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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必然记得那日，玄女的名字陡然浮现于三生石上，那名字化作红线飞向神君你……”

龙湛看着满树的姻缘线，正在原地。

他当然记得，记得那姻缘线是如何出现在他眼前的。

他也很清楚，他与南念曦之间的姻缘，从来都不是月老决定的。

月老见他平静了下来，叹了口气。

“神君与玄女的缘分，是玄女自己选的，更是天道定的。”

“玄女亲手在三生石上毁去她名字的那一刻开始，你与她之间的缘分，就已然尽了。”

龙湛放在身侧的手剧烈的颤动着，他紧抿着唇，唇瓣上甚至已经浸出了红血丝。

“不！”

“我不信！”

说着，龙湛猛然抬手，朝着那桃树袭去。

第25章

姻缘树收到龙湛猛地一击，上面的那些姓名牌和姻缘线全都坠落了下来。

一时间，满地狼藉。

月老脸色大变：“不可啊神君，快住手！”

龙湛狼狈的跪在地上，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执念。

他拿起地上一块一块的木牌，看着上面的名字，看清不是之后，便又捡起下一块。

月老和姻缘殿的小仙们着急忙慌的一遍收拾一遍劝到。

“神君，住手吧，别找了，找不到的。”

可龙湛恍若未闻，他还是埋这头，一块一块的照着。

“会有的，会有的……”

“不是，这个也不是……”

他自顾自的一边找一边念叨着，龙湛垂着头，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往日神采卓然、意气风发的龙湛神君，在这一刻，竟然像是一个迷路的孩童。

他的严重一片腥红，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南念曦，南念曦……”

龙湛一边找还一边喊着南念曦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老和小仙们已经将大多数的名牌和姻缘线都复原了，可龙湛依旧跪在地上。

他面前只剩下了几对零星的名牌。

一道传音符远远的飞来，停在龙湛身边。

“龙湛！”

是南念曦的声音，龙湛不停翻找的动作骤然一顿，他抬起头满怀期望的看去。

却只看到一个轻轻飘动的传音符。

“莫要在姻缘殿继续胡作非为，回昆仑虚去。”

龙湛摇了摇头，他苍白的唇瓣颤了颤：“你都不肯见我一面了么？”

那传音符轻轻动了动。

“你若执迷不悟，只会害了你自己。”

南念曦的声音轻轻落下，那传音符飘了飘，便化为虚无。

龙湛看着那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地方，心口痛得如被刀割一般，他痛得浑身颤抖。

“这姻缘是你自己选的……”

“你不要我了吗……”

他忽然轻笑起来，眼中的红不停的涌动，最后凝聚成一团。

龙湛看着桌上的木牌和残余的姻缘线，猛地扑过去，他挥起手又落下，逆鳞便化为了一柄锋利的刻刀。

他拿起两块空白的木牌，挥手在上面刻下他和南念曦的名字。

刻完，龙湛又拿起那残余的姻缘线，试图将两块名牌连在一起，可不管他怎么做，那姻缘线都无法缠上。

就像是某种宿命一样。

龙湛不死心的缠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姻缘线缠上了，龙湛死死的摁住那姻缘线，不让它脱落。

可下一瞬，名牌上属于南念曦的名字却骤然消失了。

“为什么……”

龙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疼得他浑身都在抖。

他双目腥红，面色憔悴万分，看上去和将死之人一样。

月老和小仙们都站在一旁，看着龙湛机械般的重复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

月老看着他固执的样子，摇了摇头。

龙湛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忽然距离的喘息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中滑落。

片刻后，他竟伏在那桌案上，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龙湛神君！”

……

两日后，龙湛跪在天帝面前。

他面色惨白，眼睫低垂着，无声无息。

“龙湛神君，肩负镇守昆仑虚之责，却屡屡擅离昆仑虚，不顾天兵阻拦闯入九重天，冲进姻缘殿内作乱！”

“擅离职守，触犯天规，罪加一等，罚你贬谪凡尘，tຊ历经劫难，以偿其过。”

第26章

龙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跪在那里，等待着属于他的惩罚。

天帝看向一旁的天兵，那天兵立刻上前，将龙湛拖到了天刑台。

随着天帝一声令下，一道天雷降下，直直的劈在龙湛身上。

龙湛的身形猛然一晃，他闭上了眼，坠入了凡间……

神界一日，凡间一年。

龙湛在凡间的一世，不过是神界的两个月而已。

南念曦坐在战神殿内，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丹清提着一壶酒从外面走了进来：“现如今六界清净，你的日子到也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算起来，六界已经近千年没有动乱了。

这在之间是极其少见的事情。

从前，那些妖魔还未被封印，总是四处作乱，为了镇压他们，南念曦也只能日日四处奔波。

虽然是玄女，可她却总是落得满身伤痕，这样舒服的日子，从前没有过几日。

南念曦将书合上放在一旁：“六界安宁才好。”

她拿着酒壶斟了两杯酒，和丹清碰了碰杯：“最近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

丹清笑了笑：“新鲜事可多了，你日日关在这战神殿，也不出去走走，自然是不知道的。”

南念曦晃了晃酒杯：“有你和我来说说话就够了，我出去晃得多了，他们总是不自在。”

丹清正要开口说话时，外面传来一阵巨响。

与此同时，天帝的声音响起。

“南念曦，速来天胤宫！”

天帝的声音依旧和往日一样威严，只是那威严中，似乎带着一丝急切。

若不是出了大事，天帝不会如此。

南念曦和丹清对视一眼，两人立刻放下酒杯朝着天胤宫赶去。

等到南念曦和丹清感到天胤宫时，往日没有什么人来的天胤宫站满了人。

天帝坐在首位，正看着不远处的龙湛。

原本该在凡间历劫的龙湛，一席黑衣，站在中央。

曾经风华绝代、令众人敬仰的龙族神君，如今周身缠绕着幽暗而诡谲的魔气，眼眸深处再无往昔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冷漠与狂狷。

他衣衫虽仍残留着仙界的华美痕迹，却依然被魔族之力侵蚀，边缘隐隐泛着嗜血的红光。

龙湛手上拿着一柄剑，眼中是让人看着就心惊的寒意。

“让南念曦来见我！”

他的声音落在众人心上，像是锣鼓一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

“我已经来了。”

南念曦的足尖轻轻落在地上，龙湛倏然转身看向她。

看到龙湛如今的样子，南念曦并没有意外。

早在她在昆仑虚救下她那日，她就已经隐隐发现，龙湛有要入魔的征兆。

后来的桩桩件件，更是让南念曦直到，龙湛心中的执念有多深。

若不是执念太过，或许他也不会这样。

“龙湛，你身为神君，如今痴念太过，堕入魔道，你还想做什么？”

龙湛握剑的手一紧，目光紧紧的盯着南念曦。

丹清神君上前一步，挡在南念曦身前。

“龙湛，你莫要胡来！”

他看着龙湛周身的魔气，抬手就要向龙湛出击，南念曦却抬手拦住了他。

“你打他又有何用？”

这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一片虚空，透过那片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