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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看见吕穆清对自己客气而拘谨的作揖,嘴角紧抿,眼神里充满着防备和冷漠。
乐仪像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顿时手足无措,“我没事。吕大人你的伤……”
吕穆清打断她的话,“你们先聊,我回一趟步军司。”语毕,不给乐仪任何说话的机会,匆匆转身离开。
凌濛初看在眼里,露出一丝狡黠,“你快回去报平安,石夔之昨晚上都急哭了,像个小娘子似的。”说完,彻底挡住乐仪的视线,关切的询问:“你回家吗?谁送你来的?可是坐马车……”
乐仪垂下脸,嚅嚅答话。
乐府三子齐齐凑在母亲跟前絮叨,原本是背地里一起指责乐仪办事不顾前后,拖累家人,说着说着,不知怎的提到了分家之事,再到后面是家中田地、房契之类该由谁掌管的问题,竟然当着乐母的面吵得不可开交。
按照乐明的想法,他是嫡长子,府里的一切当由他继承,才能保证乐府不至于四分五裂。
乐清乐华两兄弟自然不认,他们娶的都是京城贵女,父亲在时又从未有过嫡庶之分,与其在乐府仰承鼻息,不如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家产搬出去,自立门户,成一家之主。
他们吵吵嚷嚷,再加上三媳妇混战,气得乐母头昏脑涨,几欲晕厥。
乐娇读书不多,本来也不大聪明,先听两个哥哥要搬出去,倒没多想,觉得院子大些,住着还宽敞些。
听到后面,原来三个哥哥是吵着要分家呢,她急得跺脚,“爹爹尸骨未寒,你们倒光顾着想这些!”
丫头在外头恭谨道:“夫人,大娘子求见。”
第六十九章:剖白
乐母不怀好气道:“她又想怎样?”
乐仪立在廊下,原本兴致勃勃,听了母亲的话,胸口顿时酸涩不已。她小心翼翼隔着窗户道:“母亲,太后答应彻查父亲的案子,已经下旨让凌濛初……”
“什么?!”乐明倏然站起,“你竟敢闹到太后跟前去?娘,你怎么不管管?”
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耐心听乐仪说话。
乐母越发头痛,她扶着额头,一只手抓着帕子捂在胸口,“你们几个,我管得住谁?!”到底不好冲儿子生气,便把怒意撒在乐仪身上,“你进来!给我说清楚!”
乐仪这才被允许进屋。
乐母正要开口训斥,门后凌濛初忽而转了出来,三个媳妇儿并乐娇连忙拿绢扇挡住脸庞,只露出一双眼眸。
三子皆起身行礼,乐母也堆笑,忙请凌濛初入座,又命丫头捧茶。
凌濛初冷冰冰的,并不理会他们,只说:“太后命我彻查集贤殿大火及乐府大火的案子,乐大人若能沉冤昭雪,都是乐仪的功劳。”
他的话,谁都不敢反驳,乐明附和说:“是,是。”
乐母道:“天色已晚,凌大人在府上用过饭再走吧。”
凌濛初的目光始终落在乐仪身上,重了口气,说:“大娘子是我的未婚妻,我原打算今年将她娶进门,未料乐大人出事,只好往后挪一挪。我心里敬她爱她顺从她,不想她有一丝不快乐。乐夫人权当她是寄住在府上的贵客,尊重些才是。”
他当众如此剖白,乐母从未见过如此男子,既吃惊,又畏惧,一时竟说不出话。还是乐明道:“凌大人说得是,咱们一家人,说话随意了些,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
“最好不是。”凌濛初眼里冒出摄人的火光,唬得乐明颤栗。
回清泉阁时,乐仪慢吞吞跟在后面。
夜色已浓,因父亲丧事悬挂的白绫四处飘荡,园子里阴森森的,无人走动。因为凌濛初在,乐仪觉得很安心。
他的背影,与吕穆清一样的高大,他的步履,与吕穆清一样的有力,甚至身上的味道——大概他们是兄弟,所以沾染的气味也极为相似。
如果没有遇见吕穆清,是不是,也会爱慕他呢?乐仪悄悄的想。
他一次又一次当面剖白,她又不是木头人,怎会无知无觉。
绿芙和小蚊子在桃树底下候了半天,闻见动静,便迎了出来。一人递上披风,一人接过灯笼。
凌濛初回过身,拍了拍乐仪的头,“今晚好好休息,以后你父亲的事,有我担着呢。”他动作亲昵,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的轻佻。
乐仪想起小时候,她比他高出一个头,动不动就拍他的脑门。
她笑着点点头,蓦地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往屋里走,“你等等!”
她飞快的跑进屋,麻利装了一罐桃子酒,兴冲冲又跑出来,递给凌濛初,“前头酿的桃子酒,夜里别喝,明日白天再尝。”
凌濛初眉梢挑起,“这算是……礼物吗?”
乐崇阳被杀一案明面上进展极快,从御史台、大理寺到开封府,每日都有人上门察看,可集贤殿早已重建,乐府书房已成焦土,翻来覆去,真正能上报朝廷的结论一个都没有。
凌濛初倒是每天都来乐府,半个时辰装模作样四处查线索,其余时间都在找乐仪。
如果乐仪没起床,他就抱胸靠着柱子嗑瓜子;如果乐仪在做饭,他就在旁边偷吃偷拿像个小孩子;如果乐仪指挥他做什么事,他便更快乐了,劈柴烧火打水端菜,他似乎啥都不会做,但样样儿都争着抢着做。
总之,乐仪让他往东,他便绝不往西。
乐府里的人也都知道看形势,自上而下对乐仪完全改观,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清泉阁,唯恐惹未来姑爷生气。
渐渐的汴京城有了传闻,一面说乐府的大娘子极厉害,不仅为父伸冤敢闹到御前,而且软硬皆施,把未婚夫治理得井井有条。
一面又议论,说乐大娘子不守妇道,不仅忤逆家母兄长,而且是欺辱丈夫的母夜叉。
凌濛初倒是信誓旦旦,“我只娶乐大娘子一人。”
这话很快传遍了汴京城。
官至二品掌有兵权的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府上,竟然连姨娘都没有,而且永远都不娶。
谣言又起了新闻,说乐父尸骨未寒,还未下葬,大娘子光想着嫁人,日日借机与办案的凌濛初厮混,借势欺负家中兄妹,连母亲也不放在眼里……幸而汴京城乐仪只与吉画儿交往,这些话到不了她耳里。
贾重九亦听见传闻,双腿攀住横杆头朝地倒挂着,双手抱胸,悠然道:“乐大娘子招谁惹谁了,一天到晚被人嚼舌根子!依我看,她敢去太后面前呈状纸,也治得住凌濛初,乐家男儿不如女子。”
吕穆清刚刚负重跑了二十里路,褪了衣衫绑在腰间,坚实的胸肌汗水涔涔,他举起弓箭射击,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浅笑,“她想做什么事,总会付诸行动,不像汴京人,瞻前顾后。我喜欢她的坦率。”
喜欢?他吃了一惊——自己竟然会说喜欢。
石夔之一箭射中红心,不敢看他,“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的坦率?”
贾重九“嘭通”摔进泥里,呛了满口土。
吕穆清松开手,飞箭射出,正巧劈开石夔之的箭。“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如果是喜欢她的坦率,没有丝毫问题,谁都喜欢坦率的人。但如果是喜欢她,你可别忘了,她是凌濛初的未婚妻。凌濛初是你唯一的兄弟,他救过你的命。”
“你们在说什么?”
贾重九觉得自己一句话都没听懂,什么喜欢,谁喜欢谁?凌濛初的未婚妻,与吕穆清有何关系?吕穆清蓦地把弓箭扔掉,他看上去有些暴躁,可他并不是容易暴躁的人,他总是很深沉。
第七十章:思念
乐府的案子查了大半月,没有丝毫进展。
紧接着,西北战乱,南方匪灾,后宫妃嫔小产……新起的事端一轮压着一轮,朝廷上下手忙脚乱,谁也顾不上谁。
而乐崇阳的尸身不能一直搁在府里,又不能下葬,官家只好下令将棺椁暂存至五岳庙。
五岳庙乃夷山上的一座古庙,地处汴京郊外,每年官家与太后都要遣官员入庙祭拜,求一方平安。
凌濛初求之不得,明面上却特地入宫请罪,请官家惩处。
此事又拖了一月半,入了冬,天气骤冷,暴雪数日不歇,每日都有数十人冻死在街上,官家为此头痛不已,乐崇阳一案于是一拖再拖。
案子没结果,乐仪总不能怪凌濛初吧,事情便渐渐冷寂下来。
越是严寒时节,越是容易生火灾,探火兵们越是忙碌,几乎没有休息之日,巡逻也越发勤快。
吕穆清每日忙忙碌碌,没有任何时间去想私事,有时偶然间经过乐府,撞见相熟的仆人,想问一句“大娘子可好”也到底没有开口,怕给她引来流言蜚语。
他知道乐崇阳的案子没有结果,也知道棺椁送去了五岳庙,他想帮点什么,可是,他没有出面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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