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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姜念欢醒来，齐灏然忙将小允放在一边：“我叫医生进来，你先别乱动。”

“……好。”

姜念欢紧紧搂着小允，还有些不太适应被齐灏然照顾。

没多久，医生进病房吩咐了一堆东西，齐灏然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的认真。

姜念欢一时间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认真听医生嘱咐的男人和要离婚的齐灏然简直判若两人。

小允忽然开口：“妈妈，你以后可不能再受伤了，爸爸一路把你背回来，都要担心死你了。”

听着小允的话，姜念欢震惊看向齐灏然。

所以真的……是他救了自己？

但齐灏然的表情好像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始终淡淡的。

“你掉进湖后一直高烧不止，脚也扭了，这几天就别下床了。”

姜念欢心头一暖，慌忙“嗯”了声。

齐灏然又低头看了她一眼：“我待会回站里，小允就带回去了，医院毕竟不太好。”

话音刚落，姜念欢心突的紧了下，握着小允的手不愿放开。

但下一秒，齐灏然已经将小允抱在怀里，嗓音清冽：“明天我会再带孩子过来看你。”

姜念欢仍然不舍，强撑着从病床上坐起。

“再等会，让我再抱抱小允。”

她接过小允，双手紧紧将孩子嵌入怀里。

想起在湖里窒息的最后一瞬，她最最后悔的，就是以前没有好好对小允……

这时，齐灏然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我又不会分开你和孩子，倒也不必如此。”

姜念欢愣住，抬头看向齐灏然。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齐灏然同意离婚后，让小允跟着她生活了？

恍神间，怀中一空，齐灏然突然俯身抱起小允，冲她颔首，转身离开。

姜念欢有些忐忑，但想着齐灏然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

可姜念欢未曾料到，第二天齐灏然不仅没带小允没来，他自己也没来。

起初，姜念欢安慰自己，齐灏然是消防战站长，工作忙一时抽不开身。

毕竟队里突然出任务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姜念欢一连等了整整三天，依旧没等来齐灏然父子。

当天下午，姜念欢坚持要出院。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看看小允，不知道这几天他过的怎么样？

刚打开家门，姜念欢就瞥到玄关处放着一双不属于自己的黑色高跟鞋。

姜念欢微微蹙眉，连鞋都没换，就往客厅走。

就在这时，小允稚嫩的声音缓缓响起——

“安然阿姨，我有妈妈，爸爸为什么还要我叫你妈妈？”

“还有离婚又是什么意思，是我以后不能和妈妈住在一起了吗？”

第九章

姜念欢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直直愣在原地。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糟糕了。

自己和齐灏然还没离婚，他就在给孩子找后妈了。

可无论大人之间关系如何，这些难堪不入耳的事都不应该直白摊在孩子面前。

姜念欢强压住内心的情绪，一个箭步冲进屋内。

将小允拦在怀中：“乔安然，你少在我儿子面前乱说话！”

乔安然看见她，却并不意外。

反而一脸挑衅的上前，在姜念欢耳边冷冷开口。

“这话可是齐灏然让我说的，可我不喜欢这样，而且也不想让我肚子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有个哥哥。”

姜念欢脑海轰鸣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乔安然怀孕了！

一瞬间，姜念欢脑海中闪过不久前乔安然喂小允吃蛋糕，以及前世小允重病的画面。

难怪小允呆在家属院半年多时间就夭折了，原来，小允是挡了乔安然孩子的路！

想到这里，姜念欢气到浑身发抖。

姜念欢忍无可忍推开乔安然，谁知她却故技重施。

明明没有用全力，但却故意踉跄几步，又重重摔倒在地！

小允许是被吓到了，立马大声哭了起来，紧紧抱着姜念欢的大腿。

“妈妈，你别生气，别打架，小允害怕……”

听到小允的哭声，姜念欢才勉强回过神来，弯下身将小允抱在怀里哄。

乔安然抬头，看着母子二人，眼底都是算计，故意扯着嗓子。

“姜念欢，我就不怕告诉你，其实齐灏然早都准备好了证据，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

姜念欢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失。

乔安然看在眼里，一脸得意的从地上爬起来，随后“砰”的一声摔门离开。

一瞬间，姜念欢心乱如麻。

她从没想过要齐灏然什么东西，如果真的要离婚，她只要带走小允就好。

可乔安然的话……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齐灏然，你到底要对我怎样？

……

晚上八点，齐灏然才回来。

他脸上都是疲惫，却又不意外姜念欢在家。

“听说你今天又动手打了乔安然，小允都吓哭了？”

姜念欢坐在沙发上脸色并不好看，反问：“那你说会把孩子带来医院看我，怎么没做到？”

齐灏然眸色一顿，察觉到姜念欢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他上前坐到姜念欢旁边单人沙发上：“怎么了？”

明亮灯光下，齐灏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温度，脸上的情也好似是真的关心她。

可一想到乔安然今天说的话，姜念欢心就疼的厉害。

她压下心底的悸动，抬头问他：“你在医院说过，不会让我和小允分开，这话作数吗？”

齐灏然狐疑望向她：“当然作数。”

“怎么突然问这个？”

二人四目相对，姜念欢有些微怔，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齐灏然。

脑海中闪过很多问题，可最后，姜念欢什么都没问，只说。

“你记得就好。”

说完，姜念欢也不顾齐灏然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回了房间。

既然问不出什么，内心的不安也无法消除，又何必过多纠缠。

……

翌日，姜念欢醒来。

收拾东西时，猛然发现齐灏然昨天换下来的衬衫领上有个明晃晃的口红印。

姜念欢脑袋懵了一瞬，就在这时，听到了门响的声音。

她连忙跑出房间，只见齐灏然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临时出差，大概三天左右回来。”

刚说完，人已经出了门。

姜念欢连质问的机会都没有。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转身回房时，余光忽然发现玄关处还有一个公文包，姜念欢以为是齐灏然落下的，连忙带着追了出去。

刚跑到楼下，姜念欢却看见——

齐灏然竟然带着乔安然上了车!

而乔安然的赤焰红唇，像极了刚才衬衫领上的色号。

失神间，车已经开走。

姜念欢心就像空了一样，手里的公文包也跟着掉落。

大概是拉链没关严，落下那一刻，里面的文件纷纷散落在地。

姜念欢低头一看，目光定格在一堆文件最上面醒目的封面标题——

抚养权判定书！

白纸黑字六个大字，让姜念欢的心狠狠刺痛。

她颤抖着手捡起几页，竟发现上面写的都是关于自己的种种“证据”。

其中一条最为显眼——

姜念欢患有严重产后抑郁，偏激暴躁，情绪不稳，经常惊吓虐待孩子，不配成为监护人！

第十章

刹那间，姜念欢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站在原地。

她没想到，齐灏然居然如此心口不一。

表面上答应自己不会把她和孩子分开，背地里却已经把孩子抚养权的资料准备好。

姜念欢颤抖着手将文件一页页捡起，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整整一天，姜念欢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

晚上睡觉的时候，即使Ӽɨռɢ把小允抱在怀里，也觉得没有安全感。

后半夜，姜念欢做了个梦。

梦里，她变成了游魂，看到齐灏然和乔安然组成了家庭，看到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只是她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小允。

幽幽转转，直到房间角落。

一张黑白遗像被随意塞在夹层，积了薄薄一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