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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沈渝记得，几年前郭允偲的妻弟醉酒后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张怀渊儿子路见不平上前劝阻，却因人手没有对方多，生生被打了一顿。后来太子帮着从中缓和，这事便不了了之，知道的人很少。

　　如今他本人落在张怀渊手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但是于公于私，张怀渊在郭允偲的事情上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办。

　　据说他收下账本后脸色惊变，立刻退堂进宫去了。

　　沈渝猜想，皇帝现下已看到这本账本。

　　明日，应当就能有太子的处理结果，沈渝相信，她让莲衣准备的人应当能用上了。

　　......

　　皇宫内，月华殿。

　　瑾贵妃听闻陛下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脾气，便知道他今晚不会过来，早早让人卸了钗环。

　　寝殿中，只有掌事大宫女明心在，她将安神香点上，又开始给瑾贵妃按头。

　　自从三皇子请旨去了南境，瑾贵妃便落下个头痛的毛病，时常会犯，连睡觉也不能安稳，得日日点着安神香。

　　深夜漫长，瑾贵妃长叹一口气，“明日，旨意应当要下了。”

　　她的殊儿那么优秀，早该被封王，如今太子势弱，倒显得这道旨意不是出自陛下真心，而是为了权衡一般。

　　瑾贵妃心里闷闷的不舒服，想起那逆子，心里又急又恼，“立了王，建了府，连个王妃都没有，谁替他打点偌大的王府？”

　　明心把握着手里的力道，轻声说：“殿下有娘娘呢，娘娘自会为三殿下打点好一切。”

　　瑾贵妃一向喜欢明心说话，她如今宠爱最盛，地位甚至直逼中宫，自然心里有些骄傲。

　　“他若不是我生的，我才懒得管。”话虽如此说，瑾贵妃却嘴角含笑，很是自得。

　　她想起另外一个孩子，又问道：“玉珠近日如何了，好久没来给本宫请安了。”

　　明心手微微一顿，瑾贵妃察觉到她的异常，皱眉道：“怎么，有什么是本宫不知道的？”

　　明心不敢不说，跪下来一一禀明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也是今日召了公主身边的怜月，才得知......”

　　她话语间很是迟疑，瑾贵妃听的着急，“你倒是说呀，她如何了？”

　　明心不敢再吞吞吐吐，立即将玉珠抱梅苑设宴的种种细节，全都说给瑾贵妃听。

　　其中，自然包括公主心恋沈国公府的世子沈渝。

　　瑾贵妃初听是怒极，她如花一般养大的女儿，这样主动找人示好，那人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不领公主的情！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将沈国公府几个字在嘴中反复呢喃咀嚼。

　　殊儿如今领着的凌霜军，她记得是承自先沈国公的。

　　如今玉珠又心恋国公府的世子......瑾贵妃眉眼一深，问道：“这沈渝目前领的哪里的差事？”

　　明心早已问明，“沈世子是太子四大伴读之一，除此以外并无别的差事。”

　　又是太子？！瑾贵妃冷冷一笑，心中计划成型。

第39章 花灯节

　　沈渝昨日睡得早，丹青回来时，发觉世子房内灯火熄着，便没有进去打搅。

　　第二日伺候沈渝梳洗时，她将昨日探听得来的消息一一汇报。

　　“世子，那两个婢子是前些时间陈伯从外面人牙子处买得的，具体是谁的人还在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时一起进府来的同伴还有三个。”

　　沈渝道：“这五人现如今安排在哪里？”

　　丹青便说：“王嬷嬷的意思是，外来的老鼠在打发在外院洒扫就行，因此这几人都是最末等的粗使丫鬟。”

　　沈渝记得，母亲有意叫别人将眼线安插进来，本意是掩盖国公府实力，但如今却要另当别论了，有人觊觎国公府的东西，老鼠也能兴风作浪。

　　沈渝暗暗思考，这五个人是隶属同一个人，还是各自有主？她们想盗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两个婢子既约定了今晚还要碰头，沈渝决定到时候也去“旁听”一番。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谁知早膳还未用完，丹青又从外间进来，脸色煞白很是骇人，“世子……”

　　她牙齿发颤，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沈渝心道不对，直觉告诉她，丹青这样肯定与那二婢有关系，沉声道：“发生何事？你怕成这样。”

　　丹青心里怕极，忙说：“府中死了三个人……三个人都是叫毒蛇咬死的，死相惨烈……”

　　沈渝眉眼冷凝：“有昨晚说话那二人。”

　　丹青吓得两行泪划过，赶紧点点头，“对。”

　　她本想着再打听多一些细节，这样世子行起事来也方便，万万没想到这次再去，见到的却是两张紫的发黑的脸。

　　真是老天爷不庇佑，上次被打死那婢子也被她瞧见了，她怎么这么倒霉，总能看见死人？

　　沈渝默了半晌，说到：“至少我们知道了，剩下活着的两人不是她们同伙，否则一定一起死了。”

　　正是寒冬，蛇类需要冬眠，府内好好的怎会有毒蛇？一定是有心人做的局，想必幕后之人已知晓露了马脚，先下手为强将人杀了。

　　线索就此中断，沈渝心中烦闷的很。

　　她还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贪图国公府的什么宝贝。

　　一上午她都窝在书房，心里将所有值钱的、重要的物件儿想了个遍。

　　没什么头绪，沈渝也想的头疼，索性不想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幕后那双手不会就此消停，她见招拆招便是了！

　　沈渝捏着纸团漫无方向一扔，正好砸中了前来汇报消息的陈伯。

　　陈伯多年来练就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丝毫没被吓到，“世子，前朝旨意刚下。三皇子被立为晋王，加五珠，开新府。”

　　沈渝一上午烦闷，倒是差点忘了这回事。昨日她还想着莲衣那边的人呢，今天就有着落了。

　　她微微点头：“可有确定谢……”

　　她差点将谢亭殊三个字脱口而出，又改了口：“三皇子……”

　　还是不对，现在是晋王了。

　　“晋王新府邸选址在何处？”

　　陈伯道：“陛下的意思是，让三皇子自己挑个喜欢的。”

　　让他自己选？倒是很符合谢亭殊的性子。

　　沈渝“嗯”了一声：“知道了，辛苦陈伯。”

　　她想起早上的毒蛇，忍不住多了句嘴：“被咬死那三人，作何处置了？”

　　陈伯接着便说道：“我安排人拉到城外庄子烧了，毕竟临近节气了，不好沾染晦气，此事我处理的隐秘，没有其他人发觉。”

　　沈渝了然：“她们的东西仔细保管好，我怕万一有用。”

　　陈伯知道轻重，“世子放心。”

　　他走之后，沈渝又坐了一会儿，忽而听见外面吵闹，起身去看，方才还病怏怏的丹青，此刻一脸喜气，正和其他婢子聊天呢。

　　沈渝“咳”了一声，丹青见她出来，笑着凑上前：“世子，今晚是花灯节街上可热闹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花灯节是玉京小年之前的习俗，寓意吉祥平安，许多人会在这一天外出游玩。

　　但今年情况不同。沈渝问：“北方灾情惨重，在这个节骨眼上，玉京之中却大肆庆祝，恐会引发民愤。”

　　丹青摇摇头：“不是啊，我听说花灯节还请了好几位大金寺的高僧坐镇，就是为了给北方祈福的，所以今年会更加隆重。”

　　虽是歪理，但百姓们还真的信这一套，许多摊位被早早占了，用于祈福的小物件儿琳琅满目。

　　沈渝本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但她见丹青实在想起，又联想到她早间那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不忍拒绝她，便答应了。

　　“叫碧染来。”

　　碧染这几日晚上当值，因此白天上午都用来补眠，通常这时候她已醒了。

　　碧染没一会儿便过来了：“世子，您有何吩咐？”

　　沈渝道：“你还没去霏园给翠儿送药吧？”

　　碧染老实说：“还未，本打算去的，丹青说您叫我，我就过来了。”

　　沈渝猜她没来得及，“正好不用跑两趟了。你此番过去，正好问问渺儿，今晚花灯节她想不想去。”

　　碧染领了吩咐，当即走了一趟霏园。

　　快到午膳时分碧染才回，她对沈渝惊道：“今日霏园像是换了个样子，比起昨日有秩序多了，小姐果然不一般呀！”

　　沈渝放下心，她没信错沈渺，

　　碧染又道：“世子，小姐说她身子还不爽利，今晚就不去了，她祝您玩的开心。”

　　沈渝颔首：“行，那就我们三个去。”

　　碧染也是很久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了，毕竟是女孩子，她仍有一些玩心，沈渝看她期待的眼睛都在放光，不由得失笑。

　　到了傍晚，陈伯早吩咐人套好了车，穆氏又额外指派了一些影卫跟着。

　　沈渝想着好不容易带两个婢子一起出门，便没有在家用晚膳，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