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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靳笑容僵住，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吞吃入腹。1

　　他俯身，扶住我的肩膀，表情疯狂地嘶吼着，

　　「卫鸢，你到底有多爱那个『危』，以至于这时候你都为了保住和他的孩子，来欺骗我?」

　　我咬破舌头，抵抗住麻醉药的药性，不断落泪摇头，

　　「我真的没骗你，你要怎么才信我。我马上和你离婚，你放过我和孩子，好不好？」

　　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信我。

　　哪怕一次也好。

　　我悲恸不已，躺在手术台上，如同濒死却不断挣扎求生的鱼。

　　沈靳也红了眼，他恶狠狠道：「你做梦，这个孽种必须死。」

　　「怎么还没开始？」卫景不耐烦进来，阴郁地扫过我。

　　我眼中迸发出光亮，朝他伸出手，「哥哥，救我哥哥，不要让沈靳打掉我的孩子。」

　　卫景却黑着脸痛骂我，「卫鸢，一个孽种你也要护着。你该在乎谁，不知道吗？」

　　我的心不断沉下，如同溺水般的绝望，从所有方向袭向我，将我灵魂撕扯殆尽。

　　我的手重重垂落，双眼光芒彻底黯淡下来。

　　昏睡过去前，我听到卫景的声音，「你怎么还没开始做手术，是总裁当太久了，不会了吗？」

　　沈靳声音冷漠，「你先出去。」

　　卫景冷哼，「可别出了岔子，孽种拿了就行，别伤害到她。」

　　沈靳冷哼，「还用你交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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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恢复意识，我只觉得眼皮仿若千斤重，根本睁不开。

　　我只能听到有人在议论。

　　「真可怜，才二十五岁，就被摘了子宫。」

　　「可怜什么，你忘记了吗？这是沈总那婚礼上和人私奔的新娘。摘子宫是因为她怀孕流产太多次，不摘就会死，还不是因为她生活太淫乱。」

　　「原来是这样呀，那她真是活该。」

　　我睁不开眼睛，眼睛干涩疼痛。

　　似乎我一生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

第9章 9

　　如果我不念着这些刽子手，非得回来，我的孩子也不会死。

　　我不愿意再醒来。

　　昏沉中，耳边响起一道道声音。

　　沈靳，「你就那么爱那个人吗？一个孽种没了，你就不想活了。卫鸢，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不是说过永远爱我吗？」

　　卫景，「卫鸢，你真自私，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看我。你不是说我们兄妹俩一辈子不分开，你如今就要逃去另一个世界吗？」

　　卫明珠，「看你快死了，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沈靳和我的恩爱，都是演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你痛苦。」

　　卫父，「赶紧死吧，将一切都给明珠，你活着就是丢卫家的脸。」

　　到后来，我的意识越来越昏沉，耳畔又响起一道陌生粗粝的声音。

　　「小白兔，别死，坚强一点，我们要为一起为孩子报仇。」

　　这声音是谁？

　　孩子……

　　我被陷进幽暗深渊中的意识，开始缓慢的挣扎。

　　「沈先生，抱歉，我们尽力了。患者身体虚弱，又进行了手术伤了根本，求生意识极弱。」

　　沈靳在我耳边威胁，「你要是不醒过来，那我就将那孽种喂狗，你不是在乎他吗？那就醒过来。」

　　我的意识震荡，周围深渊迷雾开始沸腾。

　　我简直不敢置信，这是沈靳说出的话。1

　　他真的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长睫颤动，睁开了眼，里面有一团愤怒的火，「禽……兽。」

　　沈靳如释重负地笑了，有些憔悴的俊脸布满阴霾，他手轻抚我的脸，「对，我是禽兽。」

　　随即他表情又变得凶戾，「是你，是你卫鸢将我变成这样。我那么爱你，你却背叛我。」

　　「本来不需要拿掉子宫，可我不想再看到你再怀上孽种了。」

　　我不想解释了。

　　我和沈靳会越走越远。

　　就是因为卫明珠挑拨离间。

　　而如今，在他对我做下一件件残忍的事后，我也不在乎他的想法了。

　　我声音沙哑平静，「我的孩子呢？」

　　沈靳嗤笑，「已经喂狗了。」

　　我浑身颤抖，眸中满是仇恨。

　　我很想要甩这个人一巴掌，可我太虚弱了。

　　沈靳凑近我，粘腻恶心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膜，

　　「那个奸夫也在海城对吧，在会所那天，梁辰就是被他弄成植物人的，对吧？」

　　我听不懂沈靳在说什么。

　　沈靳似乎也不在意，他笑得阴狠恶毒，

　　「不急，我会揪出他，然后当着你的面，让他生不如死。」

　　我不明白他的话。

　　梁辰成植物人了？

　　就是我去会所那天？

　　是……谁动的手呢？

　　我想起昏迷时，似乎真的有一个人在我耳边呢喃。

　　只是那时意识混沌，我想不起具体。

　　但那道陌生的声音，给我的感觉那么熟悉。

　　如同镌刻在灵魂中，激起我意识震荡。

　　我怔愣着，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我快出院那天，卫明珠打电话给我，

　　「你想知道宫危的消息吗？回卫家，我告诉你。」

第10章 10

　　我到卫家时，正好撞见刚出门的卫父。

　　虽已过中年，但他依旧俊秀斯文。

　　在看到我的瞬间，却冷了脸，「晦气，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回来几个月，第一次见到卫父。

　　他上下打量我，眼神鄙夷，「丢人现眼的家伙，作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晦气样子，干脆直接去死。」

　　我知道自己苍白虚弱的脸，看上去的确有些糟心。

　　可我刚出院，没办法避免。

　　我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讥讽回他，

　　「脏了卫总的眼真是罪过，您要不施舍点钱给我买营养品。」

　　「啪。」

　　卫父打了我一巴掌，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摔在我脸上。

　　「钱是吧，拿了钱就滚。」

　　我捂住脸呆了会儿，就蹲身将钱一张张捡起。

　　「抱歉，您的掌上明珠约我来的。」

　　我将钱叠好，仔细珍重放进怀中，我如今很需要钱。

　　我看着卫父满脸鄙夷厌恶的神色，眼泪依旧没忍住，滑落下来。

　　我哽咽问：「我一直想问您，您为什么突然就不爱我了？」

　　卫父嘴角露出一丝讽笑，「我就从没爱过你，滚吧，别让明珠等太久。」9

　　他越过我，笔挺的背影没有丝毫停留。

　　我擦掉眼泪，心里想：既然他不爱我，我便也不要奢求他的爱了。

　　可脑海中却还回荡着儿时温馨的画面——卫父高高举起我，开怀道：「鸢鸢是爸爸最爱的小公主。」

　　「啧，卫鸢，你看起来真丑。」

　　卫明珠站在门口，看Finition citron好戏般抱臂盯着我。

　　「说吧。」我走进这住了二十年的家，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

　　「喝了这杯水，我再说。」

　　我看着那杯水，没有犹豫地喝了下去。

　　就算有毒又如何，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卫明珠在我对面坐下，脸上表情诡异，

　　「这么关心宫危的消息，你不会是爱上宫危了吧。」

　　爱宫危吗？

　　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