我用我的下半生，再与你交换报仇的机会。”

左颜没料到文缉熙会这样提议，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结界终于被突破。

方延川上半身赤裸，十分狼狈，一道佛光笼罩着他，最后飘落在左颜面前。

第二十六章

佛光散去，方延川整个人就这样呈现在了左颜面前。

“妲锦，我终于进来了。”

看到这一幕，文缉熙也愣得说不出话来。

左颜冷着脸，呵斥道：“方延川，穿好衣裳。”

方延川转头看向一旁的南弦：“兄弟，借身衣裳。”

南弦上下打量着方延川：“我这里可没有和尚的僧袍。”

方延川摊开手掌，无奈的看着她。

左颜目光一沉。

幸好旁边没有其他姑娘。

一旁，文缉熙咳嗽了两声，引起了大家注意：“不好意思，谁还记得我？”

方延川看向文缉熙，又变回正经模样：“文缉熙，你竟然真的来了？”

左颜见他旁若无人的劝说文缉熙，出声道：“都给我滚！”

方延川噤声，他费了一番工夫来进来，若是在被赶出去，怕是再不容易见到她了。

他抬头，目光紧锁在她身上：“今日你跟我走，否则我不会离开。”

说完，旋身盘腿坐下。

他最不缺的便是时间，还有脸皮。

左颜闭了闭眸，压下心底涌起的愤怒，随即走出了当铺。

见状，方延川连忙跟上去，离开时，还不忘拽上发愣的文缉熙。

在他们走后，被忽略的南弦微微一笑，笑容诡异。

他来到后面，冲着柜子的方向道：“大人，看来左颜有了异心。”

一个黑影藏匿其中，混沌的声音响起：“不能为我所用，便只能除掉！”

南弦微微颔首：“是！”

他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暗光乍现，加固了这层结界。

而方延川拉着文缉熙离开后，看着他紧抿的唇，便问她：“你可在我破坏你典当而怪我？”

文缉熙抿唇不语，但那意思十分明显。

方延川摇头，缓缓道：“我阻止你是因为，就算典当的东西回来，也不会回到当初的。”

文缉熙攥紧了拳，否认道：“你又没经历过，又怎会明白我这种一无所有的人的感受。”

“我经历过！”

方延川第一次厉声，那气势和威压，还暗藏着几分悲痛。

文缉熙无话可说，可萦绕在心头的无能为力却像一道枷锁一样缠在他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方延川冷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要继续自暴自弃，还是重新振作。”

说完，便转身离去。

方延川追上左颜时，她在梨园听戏。

他径直坐在她身旁隔着一张桌几的圈椅上，悄悄看着她的神情。

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目不斜视，真叫他难受。

直到瞧见左颜伸手，他便斟了茶，递到她手边：“妲锦，别生气了，嗯？”

尾音上扬，带着诱惑。

左颜睨了他一眼，依照方延川的性子，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做和尚。

现在她明白了，就算做和尚，他也是风流的和尚！

她顺手端过了那杯茶。

方延川见此，有些激动：“既然你接过茶水，便是不生我气了。”

左颜并未说话，方延川就当她默认了，他心情颇好的看向台上。

只听台上正唱着《虞美人》，方延川不由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不由感言：“她唱得不及你万分好。”

左颜握着茶盏的手一顿，半晌，垂眸：“我已许久未曾唱戏了。”

“我有法子！”方延川笃定道，说完便朝她伸手，薄唇轻启：“你可愿当做你我今日才相识，让我带你重忆旧事？”

第二十七章

左颜怔怔的看着他伸出来的手。

鬼使神差的，便伸出了手，搭了上去。

刚一搭上，手便别方延川牢牢攥住。

左颜抬头，便对上方延川那张风流肆意的笑脸：“既然抓住了，我便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说完，便拉着左颜来到了后台。

后台的人拦住两人，打量着方延川穿着僧袍，却牵着一绝色女子，那目光带着鄙夷，大呼：“淫僧！”

左颜有些尴尬。

方延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还俗了，想借你们后台用用。”

说着拿出一锭银子。

那人眼神放光，立即便答应，放了两人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方延川拉着左颜在铜镜前坐下，帮她装扮。

不一会，一个虞美人便呈现在眼前。

左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你怎么会装扮？”

方延川俯身，唇在她耳边轻启：“因为是你喜欢的。”

左颜莫名觉得连发烫，只是脸上的红霞被厚厚的脂粉遮住。

方延川和戏班子的班主说了，要让左颜上台，还给了丰厚的报酬，班主自然是喜笑颜开的应承，并全力配合。

很快便到了左颜上台。

方延川拉着她来到布帘后，推了她一把。

“去吧，大家在等你。”

再次站到台上，看着底下的看客，身体的记忆瞬间涌上来，动了起来。

“大王——”

直到她唤了一声，一名红脸男子走了出来。

虽然隔着一层脂粉，但左颜一下便认出了这是方延川！

左颜仅愣了一瞬，便迎了上去。

一曲唱得淋漓尽致，所有的遗憾，好似在这一刻补全。

过去的一切，好似在虞美人自尽时，全部都跟着她的死埋藏了进去。

唱完戏，两人卸下装扮，天已经黑了，方延川又拉着她来到了闹市。

喧嚣热闹，灯笼高挂。

方延川拉着左颜来到一个面具摊子，上面挂着许多奇怪的面具。

他拿了一个狐狸面具和一个兔子面具：“你想要哪个？”

左颜面无表情否定他的提议：“又不是小孩子。”✔

方延川只勾了勾唇，继续道：“带一个吧，你瞧。”

他让她瞧瞧街上来往的人，一男一女，皆带着面具，好似在向众人宣布，他们就是一对。

正巧，就有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男子身材挺拔，面色冷峻，赫然是百里狩。

百里狩好似没见到方延川似的，看着左颜：“姑娘，好巧，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

左颜蹙了蹙眉。

方延川却恩耐不住上前，挑眉：“我还没死呢。”

就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的女人。

百里狩这才看到他，面无表情：“原来是煜王殿下，没了头发，本将军都未认出来。”

可方延川却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嘲讽他是和尚。

他挑眉道：“本王已经打算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