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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这么多日,你的伤应当已经无恙了吧?”
第19章
心在这刻猝然收紧。
许栀夏自然明白宋轶辞话中的意思,心蓦然往下一沉。
她是不愿意的。
从前她并不在意这事,如今,她已经不想再跟宋轶辞有任何亲密接触。
许栀夏下意识偏过头去,伸手推拒。
宋轶辞眸色微冷,语气也冷了下来:“你这次又有何理由?”
许栀夏一时语塞。
半晌,她只静静望着面前的男人,低下了头去。
“殿下,妾身来了月事,不宜同房。”
听闻此话。
宋轶辞冷冷打量她,也不知是信了没信,人已经从她榻上离去。
“既是如此,侧妃便好生休息吧。”
他语气冷冷落下这句话后,拂袖扫兴而去。
许栀夏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的膝盖已经跪得通红,可她恍然未觉似的,忽地意识到什么,不顾双腿的疼痛,起身到了了箱前,将自己晚上写的那封信拿出来想要烧毁。
宋轶辞的疑心极重,指不定何时就会命人发现这封信。
许栀夏怕因此连累到谢云安。
拿出信件,正要拿去烛火上点燃时,她却愣了一愣。
只见那信封赫然被人拆开了!!
许栀夏心口一惊,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将信封封好的。
她将信纸匆忙拿出,却在看清信纸上方的字时骤然怔住——上方多了一句回应。
信纸上她密密麻麻的字被人明晃晃盖过。
纸上只留着一句:想见他吗?
那字迹陌生。
可许栀夏的心依旧狠狠震颤了几分。
无疑,这话中的‘他’定然是谢云安,不,应该说是萧承璟。
她自然是想见他的,她做梦都想见他。
可这个人是谁?
宋轶辞都没能查到谢云安的真实身份,这个写信的神秘人怎么会知道?
而宋轶辞也同她说过,之前就有人写过密信给他……
难道是同一个人?
许栀夏冷静下来,心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过了许久。
她盯着那信纸,将其在烛火点燃,火光骤然明亮,信纸在她手中一点点化为了灰烬。
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时刻记得谢云安曾经同她讲过,他的身边很危险,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也希望她不要随便相信跟他相关的任何人。
一夜未得好眠。
步入五月,初夏之际。
日头晒得人心也不觉急躁。
自那日后,许栀夏没再见过宋轶辞,也没再收到过那陌生的信件,更是不再提谢云安的只言片语。
深宫隔墙有耳,她此时已清晰认知到了这一点。
在这东宫内,除了小桃,许栀夏不敢再让任何下人进自己屋内一步。
许栀夏正在院中修剪葡萄枝,许久未见的宋轶辞却踏入了她院子。
“收拾一下,明日随孤出宫。”
出宫?
许栀夏神色一愣,带了几分疑虑:“出宫作何去?”
“父皇要去行宫出游,去行宫办蹴鞠赛,孤要随行,你身为孤的侧妃自然要同行。”
宋轶辞冷冷看她。
许栀夏心里生出退怯,她忍不住说:“妾身怕举止出错,不如就不去了罢。”
宋轶辞的脸色陡然冷沉下来。
他不禁冷冷讽笑:“就连孤那个病秧子二哥都能去,你倒是好生大的架子,竟不去?”
许栀夏的神色骤然一变,脑中只觉嗡地只剩一个念头。
谢云安,他也会去吗?!
第20章
许栀夏垂眸,低下头:“殿下息怒,妾身去。”
次日,许栀夏随宋轶辞出了东宫,紧随在皇帝的马车后。
车队浩浩荡荡行驶去往行宫。
许栀夏悄然掀开马车帘,往后方看了一眼。
出发前,她便听见说,宋轶辞后方的马车里,坐的是二皇子。
也就是说——此刻她和谢云安只隔了一辆马车的距离。
心脏在这时跳动得猛烈。
许栀夏忍不住往后多看了几眼。
下一瞬,一股力道将她拖了回来。
宋轶辞神色漠然注视着她:“你在看什么?身为太子侧妃,你该有的端庄都去哪儿了?先前学的那些礼仪都忘了吗?”
劈头盖脸的责备声入耳。
许栀夏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低下头称:“是,妾身知道了。”
索性如何看,她也看不到谢云安。
车队在行驶到中途,却猝然停了下来。
马车外猝然传来宫人急切的禀告——
“陛下!陛下!二皇子吐血晕了过去!”
许栀夏的心神陡然一紧,眼见宋轶辞下了马车,她当即也提上衣裙跟着下了马车。
只见几名御医提着药箱匆匆往后方马车去。
宋轶辞的眉头冷蹙:“病得还真是时候。”
他踏步跟上前去。
许栀夏紧紧跟着,视线从未在二皇子的马车离去。
她亲眼看见,那马车里的御医来来回回拿着一趟又一趟的血布。
触目惊心。
一位宫人端着血水从她身侧匆匆走过时,许栀夏忍不住伸手拉住:“这二皇子身子是何病?”
“御医也查不到原因,是历来的顽疾。”
宫人回过话后,急忙退下。
许栀夏还想拉住再问几句,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住。
回头看去,正撞入宋轶辞不悦的眼神。
“你怎么跟着下来了?你问这么多作甚?”
许栀夏心头一惊,勉强扯了抹笑回答:“妾身随口问问。”
“不必多问,”宋轶辞眉头皱了起来,旋即招手喊人来将她赶了回去,“孤去看看即可,你是女子,不该随意抛头露面,来人,将侧妃带回马车候着。”
“殿下,妾身随您一同去看望一下吧。”
许栀夏忍不住说。
可宋轶辞一个眼神示意,便有宫人上前来带着她往回走。
不过几步之遥。
许栀夏心头微紧,饶是再不甘心,却也只能返回。
回去途中,她回头看了几眼。
二皇子的马车帘被风掀动,露出靠在马车里的人影。
他的肤色白得吓人,修长的手垂在一旁。
那抹熟悉的身影,恰跟她魂牵梦萦的人重合在了一处。
许栀夏心头猝然一疼。
想再看仔细些时,那马车帘已经被人拉下,再看不见任何动静。
她神色恍然,心中却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瘦了。
从前的谢云安身形清瘦,却不似这般瘦弱。
这么多年,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许栀夏不敢再多想下去。
因二皇子突生状况,这场出游被皇帝临时叫停,浩荡车队打道回府。
之后这几日。
许栀夏心不在焉,直到得知他身子无恙才算安心。
又半月后。
临近宋轶辞和孟霜音的大婚。
许栀夏看着东宫内忙碌布置的宫人,神色黯淡了下来。
恐怕这次,谢云安又要称病不来吧。
事不过三,自从那么多次没能如愿见到他后,她已没了多大期望。
太子立妃当日。
盛大的喜乐声震耳欲聋。
许栀夏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人来人往的宾客。
一道宫人的禀告尖声传来——
“二皇子前来贺喜!”
第21章
似是有火光猝然自许栀夏的眼眸亮起。
她抬眼循声看向门口,原本嘈杂喧嚣的宾客也一瞬安静了下来。
这二皇子鲜少露面,都说他与太子乃是双生子,却无人知他真面目如何。
那抹青色身影踏步而来,简单束发,却也无法掩盖他神色间的俊朗。
分明是一张跟宋轶辞一模一样的脸,可神态气质却全然不同。
如若说宋轶辞的太子气势让人忍不住心生震慑,而这二皇子萧承璟,周身却带着天然温润气质,温润中不乏贵气,将他比做如天上谪仙似乎也并不为过。
或是身子向来孱弱的原因,他的肤色雪白,不少宾客在他路过之时,都不禁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仿若生怕扰了他。
“恭喜太子,为兄没什么贺礼,送来黄金千两,玉如意一对,作画一副,恭贺太子与太子妃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萧承璟上前来,淡淡递上贺礼。
“多谢二哥。”
宋轶辞淡淡应着,派人接下了贺礼,唯独萧承璟手上的那副画作,他示意了身旁的许栀夏:“清月,接下二哥的画作。”
却迟迟未有人动。
许栀夏耳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眼睛一动不动,眨也不眨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人。
这一刻,她甚至仿若已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谢云安就这么活生生、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
在他出现的这一刻,她就认出了他。
是他。
这个人是他。
就算他此刻装出一副淡然模样,就算他此刻看过来的眼神淡然,仿若与她素不相识。
可他的小动作却是不会变的。
她看见了他的大拇指紧紧按在了食指上,那是他紧张心虚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
心里涌上剧烈的情绪,她险些控制不住,想要扑上前去,狠狠咬上谢云安一口,再质问他为何要假死,质问他凭什么把她丢下,质问他为什么不肯与她相认……
可这些种种在她脑海翻涌过后,又被她死死压下。
许栀夏明白,此刻两人的身份都不合适。
冲动会造成无法承受的后果。
“清月!孤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宋轶辞的厉声呵斥让许栀夏回过神来,她怔然将目光收回,低头去接萧承璟手中的画匣。
“麻烦了。”
接过那画匣时,萧承璟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别人听不仔细,可许栀夏分明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是抖的。
这一刻,许栀夏心里忽地生出熟悉的踏实来。
即便换了身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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