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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是对兰稚日益增长的渴求。
　　一边，又是对自己即将失去自主、被她操控的厌恶。
　　两种极端情绪，激烈撕扯着慕怀英，弄得他无比疲倦，脾气也越来越坏。
　　“找她做什么？”
　　带着冷冷的怒意，他反问方绍元。
　　“一有问题就找她，我自己是个废物吗？离了她我就活不下去了？笑话！”
　　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身体里涌起的那一股股冲动。
　　慕怀英磨牙哼笑着。
　　明知病症发作时，无法抵抗，可他却偏要勉强试一试。
　　“之前已经发作过一次了，现在，药水的功效可能会降低，也许这次靠我自己，就能撑过去。”
　　深吸一口气，他昂起头。
　　俯瞰着落地窗之外的芸芸众生，冷傲得像一个君王。
　　“我绝不能任由自己像个奴隶一样被操控。你，马上给我安排出差，我倒要看看，如果我都不在本地了，就算对她念念不忘，又能怎么样！”
　　被总裁的冷血决断震撼到。
　　方绍元说不出拒绝的话，也知道他不会听，只好尽力去安排。
　　临出门前，他拿了一张表格给慕怀英。
　　“慕总，马上就是圣诞和跨年了，按照惯例，该给您的亲朋好友准备一些礼物。这是今年的安排，请您过目。”
　　方绍元办事周到，不会有错。
　　慕怀英随意扫了一眼，准备放下，却意外看见了兰稚的名字。
　　这两个字，特别能吸引他的目光，也能分分钟挑起他的神经。
　　“为什么会有她？”慕怀英冷声问。
　　这个问题，让方绍元也很懵。
　　一时都不知要怎么回答，
　　兰小姐……不是之前您自己加上来的吗？
　　前段时间，你们两人之间，有点小小的不愉快，一直到现在都没和解。
　　你便想用一些礼物来维护关系，打破僵局。
　　这其实是很必要的一种做法。
　　“删掉！”
　　此时的慕怀英，却好似暴君一样，懒得再考虑之前那么多。
　　无情地划去了兰稚的礼物，他将表格甩回去。
　　“她是我什么人？我给她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
　　接住表格，方绍元彻底无语。
　　总裁啊总裁，您今天这么硬气，之后兰小姐生气的时候，您可不要哭啊……
　　*
　　较远的地理位置，堆积如山的工作。
　　想用这些，来拖延病症的发展。
　　有效果，但不多。
　　慕怀英的吃睡，依旧成问题，脾气也依旧暴躁敏感。
　　将跟随他的方绍元，折磨得痛不欲生。
　　唯一不同的是，其他员工被责骂，只能通过电话，至少比当面要好一些。
　　这天，慕怀英又打电话给胡慧心，催促她必须加快研发进度。
　　任由胡慧心怎么解释，他都无动于衷。
　　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字，就是快。
　　铁血发泄了一通自己的怒意，正要挂断电话时候，慕怀英敏锐的耳朵突然听见，胡慧心那边，似乎出现了什么新的动静。
　　像是有人进了她的办公室。
　　“所长，今天的数据我给您拿来了……”
　　断断续续的话语，熟悉的声音，令浑身冷酷的慕怀英，一下被击中了柔软的心脏。
　　他的心跳，瞬间达到顶峰。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些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胡所长，别挂电话，放着，你去跟兰稚说几句话，随便什么都好。”
　　胡慧心简直一头雾水。
　　刚刚慕怀英还给她强硬施压，闹得两人间气氛紧张。
　　现在，他态度突然大变，连语气带上了恳求。
　　示意兰稚放下资料，可以离开了，胡慧心在电话里问：“您……说什么？。”
　　生怕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走远了，慕怀英心急如焚，咬牙道：“你别让她走，我想听她说话！”
　　扬了扬眉，胡慧心这下明白了。
　　暗自觉得好笑，她将手机放一边，又将兰稚喊住，正好拉着她询问一下今天的工作情况。
　　面对关心自己的所长，兰稚的声音，平和而温柔。
　　回答问题时，还偶尔带着一点小俏皮。
　　让电话对面的慕怀英，心里忍不住痒痒的。
　　所有被强制压迫的欲望，瞬间倾泻而出，他不自觉便摸了摸喉结，又单手扯开了衬衫的扣子。
　　“慕总，视频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
　　房间门突然被方绍元打开。
　　浑身火热的慕怀英，一下惊醒，理智瞬间回笼。
　　收敛表情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现在连胡慧心都知道他有多卑微了……
　　这病，简直可恶！
　　*
　　十二月的清晨，寒风阵阵。
　　如果不是为了上班，没人会愿意起来这么早。
　　酒店套房里，方绍元打着哈切，再次推开了总裁的卧室门。
　　却震惊地发现，床上根本没人！
　　不仅如此，床铺连点褶皱都没有，表明总裁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在这里睡觉！
　　查了监控才晓得，慕怀英昨天半夜自己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走了！
　　他连手机都没带！
　　“妈的，您这病可真是时候！”
　　方绍元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边打电话，紧急取消今天的活动，一边安排人手，到处去搜寻慕怀英的踪迹。
　　也不用去其他地方费力。
　　只要看兰稚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他八成也在。
　　智药研究所的大门口，早早就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头发凌乱，黑眼圈深厚，看上去十分疲倦。
　　整个人焦躁地在原地来回走着，打量每一个过路人，也不知道究竟在等谁。
　　“慕……慕总？”
　　一个研究员认出他来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他们那个玉树临风潇洒非凡的总裁吗？
　　“您有事怎么不进去啊？”
　　慕怀英坚定地选择站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是最先能见到兰稚过来的地方。
　　与之相比，他手脚冰凉，能不能避寒取暖，根本就无关紧要。
　　“兰稚呢？”
　　奔波一晚，才从其他城市返回，他的声音就像沙砾一样沙哑。
　　又在这等了一早上，硬是没看到兰稚的身影，他已经心急如焚了。
　　“兰……兰稚？”
　　这位研究员困惑挠头，“她是我们所的人吗？”
　　慕怀英的面色，陡然阴沉。
　　“她不在研究所了？她真走了？我没有让她走！谁允许她走了？快点把她给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