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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川嘴角强扯出一个弧度。

她走出洗手间，推开财务室的门，那些人看到她，神色顿时恭敬。

季沉川利落的将事情吩咐下去，便转身离开。

下班后，季沉川走出公司，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纪母朝她走来，下一句话就是：“给我拿钱，我要跟几个太太打牌。”

季沉川皱眉：“上个星期不是才转过吗？”

“那点钱够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每次都被那几个女人比下去啊！”

季沉川面无表情：“我没钱，那是我半年工资。”

纪母顿时啐骂：“你跟你爸一个德行，一事无成！”

季沉川瞬间冷了脸色：“你没资格说我爸。”

“你还敢跟我顶嘴？！”纪母怒了，一巴掌就狠狠甩在季沉川脸上！

“要不是有你这个拖油瓶！我怎么会生不出靳家的种。”

季沉川被打的一个趔趄，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纪母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检查单。

她一瞬狂喜：“你怀孕了！是陆婉的对不对？！”

那眼中的热切简直让季沉川心惊肉跳。

季沉川有些慌的将单子捡起塞进包里，冷冷道：“不是！钱我会给你，你赶紧走！”

纪母看了她的包一眼，竟笑道：“好，好，我这就走。”

季沉川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安至极。

晚上，她回到家，却发现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的陆婉正等在她家门口。

季沉川眼里划过意外：“您怎么在这？”

话音刚落，陆婉就上前压在她肩头，一股淡淡的酒气伴着湿热的呼吸袭来。

季沉川哑声一瞬。

她开了门，将陆婉扶进屋内。

刚进门，陆婉就箍住她的腰肢，滚烫的唇瓣在她耳边轻啄，将她带倒在沙发上。

季沉川一怔酥麻，按住他正要探入的手，低声道：“不行。”

陆婉停下动作，垂眼看她。

顶灯在他眼里落下一点光，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季沉川心口一阵酸涩，缓缓开口：“如果，我怀孕了……你会如何？”

“怀孕？”

陆婉抬起眼皮，似笑非笑：“你的孩子，我嫌脏。”

第7章

季沉川心里一空，身子微微发颤。

陆婉堵住那张苍白得让他不顺眼的唇：“以后不要说这种扫兴的话。”

季沉川什么都来不及再说，被拉进一片黑色的漩涡沉沦。

缠绵至死方休。

事了，陆婉起身穿好衣服，随口道。

“明天林蓓会来和我商量婚礼的事，你把婚庆公司的主题整理好传给我。”

说完，他没再理会季沉川，径直开门离开。

季沉川蜷缩在沙发上，浑身的酥麻转为一种冰冷的痛感。

“好的，靳总。”

半响，冷寂的屋里响起她沙哑的回答。

这一晚，季沉川睡的并不安慰，她零零散散地梦到了自己的大学时期。

一会儿是林蓓拉着她去看陆婉打篮球，给她打气：“喜欢他就说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答应。”

一会儿是纪母强行把她带到靳家，谄媚的朝靳父和陆婉说：“等她毕业，还要麻烦时彦多多照靳照靳……”

在陆婉逐渐变冷的视线里，她感觉自己一点点在坠落。

再是那场意外的大火后，林蓓声嘶力竭的哭声：“季沉川，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季沉川猛然惊醒！

大口的喘息后，她才注意到手机在床头柜上嗡鸣。

季沉川接起，是秘书：“纪特助，靳总让你把他落下的领带带来公司。”

她听出秘书语气中潜藏的不屑。

陆婉从来便是这样，不吝告诉所有人，她和他的畸形关系。

“……好。”季沉川哑声答。

上午，靳氏总裁办公室。

一个留着挑染长发的男子，靠在办公桌边。

“真有你的啊陆婉，最后居然要娶林蓓，你这家伙是真心的吗？”

陆婉瞥了唐北禅一眼：“当然。”

唐北禅啧啧两声：“那季沉川你还要吗？”

陆婉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了你别打我，林朝找我好几次，他是真看上了季沉川，我想着你们的关系，就答应帮他来问问……”

唐北禅声音越来越虚。

空气一瞬冷寂。

陆婉眼中猩红一闪而过：“他打算拿什么来换？”

办公室门口，季沉川攥紧了手中领带，脸色惨白的后退了几步。

耳朵满是嗡鸣，她翻找着药瓶，却想不起来自己前些天就把药拿回家锁了起来。

那些嗡鸣越来越清晰——

母亲吵架时对父亲的怒吼：“我跟着你享过福吗？你一辈子能挣几个钱？”

谣言发生时学校里的议论：“季沉川她妈竟然是小三啊？那她抢闺蜜对象也很正常。”

赵瑜死后同学的指责：“季沉川真的狠，竟然将赵瑜推进火海自己跑了！”

季沉川猛然蹲下抱住头，崩溃大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这时，身前传来林蓓的声音：“季沉川，你在发什么疯？”

季沉川猛地回神，怔然的看着她。

林蓓突然眼神一凝，大步走过来拉过她的手腕。

白皙的肌肤上，‘LB’两个字母纹身清晰可见。

大学有段时间，曾流行恋人互相在身上纹上彼此名字的缩写。

那时季沉川和林蓓好得几乎像一个人，自然也把彼此的名字纹在了身上。

林蓓动作一顿，脸色大变。

如触电般甩开了季沉川的手：“你还留着这个做什么？嫌我觉得不够恶心吗？”

季沉川抖着手想将纹身藏起来：“林蓓，我……”

她只是不舍得失去这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林蓓却不愿意听，她眼神憎恶至极：“去洗掉，还有，我不想让我未来丈夫身边有你这种贱人！”

“识相点，自己滚。”

说完，她大步离开。

季沉川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将头深深埋进了双臂间。

深夜。

黑暗的公寓中，只有电脑幽幽的光照在季沉川苍白的脸上。

她看了面前的每个字许久许久，终于，僵着手按下了邮件发送按钮。

三秒后，邮箱提示音响起。

——您的‘辞职申请书’已发送至陆婉。

第8章

第二天，陆婉踏进顶楼，却没在办公室外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他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心情莫名的烦闷。

看了眼时间，他吩咐秘书：“告诉季沉川，10分钟内不赶到公司，这个月的奖金都扣完。”

“是。”秘书笑着打开工作平板，下一秒，笑却僵在了脸上。

“靳总……”她看着邮件，不知为何有些难以开口。

“怎么？”陆婉冷冷抬眼。

秘书递出平板：“纪特助她……辞职了。”

陆婉眸子一瞬黑沉得吓人。

另一边，咖啡馆。

季沉川紧张地看着坐在眼前的人。

靳父神情泰然，甚至不忘给季沉川点上一杯对孕妇好的热牛奶。

“我听你妈说了，你很想留下这个孩子，也自愿做时彦的情人。”

“靳家不会亏待任何有功的人，但我不希望有任何事影响到两家的联姻。”

随着靳父的每一句话落下，季沉川只觉自己像被人塞进了一个箱子。

她想反驳，想解释，可靳父漠然的眼神，却将她喉咙间的声音死死压抑。

靳父也不在乎她在想什么，将一张支票放在桌上后便起身，一锤定音：“出国吧，五年后再回来。”

靳父说完，便径直离开。

过了一会儿，纪母从外走进。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支票，眼睛都亮了：“一千万！果然是母凭子贵！”

季沉川看着她贪婪丑陋的笑，眼眶一点点红透。3

“我早就告诉过你，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

纪母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支票塞进自己的包里。

下一秒，季沉川却猛地伸手从她手里将那张薄纸夺过，在纪母惊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