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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时，门倏地被敲响。

　　“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现在安全了，你可以出来了。”

　　我没吭声，几个警察轮流在外面报了自己的警号，我才敢打开门。

　　客厅里，那个男人已经被警察控制。

　　看到我，他当即大叫，贼喊捉贼：“警察，我要告她！她把我打成这样，我要她坐牢！”

　　警察没理他，对我说：“我们接到宋先生的报警，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录一下口供。”

　　我一下就明白，这通报警电话，是宋怀泽打的。

　　他不会来了。

　　如果我真的错杀了那个男人，此刻，我就会被宋怀泽亲手送进监狱！

　　……

　　警局里。

　　警察告知我可以离开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临时买来蔽体的衬衫宽大不已，套在我身上空荡荡的。

　　我强撑着单薄的身体走出去，就在门口看到了宋怀泽的车。

　　他倚着车门，像在等我走过去。

　　我不知道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他没有保护我。

　　那个在我小时候说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哥哥，如今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我忽然就有了些逆反心理，假装没看到他，朝反方向走去。

　　“许意绵。”

　　他在我身后喊我的名字，有着我无法拒绝的严肃。

　　我像被捏住了命脉，顿时停在原地。

　　我回头看着他，依旧没有走向他。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最终，宋怀泽朝我走了过来。

　　他表情平平，也并不关心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朝我递来一样东西。

　　“明天一早的航班飞纽约，永远离开这里。”

　　我看着他手里的机票，视线却被一道光亮吸引。

　　等我看清，却发现他无名指上，竟带着一枚戒指。

第7章

　　我盯着那枚戒指，整个人都僵硬无比。

　　半晌，我才找回声音：“这是什么？”

　　“你……结婚了？”

　　我希望我此刻的表情是从容的，是带着笑的。

　　就好像我是真心在祝福他一样。

　　可我一点都笑不出来，眼睛里的泪水，让我连宋怀泽的脸都看不清。

　　他和谁在一起了？为什么在这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语气中的冷淡和敷衍。

　　“与你无关。”

　　“什么叫与我无关？”

　　我努力维持的冷静，瞬间土崩瓦解。

　　宋怀泽，我在你的生命里，就这么无足轻重吗？

　　我多希望他能来救我，可他没来，也毫不关心我遭遇了什么。

　　我越想心越涩，喉咙也越苦。

　　“宋怀泽，你知不知道……”

　　我第一次想什么都不管不顾，说出我的感情。

　　然而，我的手却被他抓住了。

　　他把机票塞进我手里：“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许意绵。”

　　“去到美国之后，只要你不作妖，生活费我会每年打给你。”

　　我捏着薄薄的纸片，好像又看到生日那晚他把银行卡塞到我手中的样子。

　　为什么宋怀泽总是觉得，这种薄薄的东西，能买断我们之间的所有？

　　“我不去。”

　　“如果你觉得我打扰到你的生活，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宁可在一个城市却见不到他，也不想分隔世界两端，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我转身想走，刚转头，就听见他说：“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你也还是坚持要留下？”

　　“你还打算被季以寒霸凌？”

　　我的脚步猛地停下，看向他时心跳很快，即将超过负荷。

　　“你怎么知道是季以寒？”

　　我不敢相信，却还是颤着声音：“所以……季以寒对我做的所有事，你都知道？”

　　“你明知道却不阻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我没有打伤那个人，我会被……”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我也想象不到，如果那个人得逞，之后我又要面对怎样的风暴。

　　我以为宋怀泽不知道，所以从没有幻想过他能保护我。

　　可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故意选择冷眼旁观。

　　这十年……

　　十年啊！将近4000个日夜！

　　宋怀泽就看着我痛苦，看着我孤立无援。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实在不能相信，他竟然会这样对我。

　　就因为那场车祸吗？

　　因为他爸爸的死。

　　可我的妈妈也死了啊！

　　我心脏刺痛到呼吸都艰难：“宋怀泽，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我恨你，恨为什么你没和他们一起死！”

　　宋怀泽的话如雷轰鸣。

　　一直强撑着我坚持的那口气，顷刻间像是散了。

　　我不知道我强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指尖刺入掌心，我颤抖着接过那张机票。

　　“我走就是了。”

第8章

　　宋怀泽走了。

　　我拿着机票站在原地，看着他开着车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我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手中，孤零零的机票印刷着我的名字，像极了我被丢弃的人生。

　　我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人。

　　我自嘲笑了笑，一个人打车回了学校。

　　宿舍门口，我见到了季以寒。

　　她抬手就想打我。

　　我倏然抬手抓住她手腕：“还没玩够吗？”

　　一想到宋怀泽什么都知道，我的心就像被刀割。

　　季以寒没想到我会反抗，错愕了两秒，用力将手抽走。

　　她还是那么高高在上，语气中都是玩味：“看不出来，你能把人伤成那样，还挺有种。”

　　“你把我推上车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逼急了我会做出什么事吗？”

　　我朝她靠近：“宋怀泽纵容你，但我不会再忍耐了，季以寒，大不了鱼死网破。”

　　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季以寒嘴巴张了张，还要说话。

　　我直接打断：“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和你不死不休！”

　　我第一次在季以寒面前这样说话。

　　她愣了几秒，像是怕了，扔下一句：“神经病！”就匆匆离开。

　　我没理会，转身进了宿舍，将门关上。6

　　坐在椅子上，我却不知道该继续做什么。

　　随手放在桌上的机票无比刺眼，仿佛在提醒我，我此刻应收拾行李，然后迎接新的人生。

　　没有宋怀泽的人生，

　　可我真的还能有新的人生吗？

　　我配吗？

　　我看向贴在墙上的照片，里面有我和我妈，宋怀泽和宋叔叔，我们一家四口。

　　这是我们唯一一张全家福。

　　我就这样看着照片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带了几件单薄的行李出发前往机场。

　　天色还灰蒙蒙的，云雾压得很低，什么都看不清。

　　我眼睛酸胀不已，头脑也昏沉。

　　前座司机和我说话时，都还在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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