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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理智去问你和他可不可能。”

“要去问心。”

第41章

徐临越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只剩下赵尔笙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发着无意义的呆。

要用心去看吗？

赵尔笙扭头看向窗外的夜色。

朦胧的夜景里，人们彼此幸福地生活着。

会有艰难到活不下去的困境，也有开心得直接忘却了性命的顺景。

只是好像她，显得格外的难熬一样。

就这样的人生，又谈什么从心呢？

重新开始了，就真的什么都能忘却了吗？

那些年受过的折辱，那些年受过的伤。

真的都能一笑而过了吗？

赵尔笙突然感觉有些累了。

她收拾好东西，便提前回了家。

可到了家中，却无赵母的身影！

赵尔笙的世界瞬间就崩塌了。

赵母如今得了老年痴呆，可是什么地方都可能去的！

若是就这么失踪了，她该如何去面对这好不容易换来的幸福？

赵尔笙慌张地给保姆打去电话。

“我妈在哪？你们为什么不在家？”

保姆支支吾吾，报出了一个地点。

赵尔笙没多想，确定赵母没有失踪后，便直接开车去了那个地方。

她本想好好教训保姆一顿，为何不打招呼就带她出门。

可看清画面后，她的鼻子却忍不住一酸。

赵母和男人蹲在小孩子玩的沙地上，玩得乐不思蜀。

她的脸上是兴奋的笑容，和男人很是亲密。

而男人穿着西装，也不嫌地脏，直接坐在地上，帮她扶好她建好的城堡。

两人和谐的简直就像是一对母子。

赵尔笙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她捂住口鼻，强行忍住呜咽声，可还是被前面的人听见了。

赵母抬起头，准确地朝她看来。

然后她眼前猛地一亮，撇过一旁的江叙深，便跑了过来。

“女儿，你看我搭的房子好看吗？”

赵尔笙无法言说，只剩酸涩。

江叙深缓慢起身，转身就要离去。

“江叙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尔笙愣愣地问着，心中一阵滚烫。

江叙深离开的脚步一顿，也没说话。

赵母着急地牵住赵尔笙的手，解释道：“他是陪我玩的，你很忙，只有他愿意陪我玩。”

赵尔笙心中全是愧疚，低头看着赵母。

“你怎么不早说？”

赵母却泄气了：“我不敢打扰你，我怕你嫌弃我。”

赵尔笙气急，直接说：“我是你女儿，我怎么会嫌弃你？”

赵母眼中含泪，委屈地说：“可是我都记不得你！”

她一直以来的情绪，突然全部宣泄出来。

“你说你是我的女儿，可是我什么都记不得！我忘了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我也忘了怎么当一个妈妈。我怎么敢麻烦你，万一我被你丢下了，可怎么办？”

赵尔笙猛地抱住了赵母，哽咽地说：“你是很好很好的妈妈，我不会丢下你的。”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打扰你吗？”

赵母孩子气般地牵住了她的手，眼睛里冒出光来。

“你也会像他一样，陪我玩吗？”

赵尔笙点了点头，忽地又问：“刚才那人，陪你这样玩多久了？”

赵母仔细想了想，又说道：“种树那天之后，就都在了。”

赵尔笙心中一阵恍惚，情不自禁往江叙深的方向看去。

可那早已没有他的身影。

赵尔笙说不清自己内心，是庆幸更多一些，还是失望更多一些。

她只是牵着赵母的手，回了家。

等到赵母入睡，她叫来了保姆。

“以后那人再叫母亲出去，你也得和我发个消息。不然，我真的会担心的。”

保姆点头，估摸着是怕她辞退自己，又补充说了句。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她跟着那男人出去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我说，千万不要告诉你。”

赵尔笙诧异地追问：“为什么？”

保姆不假思索地说。

“她说，她只是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不算什么大事。”

第42章

赵尔笙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想着，既然都是孩子，也许你们就是姐弟。”

“姐弟之间，确实没必要多说什么。可谁知道，那人不是你的弟弟啊。”

保姆说完后，见她没说什么，便自行离开了。

赵尔笙却流下泪来。

母亲什么时候记起上辈子的事情的？

她又是怎么咽下这所有委屈，装作没事人一样的？

赵尔笙居然什么都没发现，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几年。

她擦干眼泪，轻轻打开赵母的房间，坐在她的床头。

赵母得了老年痴呆以来，偶尔会清醒，只是时候不多。

也许江叙深找上门时，刚好就碰见赵母清醒的时候。

他们又是怎么相处的呢？

赵母忍气吞声了一辈子，重新来过之后，为什么还愿意原谅江叙深？

赵尔笙情不自禁摸上赵母的脸，却不小心吵醒了她。

赵母睫毛眨了眨，便睁开了眼睛。

她冲赵尔笙笑了一下：“你哭什么啊？”

赵尔笙连忙擦去了眼泪，笑着说：“我没哭啊，你可能看错了吧。”

赵母愣愣地点头。

赵尔笙忍不住又问道：“妈妈，如果有个人伤害你很深，现在又要道歉，想要重新来过。你会怎么办呢？”

赵母丝毫不犹豫，直接问道：“他爱你吗？”

赵尔笙这一次，能够坚定地说出那个答案。

“他爱我。”

赵母又问道：“那你爱他吗？”

赵尔笙犹豫了，闭了闭眼，艰难地承认：“我爱他。”

赵母忽地就笑了。

“那为什么不原谅？”

“可他伤害过我！”

赵尔笙几乎是哽咽地说出口：“他说很多难听的话，让我在别人面前丢脸。将我的自尊心踩在脚下，不让我好过。那么多年，我都是凭着一腔爱意，才熬过来的。”

她嘶哑地细数着江叙深的错处。

竟不知，她还清楚地记得和江叙深相处过的每一件事。

温和的手掌轻轻抚了上来。

赵尔笙愣愣地看去。

赵母的眼里全是心疼，她哽咽地说：“我竟不知，我的女儿受了这么多苦。”

赵尔笙看着她眼底的清明，终于崩溃了。

她扑进赵母的怀里，哭道：“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也重新来过了！你吃了那么多苦头，为什么还要原谅江叙深那个混蛋啊！”

赵母一下又一下地摸着赵尔笙的背，好似在用尽她最后的时间，教会她道理。

“因为我舍不得啊。”

赵尔笙身体一僵。

“纵使道理说上千万遍，我也知道他做错了很多事情。可是当我看见他憔悴的样子时，还是舍不得。”

“兴许这就是当母亲的天性，无论孩子做错了什么事情，都会选择原谅。”

赵尔笙恨得咬牙：“这么好的母亲，真是白便宜了那小子。”

赵母轻轻地笑了笑：“现在知道他也来了这个世界，我就可以放心地把你交给他了。”

赵尔笙难过地又蹭了蹭赵母的脖颈，委屈道：“可我还是觉得难过，我不甘心。这个世界，他一切都是完好的，可我经历的那些，却还生生存在我脑子里。”

“我觉得不公平。”

赵母叹息着：“那就不跟他好了。”

赵尔笙又闷闷地说：“你怎么变心这么快？”

赵母乐呵呵的，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啊，自然要站在你这边。”

赵尔笙嗯了一声，理所应当地说：“我就要吊着他，让他心痒痒，让他难过，让他也没面子。”

赵母笑出了声，说道：“行啊，我赞成。干脆你就把之前他对你做过的事情，全部也对他做一遍。让他也体会体会你的感觉。”

赵尔笙摇了摇头，干脆钻进了赵母的被窝里。

“算了，他现在估计也不会再理我了，人家现在幸福得很，怎么还会在意我？”

赵母不赞成地说：“我觉得，你可以稍微机灵一点。”

“每天上下班的时候，多注意一下身后，也许会有惊喜。”

第43章

这一晚，赵尔笙和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赵母一起睡了一晚。

她们亲密地说着只有母女之间，才能说的话。

直到赵尔笙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赵母才轻轻地在她的额前，落下了一个吻。

她眷恋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悄悄地说：“我会在你身后的，这辈子，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你们不要再被我们老一辈所拖累，勇敢去相爱吧。”

……

赵尔笙利索地穿好礼服，将长发理清。

她看着镜子里精致出场的自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天是个好天气。

阳光正好，百花盛开。

这么说，虽然有点俗，但正合适剪彩的好日子。

赵尔笙走到足足花了五年才建好的艺术馆前，眼底满是激动。

她强行忍下失仪的激动，露出合适的笑容，转身面向媒体。

“我很开心，今天会有这么多人过来参与我们艺术馆的剪彩仪式。我仅代表我自己，对所有到来的记者朋友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简单的开场白过后，一条长长的红绸出现在台上。

赵尔笙拿着剪刀，和其他高管们一起，毫不犹豫地剪下。

这一刻，这座艺术馆正式宣布，将面向所有人开放。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