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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2月18号，李宜杉的十九岁生日。她和彭霖澍他们几个约好要一起去KTV过生日。为此，谢琳特意将每年照例的一碗窝着荷包蛋的长寿面挪到了早晨李宜杉出门之前。

　　按原计划，另外三个人提早前去布置，李宜杉随后再到。谁知她又不负众望地迷了路，还在半道上碰见柏莹炜。

　　柏莹炜问候她：“杉杉，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她又变漂亮了。但是对她，李宜杉依旧不大喜欢。

　　柏莹炜特意向后看看，惊讶道：“彭霖澍没跟你在一起？”

　　“他应该和我在一起？”

　　高中到大学，彭霖澍跟柏莹炜，绯闻情侣、大学同校。冥冥之中缘分连成了一条“两人不在一起就会人神共愤”的红线，很可恶地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对面的漂亮姑娘笑笑：“我瞎问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真是莫名其妙。

　　迷迷糊糊的李宜杉拐了一个弯，从街头走到街尾才瞧见事先约好的那家KTV。

　　走进包厢，她见桌上摆着铝瓶装的红罐百威，各式各样的水果，还有一个写有“生日快乐”的奶油蛋糕。

　　彭霖澍和盛放各举一筒礼花，李宜杉刚进门，脑袋上方就飘起花花绿绿的彩条，他们说，这寓意着“好彩头”。

　　“杉杉生日快乐！”

　　“谢谢！”

　　紧接着收礼物、唱歌、喝酒……这个生日，李宜杉确实很快乐。

　　可有人不胜酒力，滴酒未沾的盛放扶着东倒西歪的景如歌出了门，回头说了句：“下雪了！”。

　　这场雪来的正是时候，李宜杉笑意盈盈，对盛放说：“你们三个先走吧，我想自己走着回去。”

　　“得了吧，你再别走到隔壁县去。”彭霖澍不同意，“老盛你带如歌先走，我陪着她。”

　　目送盛放开车带景如歌回了家，原本蹲在地上垂着头的李宜杉站起身，即便她酒量好，走路也有些摇摇晃晃。彭霖澍走在她前面，充当她的向导，手里还帮她拎着生日礼物。两人晃晃悠悠走过中华路，左拐、左拐、再右拐，终于到了家属院门口。

　　彭霖澍停下脚步，却依然背对着李宜杉，后面跟着的人一不留神，脑袋便撞了上去。

　　雪越下越大，落在两人肩头，留驻一抹白。

　　彭霖澍转过身时，李宜杉恰好抬头，清亮的眼睛对上氤氲的眸子，一高一矮，两个半成品雪人在冬日的雪花馈赠中对视。

　　她轻声叹：“彭霖澍，我看到雪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嗯，我知道。”

　　“回去记得拆开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李宜杉重重点头，再次抬起头时，笑容灿烂：“好呀。”

　　“杉杉，生日快乐。”

　　借着醉意，彭霖澍心下一动，他倾身，吻上李宜杉的唇。

　　混着年后第一场雪中落下的冰花，李宜杉瞪大双眼，心脏跳动的声响清晰可感。她在近距离接触中目不转睛地观察对方的表情，此刻两人身前的温度迅速上升，彭霖澍睁着眼又闭上眼，唇与唇相贴，深深浅浅，最后于缠绵的尽头分开。

　　而今李宜杉终于明白，小时候学的那句“她的脸红的像红苹果”是多么美妙的比喻。

　　第二天一早，景如歌酒醒后瞅了一眼手机，发觉有一条来自李宜杉的微信消息。

　　发送时间是2月19号凌晨3点37分，大半夜。

　　「寒冷里看向喜欢的人时眼神好像更明亮一点。」

　　景如歌眯起眼睛，她拍拍宿醉过后的脑袋，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40.姑娘

　　彭霖澍送给李宜杉的十九岁生日礼物，是一件木雕。

　　木头上了色，从外观上看不出原来的木质，被手艺人雕成一棵树的模样，握在手里小小一个。

　　估摸着李宜杉起了床，彭霖澍发消息问她：「礼物拆了？」

　　突如其来的亲吻过后，此人态度正常，没有一丝的扭捏和不自然，就好像前一天晚上和她嘴唇贴着嘴唇的那个人不是他。

　　李宜杉注意到了消息，但她犹豫很久，一直盯着对话框里彭霖澍的头像看，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嗯。」

　　谁知对方竟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开口就问：“怎么样啊？”

　　李宜杉将小物件放在手中，细细端详：“不错，我很喜欢。”

　　对面那人闻言，很是得意：“那当然，我雕的。”

　　“你？”李宜杉倒是没想到。

　　“对啊。”

　　她忽然反应过来，十二月份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在屏幕前鼓捣着什么，原来是在准备自己的生日礼物。

　　李宜杉压不住唇角：“有心啦！可为什么是一棵树？”

　　彭霖澍解释：“这可不是一棵普通的树啊，这是杉树。”

　　李宜杉瞅着手里的木雕皱眉，其实一眼看上去，说它是棵松树也并不违和，如果外围画上一圈装饰性的彩带，还可以冒充一棵圣诞树。但既然送礼的人说这是一棵杉树，那便是吧。

　　停顿几秒，她问他：“彭霖澍……你打电话来要说的只有这些？”

　　对面沉默一瞬，随后他笑呵呵地回：“是呀，就想问问你礼物拆开看了没有，我可花了好长时间做的，这你不得夸夸我。”

　　“嗯，夸你夸你，你棒呆了。”

　　李宜杉敷衍着，她不觉得高兴，关于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并没有准备给她一个说法。

　　这里是中国，一个讲究“发乎情止乎礼”的礼仪之邦，哪有异性好友动不动就凑上去亲人家嘴的？就算喝醉了也不行啊。

　　想到这儿，李宜杉不禁在心里骂道：彭霖澍你就跟个死人一样。可她自己也不主动迈出那一步，只是在电话这头说：“好了，夸完了，挂了。”

　　挂掉电话后，彭霖澍松了口气，他将手机扔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tຊ刚刚以生日礼物为借口的试探，他们两个都没有得到最想要的答案，但好在李宜杉没有生气。

　　彭霖澍回答不上来她刚刚的问题，他也在问自己：昨晚为什么就凑上去吻了她呢？或许是喝醉了？或许是气氛刚刚好，而她的眼睛又那么亮？又或许……

　　正思索着，手机响了，电话是盛放打来的。

　　他开门见山：“老彭你行啊，昨晚……”

　　彭霖澍突然有些心慌：“咋了？”

　　对面拒不配合：“你就装吧，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盛放一脸坏笑地提及关键词：“生日宴后，家属楼下，冬日雪夜……”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堵住彭霖澍想要狡辩的嘴：“你别忘了，我家临街。我站在五楼占据绝佳观景位。”

　　“所以你喜欢杉杉啊！”

　　喜欢？彭霖澍开窍并不晚，可他和李宜杉的关系能算喜欢？

　　“才没有。”

　　盛放怼他：“那你昨晚是干嘛呢？耍流氓啊？”

　　“我和杉杉是好朋友，但我不可能对她那样。”

　　“你可别告诉我说你实在想不到要给她准备什么生日礼物，所以只好趁我跟如歌不在的时候，送给她轻轻的一个吻啊。”

　　彭霖澍被他的话逗乐，他笑骂道：“你滚！”

　　挂电话之前，盛放恢复一本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