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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背叛我，你本可以跟着我有钱有权、有势，你可以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为什么放着这些唾手可及的东西不要，非要去跟着那群条子掺和，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收场。”

　　他将黑漆漆的管口对准了我的额头，声音冷冷。

　　“姜妩，你真的不后悔吗？”

　　冰凉的管口抵在我的额前，陈寂言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只要微微一动，我就会死在这里。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

　　我曾经也幻想过自己最后会是怎样的死法，是否会害怕到双腿瘫软，浑身颤抖。

　　但直到这一刻，真正直面死亡的时候，我却只有坦然。

　　为我追随的信仰而死，也算是我最好的归宿。

　　我牵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一字一顿开口。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上次没能彻底了结了你。”

　　“就算你杀了这里的所有人，我也不会对你低头告饶一句。”

　　我撞上陈寂言那满是阴翳的双眸，毫无惧色。

　　陈寂言面色冷沉，冰凉的管口泛着冷冽的寒光，指尖微动。

　　我狠狠闭上了双眼。

　　气氛如霜凝结。

　　“好……好好。”陈寂言气极反笑：“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愿。”

　　陈寂言骤然移开抵在我额前的武器，下一秒对准了血泊中的沈知舟。

　　“我就先送他上路，最后再让外面那群待命的条子和你一起陪葬。”

　　我骤然睁开双眼，紧盯着他的双目赤红：“陈寂言，你个疯子。”

　　陈寂言疤痕狰狞的脸上却倏然露出诡谲的笑意：“对，我就是个疯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垂着眸，笑容浮在脸上，不达眼底：“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在乎。”

　　陈寂言将武器别在腰后，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猛然朝我伸出手，笑容森寒。

　　“撕拉——”

　　清晰地布料撕裂声在空荡的厂房内显得尤为刺耳。

　　“陈寂言！”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惶的表情。

　　陈寂言却露出极逾越的表情：“怎么？这就害怕了？我还有很多手段，是你没尝过的。”

　　沈知舟挣扎着想从血泊中撑起身：“陈寂言……你个畜生……”

　　陈寂言眸光冷冷睨着他，朝罗仪招了招手：“过来。”

　　罗仪意会地走上前来，陈寂言转身从一个小型手提箱里取出两支针剂，交到罗仪手上。

　　这一支针剂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却没想到陈寂言在被通缉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数量的针剂。

　　陈寂言的目光紧锁在罗仪身上，满含审视：“他是你的队长吧？那就由你亲手送他上路，也算成全。”

第39章

　　罗仪颤着手接过，望向手中的针剂，又望向沈知舟的方向。

　　“这……”罗仪眼中闪过一瞬的迟疑。

　　仅仅是这一瞬，就足以让陈寂言不悦。

　　“怎么？你不愿意？”陈寂言眼眸微眯：“别忘了，你走到这一步，是为了什么？”

　　他笑了笑，带着气定神闲地恶劣：“你也可以反悔，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罢，他抱臂冷眼看着罗仪的选择，又低头瞄了眼手表，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你只有五秒的时间犹豫。”

　　罗仪紧紧攥着手中的针剂，抿紧了唇，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挣扎，可最后选择的却是：“我去。”

　　我心下焦急，断喝出声：“罗仪！你知道这两针下去意味着什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陈寂言冷冷一笑：“你早就已经回不了头了，如果你不动手，那就和他一起去死。”

　　罗仪缓步走向沈知舟，口中反复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沈队，你不要怪我……”

　　沈知舟躺在血泊中，失血过多使得他脸色苍白如纸，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

　　他抬眼看向罗仪，张口却只有鲜血吐出。

　　陈寂言好整以暇地旁观着，盯着我无助的脸色得趣。

　　他看着沈知舟：“你知道有两个条子是什么死的吗？”

　　陈寂言声音淡淡，好似在谈论什么趣事。

　　“一个被我用钢钉贯穿身体，一个被我注射了过量针剂，他们当时痛苦的表情，就像你现在这样。”

　　“唯一没意思的是他们到死都不肯求饶。”

　　陈寂言几步走近，在沈知舟面前蹲下身：“如果你现在求我饶了你，我可以考虑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沈知舟挣扎着，眼眸含恨：“休想。”

　　陈寂言眸色一沉，顿时收敛了笑意，看着踟蹰的罗仪，冷声开口。

　　“你还不动手，在等什么？”

　　他的话音一落，罗仪顿时浑身一颤，缓缓将针剂贴上沈知舟的手臂。

　　“罗仪，他当时就怀疑你，可也想着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的声音嘶哑着发颤：“你不能这么对他！”

　　罗仪的动作顿时一僵。

　　陈寂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冷睨着罗仪，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住：“动手。”

　　罗仪浑身颤抖着，却迟迟下不去手。

　　“废物。”陈寂言低声骂了一句，一脚猛然将罗仪踹开，抢过他手中的针剂。

　　而后粗暴地扯起沈知舟的手臂，狠狠将那支针剂扎入沈知舟的静脉。

　　“陈寂言，你住手，住手啊！”

　　我目眦欲裂，挣扎的手腕近乎快要脱臼。

　　陈寂言寒声道：“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姜妩，你记住了，他这也是为你而死的，你在乎的，你靠近的，所有人都因你而死。”

　　他字字如刀，片片凌迟着我的心脏。

　　“好好享受吧。”陈寂言冷冷笑着，无情地将针剂推尽。

　　沈知舟蹙紧了眉，忍不住闷哼出声，意识渐渐涣散。

　　陈寂言将推完的针剂随手扔到一旁，随即又准备推入下一支。

　　就在这时，天窗迸出一声巨响，玻璃顷刻碎裂一地！

　　护在陈寂言身后的一个马仔胸膛一个血洞，瞬间颓然倒地。

　　大门被强行破开，几十名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手持武器背光踏入，震声开口。

　　“都不许动！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第40章

　　变故陡生，陈寂言抓起沈知舟，针尖抵在他的喉咙。

　　“有本事你们就动手，连他一块儿杀了。”

　　气氛顿时凝结，所有人紧绷着一根弦。

　　陈寂言挟持着沈知舟，一步一步往后退，朝我的方向靠近。

　　“陈寂言，你已经输了，放弃抵抗吧。”我的视线紧凝在他手上的挟持的沈知舟身上，缓缓开口。

　　陈寂言握住针剂的手青筋暴起：“输？我没有输！”

　　他将针尖又抵近一寸，眼底是近乎疯狂的暴虐：“你们敢动手，我就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无数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陈寂言众人，却迟迟无法动手。

　　“退出去，否则我就先杀了他！”陈寂言哑声道。

　　他手下的马仔也纷纷拔出武器，双方冷然对峙着，剑拔弩张。

　　“我再说最后一次！退出去！”陈寂言下颌紧绷，怒喝道。

　　沈知舟意识昏沉，眉头紧蹙着，浑身衣服被血染透。

　　他强撑着意识睁开双眼，竟咬牙迸发出一股气力，手肘使出寸劲猛地朝后击去。

　　陈寂言始料未及，胸膛生生受了这一击，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针尖划过沈知舟脖颈留下一道刺目血痕的同时，也终于挣脱开陈寂言的桎梏。

　　沈知舟无力地朝我倒下，紧吊着一口气，双臂死死撑在捆束我的木椅两侧，紧紧将我护在身下。

　　“砰、砰——”

　　双方在这一刻瞬间交火。

　　数声闷响，陈寂言腰腹被流弹无情贯穿。

　　他怔愣着，身形一晃，轰然倒在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沈知舟的意志也强撑到了极致。

　　直到看到陈寂言倒地之后，他那口紧吊着的气骤然一松，彻底支撑不住，昏倒下去。

　　“沈知舟！沈知舟你坚持住！”

　　局势顷刻被控制。

　　同事纷纷围过来进行解救。

　　束缚着我的绳索终于被解开，一双手腕被磨出血痕，肿痛不已。

　　我无暇顾及，只惶恐地看着沈知舟，嘶声道：“快，先救沈知舟，他被注射了针剂！”

　　“什么！？”进行解救的同事顿时失色：“快送医院，纳洛酮解毒！”

　　一时间，人影交织。

　　鞋底摩擦声，高呼声，警笛声如流水一般在耳边淌过。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我正要想办法取下脖颈上的金属项环。

　　罗仪手臂被流弹射穿，被押解着从我身旁经过，顿住了脚步。

　　“对不起。”他眼中闪过一瞬挣扎的痛苦。

　　我看着他，情绪复杂：“这句话你更应该去对沈知舟说。”

　　罗仪挤出一抹苦笑，轰然在我面前跪下，嘶声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的家人全在他的手上，能不能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

　　“你说什么？”我心下骇然。

　　“我也不想这么做的，我对不起沈队，对不起你，有什么罪我都认！”罗仪哀求着，声泪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