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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院不是被封了？”江宜宁困顿半晌。

金莹解释道：“凝烟死后，殿下便将那院子化作自己名下了。”

江宜宁没再说话，只径直往怡红院去。

……

怡红院。

这里是个女人窝，江宜宁穿着一身轻盈衣裳往里走去，鼻腔内充斥着浓重的胭脂香。

远远望去，就见司徒禹盘腿坐于台上，一杯杯喝着烈酒。

女人们清歌妙舞，他却未曾抬眸，只自顾自喝着酒。

江宜宁寻去后堂，借了身衣裳和纱面罩，寻了伶人奏乐。

琵琶声响，司徒禹端酒杯的手微顿，却又一饮而尽。

江宜宁伴着曲声，一点点起舞，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司徒禹的脸色。

昏暗的烛灯下，男人清隽的脸色灰暗不明，只有那双冷沉的眼，忽然间抬起了眸。

眸色中含着几点泪光……

第四十五章

“宁儿？”司徒禹沙哑出声。

江宜宁自顾自跳着舞，她知见面不易，只想再给他留下些回忆。

直到司徒禹站起身，缓缓走向她，她才猛然停下身。

四目相对，他快要透过她的眸子将她看穿了。

江宜宁垂下眸，不敢让司徒禹认出她的模样来，她欲想离开，却被司徒禹一把拉住手。

来不及反应，司徒禹已将她的面纱摘下。

他望着她的脸，难以置信地问道：“殷稔，你怎么会这曲舞？”

江宜宁望着司徒禹那双有力的眸子，本可以说出口的解释，却顷刻化作几滴泪珠。

司徒禹拉住她的手径直往楼上走去。

仅有二人的厢房里，司徒禹将她甩在床上，疯了似的摇晃着她的身子：“殷稔，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宁儿还没有死？”

江宜宁早已泪流满面，她一把扑过去抱住司徒禹：“殿下，我是宁儿啊，你认出我来了吗？”

司徒禹眸色一沉，一把将她推开。

“不可能，宁儿说过的她不会再回这个世界，她回不来了……”

说着，司徒禹褐眸里的泪快要落下，刺得江宜宁的心疼痛难忍。

他扶过眉，强忍着那点泪。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都怪我！”

江宜宁双手扶上他的脸颊，逼着他望着自己：“司徒禹，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主府的石林，后来你抓了我逼我做你的奸细，后来你为我治好了眼睛……”

话未说完，司徒禹一把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江宜宁的手抚上他的背，轻轻安抚着：“我不怪你。殿下，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司徒禹望眼角那滴泪明目张胆地落了下来，滴在江宜宁的衣服上。

半晌，他一把抱住她：“宁儿，我好想你啊！我真的好想你！”

江宜宁轻轻拍着司徒禹的背：“我也很想你。”

司徒禹松开了江宜宁，直直望着她的眼睛：“你还会走吗？”

江宜宁敛眸，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殿下，我这次回来是同你告别的。”江宜宁扶住司徒禹的肩膀，“我要回我的世界了。”

说着，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心如撕裂般疼。

“殿下，我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好不好，将我的这一份同样活下去。”

司徒禹难以接受地摇头：“宁儿，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宿主，我说过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江宜宁没有理会脑中的声音，只自顾自地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温柔地说着话。

“等时间长了，你接受了殷稔了，就把我忘了好不好？”

司徒禹没有说话，好似在拼命地接受着这个既定的事实。

“我带你回家。”江宜宁牵起司徒禹冰冷的手，朝外走去。

东街，两个相依的身影宛如蹒跚的老人，漫步前行，消失在了宁色里。

……

三日后。

主院。

司徒禹设上宴台，搂着江宜宁的肩膀：“宁儿，我爱上你便是因为你的那支舞，你能再为我舞一曲吗？”

江宜宁点头，可望着天际那轮明宁则知道已是到了宁中。

【宿主，今夜我会将你的灵魂召回系统，请你抓紧时间。】

江宜宁又望向司徒禹：“好。”

舞曲奏响，江宜宁翩翩起舞，眸光闪泪。

挥舞裙摆的瞬间，她好似听见了司徒禹的声音：“宁儿，既然你无法留下，那我便也不愿苟活。”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满脸笑意望着江宜宁。

第四十五章

闻声，江宜宁紧紧盯着司徒禹，只望见他的笑容，这才意识到这是他的心里话。

她好久没有听见别人的心里话了。

可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等反应，司徒禹持酒杯的手砰然落地，整个人瘫下身去。

伶人一惊，手中的弦也被弹断了。

空气顿时寂静无声，江宜宁发了疯的一般冲向司徒禹。

“殿下！”

司徒禹满脸释然地望着江宜宁，正竭尽全力诉说着三个字：“我爱你。”

还未走到司徒禹身边，江宜宁的头里便传来一阵刺痛，那是灵魂抽离的感觉。

江宜宁一步步走近司徒禹，紧紧抱着他，低吟着：“我也爱你。”

话音与眼角的泪一并落在了司徒禹的脸上。

……

【宿主，恭喜你完成任务，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

未等反应，江宜宁又回到了系统，她浑身的冷意还未消散，眼角的泪迹未干。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任务成功的代价是换司徒禹的死？”

江宜宁歇斯底里地质问着系统。

可系统只回答她以更加机械的声音，就连曾经误以为的一些人情味也没有了。

【你的任务是让司徒禹放弃权力娶你，本是失败，可他却为了你可以殉情，这份爱不比前者弱，所以判做成功。】

江宜宁嗔笑，苦笑，最后绝望落魄地跪坐在地上。

“凭什么我要为了自己活着，让他去死？”

【宿主，人物的命运掌握在作者手中，他是死是活不过是作者几笔的事情。】

系统的话好似安慰，可却更像是一把尖刀猛烈插入了她的心脏。

明明她经历的事情都那么真实，明明她所见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江宜宁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那难以控制的悲愤却在几声心率机的震响中戛然而止。

“嘀嘀嘀……”

“快叫医生，宁宁醒了！”身侧中年女人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

江宜宁朦胧睁眼，只依稀望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正给自己检查心跳。

她呼吸微薄，眼睛却渐渐明亮。

——司徒禹！

江宜宁猛然清晰，一把抓住他的手。

四目相对间，司徒禹眉头微皱：“江小姐，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先帮你检查一下心跳。”

闻声，江宜宁嘴角一扬，一把搂上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