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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颜漫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与之相应的，是医生冲进病房的次数越来越多。

颜母看在眼里，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寺庙祈福。

可颜漫的病情还是一天天的恶化下去。

“患者脑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医生的话时时刻刻悬在颜父颜母心头，让人心惊胆颤。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半个月。

这天，外面一早就飘起了雾，闷的人喘不过气。

而病房里，颜漫的状态却好了很多，最起码能说的出话，也没以前那么疼了。

她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妈，手机呢，我想给小屿打个电话。”

颜母将手机递给她，就坐在了一旁。

颜漫将电话拨过去，没过多久，就被接通。

那头传来叶双屿稚嫩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妈，你是不是不要小屿了？”

颜漫心一痛，眼眶发红：“小屿乖，妈妈不会不要小屿的。”

叶双屿哭声更大：“可是妈妈都不给小屿打电话。”

颜漫听得也跟着难受。

之前她怕小屿走丢，就给他买了电话手表。

后来让叶凛带走他时，她说会给他打电话。

只是颜漫没想到，她发起病来会这么严重，清醒的时间都很少。

“小屿是不是想妈妈了？”

“小屿好想好想妈妈，妈妈什么时候回家？”

颜漫哽咽，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好久，她才措辞好要开口，却听那便传来叶双屿的喊声。

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叶凛冷冽的声音：“你再骚扰孩子，我就让你再也联系不到他。”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颜漫呆握着手机，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一旁颜母听着这一切，看着她这般模样，对叶凛更是生气。

“他算什么东西，还敢拿孩子威胁你？手机给我我打回去，我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说着，颜母就上前来拿手机。

“妈！”

颜漫忙拉住她手，看着她微红的眼，放软了声音：“我有点儿疼，你抱抱我好不好？”

闻言，颜母顾不上别的，忙抱住她。

她轻拍着颜漫的背，声音中满是心疼：“我们小漫自小就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长大了还在受苦，是爸妈没用，才让别人这么欺负你。”

颜漫紧了紧抱着颜母的手：“不是的，是我对不起你和爸，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耳边充斥着颜母的哽咽，眼泪也跟着无声滑落……

之后的半个月，她已经坐不起来了，更是连话都说不出。

这一天，窗外哗哗的下了很多雨。

深夜，一道惊雷将颜漫惊醒。

她睁开眼却发现眼前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妈！爸！你们在哪儿？”

“妈在这儿，在这儿！”颜母回应着，走上前。

颜漫的双手颤抖的摸索着：“妈，我想抱抱你。”

颜母忙冲上前将人紧紧抱住。

颜漫靠在颜母的怀里：“妈，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和爸。”

颜母身子一僵，没有说话。

颜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继续说：“以后我不能陪在你和爸身边给你们养老，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和你爸有养老金，不用你惦记，我们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

说到这儿，颜母有点儿说不下去。

颜漫却好像听不见：“小屿叶凛能照顾好，我和他说等他长大了要回来看你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微，断断续续的，听不清。

颜母只能点着头说好，伸手去按呼叫器。

可颜漫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连唇畔都张不开了。

最终，颜漫紧握着母亲的手还是无力的垂落了下去，在她怀里慢慢没有了声息。

一时间，整个走廊里盈满了颜母的痛哭与呼喊：“小漫，你回来啊……”

而另一边，叶家别墅。

叶双屿拉着叶凛的手臂，哭声求着：“妈妈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我要见妈妈，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叶凛看着被抢了电话痛哭不停的叶双屿，眉心紧蹙。

“她都不要你了，你还找她干什么！”

“不是的，你带我走的时候妈妈留了好多血！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叶凛没想到颜漫为了骗人，竟然让孩子看到这种画面，不由得生怒。

“那是假的，她在骗你！”

扔下这句话，叶凛便起身走出了卧室，任由身后叶双屿的哭声不断放大……

叶凛坐在书房里面，看着自己还未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不知为何有点心烦意乱。

他从来没有发现，没有颜漫的家里是这么空空荡荡，乱七八糟。

从游乐场那次之后，他觉得她不像以前那么惹人嫌，也想着说要不要就这样过下去。

如果她没有用病来编造谎言骗人的话，他是没打算签离婚书的。

可现在……

叶凛一个人沉思了很久。

突然，一阵风卷着窗户砸在墙上，紧接着暴雨落下。

叶凛回过神，终于做出了决定，打算签完离婚协议就去看孩子。

可刚要落笔，门被推开，叶双屿哭着跑了进来。

“爸爸，我梦见妈妈她说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再来看我了！”

叶凛愣住，没说话。

“爸爸，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我不要她走。”

叶双屿的哭声再度响起，叶凛看着他，刚拧眉要拒绝。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雷鸣。

轰的一声，像砸在叶凛耳畔。

突然，电话声响起。

叶凛拿过手机，看着上面备注的‘颜母’二字，心中莫名涌上股不安。

他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还是接通了电话：“妈，怎么了？”

然后就听那头颜母嘶哑的声音响起：“小漫明早在栗城殡仪馆火化，你带小屿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第十一章 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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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母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砸在叶凛的头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颜漫是在装病，但是喉咙就像被异物卡住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其实心里清楚，这不可能是假的了。

“爸爸，是外婆的电话吗？”

耳边又响起叶双屿带着哭腔的声音，叶凛回过神。

电话不知道在什么被挂断了，他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叶双屿，沙哑着嗯了一声。

“你不是想见妈妈吗？爸爸带你去。”

“真的吗？”

叶双屿还有些抽噎。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爸爸，有些怀疑。

“当然。”

叶凛蹲下身，当着他的面，订了两张去栗城的机票。

“谢谢爸爸。”

叶双屿张开双手抱住叶凛，依恋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如果爸爸妈妈能不吵架就更好了。

叶凛轻轻的擦去叶双屿脸上的眼泪，随后将他抱起来。

“你先睡觉，明天睡醒就能看到妈妈了。”

“睡不着。”

叶双屿用鼻子哼出这几个字。

之前做的噩梦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他不敢睡。

“听话。”

叶凛将他送回房间。

叶双屿小手紧紧的攥着叶凛的手，哪怕睡意袭来，他也没有松手。

睡醒时，他还被叶凛抱在怀里，但是已经不在家里了，而是在出租车上。

“爸爸。”

他还有些迷糊，小手揉了揉眼睛后才清醒了一些。

“嗯。”

叶凛一夜没睡，眼底有些泛红。

到了栗城殡仪馆，他看到站在门口的颜父，比上次苍老了几分。

“爸。”

“外公。”

颜父没有理会叶凛，倒是对着叶双屿有些勉强了笑了笑。

叶凛跟在颜父后面走进殡仪馆，一阵哭声也从模糊转为清晰。

他牵着叶双屿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妈妈！”

就在这时，叶凛突然听到叶双屿大喊一声，之后他便挣脱了自己的手，朝着前方跑去。

叶凛抬眼看去，一个身形消瘦，面色惨白的人躺在前方的推车上，一动也不动。

那个人，是颜漫。

颜漫真的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叶凛的身体不禁一颤，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更是无限放大，这种情绪牵绊着身体里的各大感知神经，传来一阵异常深沉的痛感。

耳边又传来叶双屿的哭声。

叶凛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看向一旁的颜父，哑着声音问：“爸，她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回事你身为丈夫一点都不知道吗？”

安父的不答反问以及悲痛的神色让叶凛的身体僵住。

结婚后他一直对颜漫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关注她的事？

他一直以为颜漫这次只是装病，只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妈妈，你这么冷为什么不盖被子？”

“妈妈，你怎么还在睡啊？”

“妈妈，你是不是想要离开爸爸，不想要我了啊？”

叶双屿稚嫩的话语，犹如最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扎进叶凛的心里。

他用力的攥紧拳头，饣并

喉头有些发紧。

他想上前看看，但是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