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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跟峥哥吵架了？”汪茜茜探着脑袋偷偷问她。

　　“没有，是工作上，遇到点事。”她随口搪塞，免得节外生枝。

　　汪茜茜舒了口气，“我就说嘛，峥哥哪里敢惹你生气，那会儿你们俩闹别扭，他连着一个月在唐家会所里买醉，头发都不打理，弄得像非主流……”

　　“可惜那会儿我还不认识峥哥，都是后来听唐恺那狗东西说的，说真的，我还挺想看看走颓废风的峥哥是怎样的哈哈哈……”

　　林初雨半天没反应过来，“我们闹别扭？什么时候？”

　　“我记不起来了，唐恺当时提了一嘴，大概是去年夏天吧……”

　　林初雨想起来，那是两人刚重逢那一阵，别别扭扭的，互相试探来试探去，他讲话伤人，她比他更伤人。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陈峥会连头发都不打理吗？好像有点难以想象。

　　他们见面的每一天，他的头发都是有型的。

　　气场冷厉的商务背头或者稍显年轻的微分碎盖，有一阵子理发师给他两侧修得太过，干脆弄了美式前刺，哪一种他都驾驭得很好，只是他自己不满意，说不稳重。多挑剔的男人。

　　这样挑剔的男人，也会顶着颓废的发型为她一句话买醉一个月吗？

　　她思绪越发繁杂，话更少了，汪茜茜以为自己哪句说错了，心里也忐忑起来——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在林初雨面前谨小慎微，大姐姐的魅力好像是一种男女通杀的利器。

　　到活动结束，林初雨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商务晚宴了。

　　香姐也没强求，“这个晚宴就是走过场，可参加可不参加，在我们的活动通告里不是必选项，如果实在累了，要不先回酒店？”

　　女人语出惊人，“香姐，我今晚能先回林澜吗？”

　　航班充足，香姐倒不担心临时改行程，只是女人从刚才接完电话就恹恹的，一个人返程，怪可怜的。

　　“行，一起回吧，你都走了，我留下来也没什么事。”

　　晚上九点，飞机降落林澜，林初雨在京市机场值机时约好的商务车已经等在地库，目的地是南郊别墅。

　　“香姐，这么晚你不用送我，我们自顾自吧。”

　　香姐算有点明白过来了。

　　这架势，原来是急着回来看男朋友。

　　她抿着嘴似笑非笑，“大明星，好歹矜持些，瞧这归心似箭的，家里男人还能跑了不成？”

　　林初雨被她说得有些尴尬，干脆实话实说，“他不知道我今晚回来。”

　　“原来是要给他个惊喜！”

　　香姐更乐了，心里感叹，也难为她，这恋爱谈的，既偷偷摸摸，又聚少离多，也亏得两人都不是黏人的性格，否则长久不了。

　　林初雨上了车，冷静下来，脸上依旧发烫。

　　她的归心似箭这么明显吗？她以为掩藏的够好了，甚至还在飞机上看了一集剧。

　　虽然她完全没看进去——脑子里想的全是陈峥。

　　是她不好，最近。

　　自从沈心怡的事件发生，他们之间的气氛一直不太对劲。

　　她想起那晚送完何旭后返程的车里，想起今天下午那通电话，是她不好，敏感偏激，凡事带了点迁怒他的意味。

　　他做的够好了，够多了，她没道理对他寄予更高的期望。

　　他也才二十多岁，他不是墨海只手遮天的神，他没仰仗家里半点助力，自己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程度，还要他怎样呢？

　　她自己的河，得靠她自己渡。

　　她不想要将这样不对劲的气氛延续下去，一分一秒都不想。

　　她跟陈峥，应该是纯粹的恋爱关系，一旦揉进太多其他东西，她患得患失，难保他就不是。

　　所以归心似箭，所以迫不及待要见他，投入他的怀抱，朝他道歉。

　　可家里没亮灯，她有些失望。

　　陈峥以前请的是住家阿姨，等两人住在一起，为了某些情况下的‘方便’和‘不方便’，干脆换成了普通家政，一天来一tຊ趟，打扫完屋子就走人。

　　家里没人，干净又冷清。

　　她等着给他惊喜，所以洗漱后强撑着疲惫，破天荒钻进书房里，看起粉丝信件来。

　　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累了，她起身捧着信件往办公桌走，桌面上铺陈的材料被她收拢后挪到一边，几张照片被带出来，她扫了一眼，手停在半空。

　　私家侦探的偷拍视角，照片里的中年男人从各种角度揽抱抚摸年轻女孩，举止轻浮又私密，背景多是隐蔽的户外场所或隔着玻璃的室内。

　　每一张照片上面都有沈心怡满含厌恶又怯懦的脸。

　　林初雨感到大脑蓦地停止思考。

　　半晌，她收拢起照片，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手边那一摞材料。

第120章 她只有一条路

　　陈峥到家已接近凌晨。

　　开门的时候，屋子里有花香调淡香水味，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又觉得不太可能，许是自己熬得太晚，产生幻觉了。

　　没错，想她想的。

　　他上楼打算洗澡，经过书房，才察觉不对。

　　门半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他蹙眉，快步走进去，翻找桌上的东西。

　　他的材料整齐完好，摞在左边，最上面是一张墨海一中历年转校的女生名单，黑笔勾画出“林初雨”三个字。

　　右边摞的是一沓花里胡哨的信件，各式各样的署名，收信人同样写着同一个名字：“林初雨”。

　　他有点绝望地阖了阖眼。

　　-

　　林初雨自己的小公寓没有退租，只是好些日子没住人，进门摸了一手灰。

　　她扔了行李，摘掉防尘布，累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然后就这么睡着了。

　　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将她从梦中惊醒，她揉着太阳穴起身，走到玄关开门。

　　门一打开，男人狠狠揽抱上来，气势汹涌如潮，身上依旧是清冽好闻的雪松味。

　　她没挣扎，也没回应，就这样站着，像是一种默许，又像是一种无视。

　　她沉默无声又刺痛人心的反应让陈峥手足无措，就这么僵着手臂抱了她很久，久到楼道内的感应灯灭掉。

　　“跟我回去好吗？我可以解释。”

　　感应灯随男人低沉的祈求重新亮起。

　　女人依旧没说话。

　　他无奈地松开她，双手握在她薄削的肩头，语气无比认真，姿态近乎卑微，“对不起小雨，我明白那段经历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我不该瞒着你查这些……”

　　“陈峥。”

　　女人将散漫的目光重新凝聚，聚焦在他脸上，视线里没什么温度，像一盏晾凉的茶水，“八年前咱们吵架，还记得吗？我当时真舍不得你，可是我不走，被你看到我的裸照怎么办？被你看到我被那畜生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