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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掉发卡，随便的捋了一下乌黑的长发，“那歌好听吗？难得你喜欢。”

　　“那时可不光是我喜欢，全国人民都喜欢。”我有意恭维。“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一杯？”我又向服务生招了招手，我准备要一个杯子。

　　“不说那个人了，那个人已经死了。还有，我不喝酒，我喝水。”她向我晃了晃拿在手里的水杯。

　　“死……了，那可真是遗憾。”

　　“有什么好遗憾的，你没听说过吗？生生死死，生就是死，死就是生。”看我似懂非懂，她又说道，“看破了生死，也就绝恋了红尘。‘生无泣，泪落漫天雨；死无霜，离别心憔悴。’”

　　什么和什么，我更糊涂了。

　　“佛说，你恨的人，来生不会再见，所以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佛还说，你爱的人，来生也不会再见，所以今生要好好对她。那么你有吗？你爱的人，或者是你恨的人。”

　　老天爷，讲的都是啥呀？这老娘们儿，不会精神错乱了吧，难怪她从歌坛上一下子就消失了，原来是在这里养病。

　　“怎么，不吭声？好，那就让我替你回答——有。比如我身后边的这个女孩，她正在让你爱悠悠又恨悠悠吧。”见我吃惊，她继续说道，“这就有趣了，那你把我叫过来做什么，做你的道具？”

　　被她戳穿，我脸红了，可她却还是那样微微的笑着。“没关系，做你的道具也挺好，这也算是积德的事，成人之美嘛。这样，让我来分析一下，看看你们两个人究竟能走多远。放心，说对了也不要你的钱，虽然你并不缺钱。”

　　我模棱两可，我倒不是说愿意任由她来摆布，而是真想知道和妞妞的结局。

　　“你是个有秘密的人。人人都有秘密，不过你的更独特一点，这可能关乎到了你的生计。”

　　有点意思了，说的对，我的秘密确实关乎到了我的生计，于是我换了个坐姿，认真去听。

　　“既然我们有缘坐在了一起，那我就必须得给你一个忠告。年轻人，你一定要记着祸从口出，不论何时何地，都要管好自己的嘴。我的意思是，你要严守住自己的秘密，否则就会灾祸临头。”

　　仅仅是忠告吗？听起来却更像是警钟，我心跳加速，慌忙喝下一大口啤酒，我在想：她是谁？她怎么知道我的？莫非我遇到了巫婆？

　　“你这个人非常聪明，缺点是自负，这大概和你没吃过亏有关。等一等，让我仔细看看你的眼睛。”她放下手中喝水的那个杯子，双手交叉，支在下巴上，有些深情地看我。

　　“你没受过良好的教育，但却又很有教养，怎么做到的呢？”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真奇怪。”接着，就不由分说抓住了我的手。

　　我以为她要给我看手相，然而没有。“你干净，细腻，追求完美。”她继续说道，“你最大的优点是善良，这很难得。你的职业充满了艰险，可你却并不凶残。”

　　讲到这里，我的汗下来了。不用再猜了，这还真是个巫婆，她洞察我的一切。怎么办？我想到了逃，问题是我又该怎么逃。

　　“善良是有好报的，善良能让你……”我分明已经坐立不安了，她却还在侃侃而谈。

　　“王一，你自己呆着吧，我要回去了。”

　　插话的是妞妞，我太投入，或者准确的说，我被眼前这个女人吓着了，我竟然忘了身边还有个她。“啊……嗯，不，不，我也不呆了，我也要回。”我忙说。

　　见我这样，那女人松开了我，转过脸，她去看妞妞，妞妞已经走到了酒吧的门口。“该珍惜的就去珍惜，该放弃的果断放弃，人这一辈子，多难呀。”她的这话像是在对我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第五章 八

　　从酒吧出来，我沉默不语，我在检讨自己。师父一直提醒我凡事要小心，我也自以为做的很好，那么今天是怎么了，我又露出了什么破绽，从而让这个女人一眼便看穿呢？

　　这正是可怕的地方，分明已经暴露了，却还找不出来暴露的缘由，我的自信受到了打击。突然的，我想到了那个著名的童话《皇帝的新装》，是的，在那个睿智的女人面前，我就是那个愚蠢的光着屁股的皇帝。

　　妞妞似乎说了一句什么，我并没有认真去听，我满腹心事，我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没办法，这关乎到了我的安危，我不得不提高警惕。见我心不在焉，妞妞停下脚步，我却继续往前走着，我根本就没有tຊ留意。

　　“王一！”妞妞急了，她大叫。

　　“嗯……怎么？”我回头，我这才发现，她在我的身后。

　　妞妞紧走几步，她突然抱住了我，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一时之间，我心跳加速，还手足无措。

　　“王一，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女人？”妞妞在我的胳膊上轻轻咬了一口，又说，“她有什么好？那么丑，还那么老。”好笑的是，她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居然还带着点哭腔。

　　我的妈呀，妞妞吃醋了，这正是我的梦寐以求。很奇特，那一瞬间，所有的担忧和烦恼都消失了，我喜不自禁，我差一点蹦起来。但……等一等，我心眼一动，我的诡计又来了。

　　我按捺住自己的激动，我还必须要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是呀，我也知道她不好，可是她对我好，这就知足了。刚才，你也看到了，该怎么说呢？我们有点一见如故，我们……”

　　“她在骗你好不好？狗屁的一见如故。”妞妞不服。

　　我猜想，此时的她一定噘着嘴，可我并不去看。“好吧，就按你说的，不是一见如故，可我们有共同的话题呀。你同样也看到了，我们聊得很好，很投机，我们……嗯，你说她骗我，她骗我什么？”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妞妞松开了我，双手叉腰。可是马上又抱住了我，比刚才抱得还要紧一些，我不由偷偷的一笑。“她就是要骗你，哼！可我也不知道她要骗你什么。”她接着说道。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不能胡搅蛮缠呀。“妞妞，别那么想，听过‘我心阳光’吗？这话是王阳明讲的，但却是师父告诉我的，我师父……”

　　“偏不阳光。”她不容我往下说了。“王一，我已经被人伤害过一次，你可不能再伤害我。”说完就“哇”的一声，蹲到地上，哭了起来。

　　当时我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事后想来，抑或这一场恸哭，妞妞已经憋了很久，泪水里浸泡着的不光是委屈，更有耻辱。

　　“啊呀呀，你别哭啊，我逗你玩儿呢，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