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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见状陆续离开，而柯美芙边说边往卧室走，“砰”的一声巨响关上了门。

沈清欢看着紧闭的房门舌尖苦涩得厉害。

沈清欢，你在幻想什么呢？

幻想着这个十年前丢弃自己有着重病儿子的人，十年后会突然生出人性和怜悯吗？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盯着那道门怒吼：“柯美芙，我没你这样的妈！”

“我恨你一辈子，就算我也死在外面，也不关你事！”

十年的恨意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头也不回转身，一出门却看到秦展宸站在风中。

她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了失望和气恼。

就这样吧，她也没有精力再说什么了。

秦展宸却开口指责她：“沈清欢，你永远都长不大吗？”

听到这话的沈清欢突然笑了，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死寂，第一次她不再想要做任何解释。

她缓缓走到他跟前，沙哑着开口。

“我真的想知道，如果顾朝害死了小成，你还会帮一个罪人辩护吗？”

看到她眼角滴落的泪，秦展宸稍愣了一瞬。

下一秒眸子骤然阴冷。

“像小成那样的混混长大了，也只会为害社会，就是死，他也死有余辜。”

第7章

沈清欢呼吸彻底窒住。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跟了十年的秦展宸，突然觉得陌生。

曾经温暖如玉的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秦展宸吗？

气氛僵持半晌。

沈清欢终于开口，目光灼灼：“如果小成死了，顾朝也必须死。”

秦展宸一双鹰眼回以审视。

“我提醒你一句，根据《刑法》第232条，故意伤害他人致人死亡者，最高处以死刑。”

“这是一个法治社会，你与其在这说这些，不如祈祷他平安无事。”

沈清欢凄然一笑，径自和他擦身而过。

她不怕死，只要还有得选。

沈清欢在街角游荡，小成还在医院等她把妈妈带过去。

可是她没有做到，她该怎么面对小成失望的眼神……

走了不知多久，走到了医院附近的零食店。

沈清欢走进去买了小成最爱吃的酸梅糖。

她问过他：“小成，你为什么这么爱吃酸的？”

小成即使酸得五官紧急集合还往嘴里塞：“这不，酸着酸着就甜了嘛。”

沈清欢剥开一粒放进嘴里，吮着吮着眼泪都酸出来了都没尝出一丝甜。

她嚼碎了往肚里咽：“骗子……”

许久，沈清欢收拾好心情带着酸梅糖回到医院。

她在病房门口踌躇了好一会，才推门进去，却发现本该躺在床上的小成不见了！

她心慌得一跳，难道是去做检查了吗？

沈清欢马上tຊ拦住巡房的护士，问：“你好，这间病房的病人去哪了？”

女护士犹豫了一会，吞吐道：“在太平间。”

沈清欢双腿一软，险些栽在地上。

她攥碎了酸梅糖僵硬的扯着笑：“你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我弟弟大名叫沈清成，他17岁，医生说只要他醒了就可以做换心手术了。”

“你再确认一下……”

沈清欢虔诚盯着女护士，等她反应过来是弄错了。

可是护士还是回答：“真的没有搞错，两个小时前他突发心衰，抢救无效后去世了。”

轰地，沈清欢大脑一白。

她疯了一样往太平间跑，她不信！

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死了！

沈清欢一口气跑到太平间外。

刚过拐角，就听医生沉重的说。

“沈先生，这是您儿子的死亡证明，您在上面签个字。”

沈先生？他们那人渣生父沈建明来了？！

她冲上过直接从沈建明手里抢过死亡证明。

翻过来一看，死亡原因那一栏赫然写着“突发性心脏衰竭”！

沈清欢彻底僵在原地。

她猩红着眼看向沈建明，哑声反问：“你就这么打算签了？我弟弟是被顾朝打死的，不是因为什么心脏衰竭！”

“你如果签了我还怎么起诉？”

沈建明却面不改色，伸手就要夺沈清欢手里的死亡证明。

“还起诉什么起诉，我都跟人家和解了，钱都已经到账了，我……”

沈清欢突然猛地一拳打落了他手上的笔，脸上的怨恨彻底把沈建明吓懵在原地。

“有你这样当爸的吗？你就这么把你儿子的命拿去换钱吗？！”

沈清欢吼声响彻了整个走廊，沈建明也怒了指着她就骂。

“沈清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妈一样都不想让我好！”

“他是老子的种，老子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这笔钱是我的，你一分钱都别想分走！”

死亡证明最终还是被沈建明夺走。

沈清欢被推得踉跄站稳，她靠着墙壁，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问出最后一句：“钱，在你心里真的就比小成的命还重要？”

沈建明置若罔闻，他捡起笔在死亡证明上签下了名字。

这就是答案，她早该知道的。

沈清欢冲出了医院，她想走得远远的，跟这些恶心的人彻底断干净！

可是……

“姐，你给我的钱被爸发现拿去喝酒了，是我没用，可我不想姐你那么累……”

“姐，等我以后病好了，我骑车带你去兜风。”

“姐，你不化妆好看，我喜欢你素颜的样子。”

一阵风吹走了她眼角的泪，好像是他在说：“姐，你终于自由了……”

可她伸手却抓不住。

小成，是姐姐对不起你。

沈清欢蜷缩在无人的角落，只剩无尽的冷。

隔天，沈清欢才知道沈建明潦草办完了小成的后事。

他不作为，但她一定，会给弟弟讨回一个公道。

沈清欢找去了小成兼职服务员时被打的星辰酒店。

她走进去，问前台：“请问一下，一周前你们这里是不是举行过一场单身舞会？”

前台没多想：“是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沈清欢指着他们酒店的监控，说：“能麻烦您调一下那天的监控吗？我是与会的客人，有东西在那天被人偷了。”

前台请示了经理，很快就叫她去了监控室。

当小成身影重新出现在镜头里那瞬，沈清欢红了眼。

他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在给来参加舞会的人端酒，也的确如顾朝所说，小成不小心把酒泼到了顾朝身上。

他哈腰鞠躬道歉了，可还是被顾朝揪住衣领拽出了监控范围。

小成被拖去了监控死角！

接着任凭她再怎么找，都找不到两人踪迹。

必须要找到顾朝打人的视频证据，才能控诉他故意伤人啊！

来回看了数十遍后，终于——

“等等！”

沈清欢突然叫停调视频的人，她快退10秒，接着按下暂停键。

她发现有个男人一直注视着小成被拖走的方向，而那个人，就是秦展宸！

第8章

那天的单身舞会，秦展宸竟然也在！

他是不是目睹了一切？他为什么没有阻止？如果看到了，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帮着顾朝？

太多的疑问把沈清欢压到呼吸不畅。

她必须要一个答案！

……

均衡律师所。

沈清欢把秦展宸堵在了律师所门外，开门见山。

“小成被顾朝在单身舞会被打的那天，你也在是不是？”

秦展宸站在台阶上，眉头微蹙的俯视她：“是。”

听他承认，沈清欢心里的气就涌了上来：“那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或者跟上去？你明明发现了！”

秦展宸却冷笑一声，置身事外般平静的反问：“给我一个阻止或者跟上去理由。”

他从来都是追着人的心窝子捅。

是，她确实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秦展宸。

秦展宸这个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更不会去插手别人的事。

两个人无声对峙了许久，就在秦展宸要和她擦身而过时。

沈清欢开了口：“小成死了。”

秦展宸脚步顿住，她看不到秦展宸的表情，只听他说了句：“节哀。”

可她沈清欢要的不是这两个字，她要的是一个公道！

秦展宸刚走，沈清欢跨上机车就准备追上去，却被驶来的一辆黑色玛莎拉蒂拦住了去路。

顾朝探出不羁的脑袋，冲她吹起了口哨。

沈清欢不明白，凭什么他弟弟那么善良的人落得惨死下场。

而作恶的人，却安然无恙。

有人主动上前给顾朝开车门。

“朝哥，从派出所喝完茶回来感觉怎么样？”

顾朝走下车捶了一下那人胸口，耸了耸肩：“勉强凑合，就是茶叶太次，涩口难喝，跟我家二十万一斤的好茶差远了”

那人马上给顾朝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们朝哥，太帅了，又是一杀。”

顾朝得意的摆摆手，说话时故意看向沈清欢：“甭提，那病秧子一碰就死，晦气死我了！”

“不过好在他爸是个明事理的，二十万换一条贱命，值了。”

沈清欢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顾朝的一句句像刀子在捅她的心脏。

她还记得秦展宸第一次上法庭败诉后，一个人在阳台待了一夜。

他控诉的那个被告犯罪事实板上钉钉，却因为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她本想去安慰，可他自己却先想通了。

秦展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迟早的事。”

可是，顾朝的报应在哪儿？

沈清欢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