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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大姨咽下口中的叉烧包：“不用跟我们客气。”

大姨父坐在主位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不过人不能闲着，不然会废掉的，今后打算做什么？姨夫帮你找找。”

面对着未来的发展，程晓有一丝迷茫。

她眨了眨润泽的眸子：“我好像除了唱歌跳舞，不会别的了……”

正在这时，电视机里关于香江小姐的宣传词飘来：“香江小姐竞选，旨在选出一位……”

电视机里清晰的话语众人都能听见。

小侄女茵茵童言童语：“姨姨长得漂亮，又会唱歌跳舞，可以去参加香江小姐呀。”

程晓怔住一瞬。

她回身看了一眼电视机，嘴里说着：“不了不了……”

但心中的一颗种子却悄悄种下了。

……

日子眨眼过了一个月。

大姨家安装了固定电话。

程晓不由得感慨，香江发展比内地要快太多了。

按照书中的剧情，等家家户户装电话的时候起码得等到90年。

不过，也是因为姨夫是香江警察，才能这么快装上。

安装完电话。

程晓便回了房间，视线不经意瞟了一眼桌上的日历。

沉寂的心脏再度活络了起来。

今天是香江小姐报名的最后一天了。

第15章

程晓看了许久。

回忆起书中tຊ后面年代的发展，心中也跟着蓬勃起来。

她的生命截止在1983年。

书中的自己从未看过今后繁华向上的世界，自己既然来了，不留下痕迹岂不是浪费？

想到这，程晓回身准备离家。

经过客厅时，听到了“叮铃铃”的电话座机声。

程晓犹豫一瞬，万一是姨夫局里的事呢？

她走过去，接听了起来，用蹩脚的香江话说着：“雷猴……”

那头顿了一瞬。

“晓晓。”

对面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声线。

是封骁军。

氧气霎时稀薄起来，程晓顿觉耳朵里全是自己呼吸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她连忙屏住呼吸。

但心脏跳动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她闭了闭眼，安慰自己……

都过去了，你们现在只是陌生人。

呼吸渐渐平缓，程晓睁开眼，淡淡：“有事吗？”

那头呼吸急促了下，沉默一瞬，他才略带涩意地开口：“对不起……”

这份迟来的道歉，程晓并不愿接受。

程晓顷刻间冷下了脸：“没事就挂了。”

说完，不等对面开口，“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她站了一会，才压下翻涌的郁气。

推开门，程晓迎接的就是一阵曙光。

这道光仿佛在指引自己。

走向自己的道路。

……

一年后。

1981年，YKB电视台。

程晓正在录制个人访谈。

主持人问道：“自从去年亮相香江小姐，就获得了不少民众的喜爱，你有意向往演艺圈发展吗？”

程晓微微一笑：“暂时还没有打算。”

“那真是太可惜了。”

录完采访，程晓一下台就迎来了导演的的笑颜。

“晓晓，这个角色非你莫属拉，行行好来参演咯。”

程晓无奈：“导演，我不会演戏。”

这个导演已经找了她几次，但自己没有公司，也不懂演戏就拒绝了。

但谁知道，这个导演这么执着。

“没关系拉，这是个动作片，你又是军人出身，打起来肯定英姿飒爽，出场费500块怎么样？”

程晓想说自己是文艺兵的话语咽了下去。

500块可是巨款。

对上导演那双誓不罢休的眼睛，程晓沉吟片刻，答应下来。

很快，到了开拍的日子。

程晓来到拍摄现场，就见导演兴冲冲跑来：“晓晓，有一个内地仔来教你打戏，你先找他练习一下，喏，就在那。”

程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哪怕过去一年多，程晓依旧能从人海中一眼看到封骁军。

他依旧背脊挺直，面孔冷硬，但眼底的惫卷显的他过得并不好。

程晓冲他微微一笑，封骁军愣了一下，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这一刻，很奇异的是，她内心涟漪好似没有波动。

这一年，她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家乡的一切。

包括封骁军。

渐渐地，从最初的偶尔想起来就痛一下，到最后被忙碌的工作淹没，丝毫顾不上悲伤。

也许是成熟了，也许是经历过了社会的多面。

她此刻看到他，竟然还能礼貌地打着招呼：“你好。”

封骁军抿了抿唇，点了下头。

导演看了一眼程晓，又看一眼封骁军。

“你们俩认识？”

程晓点头。

封骁军也跟着点头。

见二人点头，导演笑了，丝毫没发现古怪：“那就好，省得我介绍了，大陆仔，你好好教教晓晓打戏。”

说完，他便离开了。

第16章

程晓注视着封骁军，公事公办：“麻烦了。”

她没有问封骁军一个军人怎么会来到香江，更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剧组？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要练习当下的武术动作。

程晓的态度客气而又疏离。

封骁军心尖一阵刺痛，他忍下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好。”

这是一个警匪片，程晓饰演的是一个女警。

出场五分钟，替主角挡墙之后就杀青了。

封骁军教的很仔细，程晓学得也很认真，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交谈过其他。

很快，一天就过去了。

程晓拍完了打戏，便对上导演欣喜的目光：“晓晓，很靓啊！果然我没看错你。”

这个角色只有几场戏，再来几天就拍完了。

程晓笑了笑，提着包准备回家了。

她刚走出门，身后就传来了封骁军的声音：“晓晓，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外面一片黑夜。

现在差不多八点。

录制场地是在一处老旧的房屋，周围几乎没有人居住。

这猛一看，还真有点阴森。

程晓顿住脚步，现在香江的确很乱，她一个人还真有点怕。

就这一迟疑，封骁军已经站立在她的一侧：“我送你，走吧。”

说着，封骁军就背着背包上前了几步。

程晓抿了抿唇，提着包包带子的手紧了紧。

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始终隔着半米的距离，并行前行了一段路途。

如今正值入冬，一阵寒风吹来，程晓冷的只觉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阿秋。”

程晓捂住唇，只觉得尴尬无比。

下一瞬，封骁军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块披巾，披在她的肩上。

“别感冒了。”

程晓正要拒绝，就被他强硬按住。

她抬眸，注视着封骁军。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映着光，轮廓清晰俊冷。

程晓神色有些恍惚，她倏的想到了以前的封骁军。

在乔姝婷还没出现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的。

他会默默关注着自己，在外人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对自己却是极致的温柔体贴。

所以，程晓的一颗心才会落在他的身上。

她以为，封骁军也是喜欢她的。

但事实证明，并不是。

想到这，程晓骤然回神，她将披肩取下，塞回了封骁军的手里：“不用了，谢谢。”

说完，程晓低垂着眼帘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逼近，程晓知道是封骁军，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