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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狄将军系好裤腰带，面色阴沉地扫了韩珏一眼。

“殿下，既然这女人没法让我们兄弟几个满意，那便将大汉的太子妃带上来，让兄弟们快活！”

“让那狗太子也来瞧瞧，我们鲜卑男人的凶猛强悍！”

四皇子大手一挥，立马有人将被粗绳绑住的韩颐带上来了。

还有人将一个衣裳凌乱的女子抬了上来，扔在了地毯上。

那两个士兵神色饜足，裤腰带还散落松垮。

“大汉的女人，身子就是软，爽！”

另一人意犹未尽地在那女人胸脯上狠狠一掐。

“性格也跟辣椒一样呛口，下了软骨散她还能反抗，越挣扎越喜欢，哈哈哈……”

看着那被人任意凌辱的女人，韩珏面色惨白如纸。

“皇嫂……”说完，她便要扑过去。

我立马扯住了韩珏，不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端。

韩珏口中的皇嫂，是大汉的太子妃，亦是大汉唯一的女将军——辛子兰。

那女将军曾携大汉一万大军苦守燕阳城，与十万鲜卑人殊死一战。

辛子兰守住了城，成为家喻户晓的女英雄。

传闻大汉太子韩颐和太子妃辛子兰恩爱无比，一夫一妻无妾室，是连我们草原女子也羡慕的佳话。

可此刻，辛子兰破碎的衣服上沾满了血，像一块抹布一样躺在地毯上，双目无神到宛若失了灵魂的躯壳。

另一边的韩颐也听见了那些将士的那些污言秽语。

他剧烈的挣扎起来，身上的血水从琵琶骨的两个血窟窿渗出。

“拓跋城哲，你们要做什么，有本事冲我韩颐一人来！不要动女人！”

他的话，让鲜卑将士们哄笑作一团。

“死到临头还嘴硬，爷们让你瞧瞧，你的女人被千人骑万人尝时，叫得有多爽！”

为首的将士边解腰带，便往地上的辛子兰走去。

他大手一拉，就要架起辛子兰修长的大腿。

这种事情，我早已见怪不怪。

但心里还是一杵，不忍直视。

蓦然，身旁一空。

韩珏挣脱我的禁锢，朝辛子兰奔了过去。

她一把推开那将士，双目赤红拦在辛子兰身前。

韩珏面朝四皇子跪下，泪眼婆娑：“求求你，放过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四皇子走上前，大手抚上韩珏布满泪痕的脸，随即将腰间的剑塞进她手中。

“你杀了韩颐，告慰我鲜卑数万战死的将士，我便放了你皇嫂。”

我听着这样残忍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倘若我是韩珏，不管怎样选，都是要崩溃和疯掉的。

我看向韩珏，她握着剑柄的手颤抖着，抖得很厉害。

一旁的韩颐朝着韩珏看来，那只独眼肿胀得厉害，已然看不太清。

“阿珏，杀了我，杀了我……”

他不停重复着，只愿韩珏能果断做出抉择。

这几日，他接二连三遭受了战败辱妻之痛，怕是早已心存死志。

韩珏脸上涌现痛苦之色。

她一步一步朝韩颐走去，全身都在发抖。

她手中的剑也堪堪滑落，根本握不稳。

四皇子眸色一沉，稳稳攥住她的手。

而后，他握住韩珏颤抖的手，直直朝韩颐的胸口刺去！

刀剑入体，喷射的血溅了韩珏一脸——

第6章

韩颐看着韩珏，抬手想拂去她脸上的血渍。

但一箭穿心，他终究是没了力气。

“咚！”

他沉闷倒在地上，用最后一丝力气转头看向一侧地上躺着的辛子兰。

再无一丝声息。

四皇子掰过韩珏的脸，眸底情绪起伏：“你为鲜卑族的将士立了大功。”

韩珏的眼神很是空洞，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放了我皇嫂。”她的嗓音沙哑到不成样。

四皇子蹙了蹙眉，瞥了眼一边待命的将士们。

那些人心领神会，迅速将辛子兰松了绑。

韩珏一步一趔趄地朝辛子兰走去，紧紧抱住了她。

四皇子瞥了她们一眼，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他转头看向我，冷声吩咐：“看好她。”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其余将士也拖着韩颐的尸首，一并往外走。

空荡的毡帐内，唯有血腥味弥漫。

我朝韩珏走去，小心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血和泪。

“韩妃，今日过后，你们大汉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你了。”

弑兄，在她们中原，是十恶不赦之罪。

韩珏久久没有说话。

她双目猩红，像是她兄长的血，刺进了她眼里。

一刹间，我的心揪了起来。

她应当是听明白我的话了。

现在的她一没前路，二没后路。

前有狼，草原不会接纳她。

后有虎，中原不会承认她。

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四皇子一时兴起的怜香惜玉。

韩珏费力地将辛子兰搀扶起来，求助地看向我：“我皇嫂还晕着，我要把她带回帐内，照顾她。”

我帮着她把人扶进了东边的毡帐。

韩珏无心为兄长的死去悲恸，悉心处理起了幸子兰身上伤势。

帐内烛火晃动，我端着清水入帐，再端着血水一盆一盆往外送。

这一夜，韩珏不曾阖眼。

帐外，孤狼长鸣，仿若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塞北的风霜，刮骨得冷。

清晨，我端着早膳准备进毡帐。

却听得帐内传来器皿摔地的声音，还有辛子兰的嘶吼声。

“大汉将亡，你的哥哥也死了，你竟然让我寄人篱下，忍气吞声的活下去？！”

“韩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慌忙走进去。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整个帐内。

地面上只有破碎的药碗碎片。

韩珏被草药泼了满身，发丝沾湿，像极了落在雨水中的花朵，狼狈又破碎。

她眼眶泛红的看向床榻上的辛子兰：“只有活着，才能做我们想做的事。”

辛子兰定定看了她很久，低低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苍凉绝望，带着深可见骨的恨意。

“储君死，山河碎。”

“我身为太子妃，大汉的巾帼将军，宁可马革裹尸，也不愿苟活！”

空气一阵静谧。

半响后，辛子兰闭上了眼。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静静。”

韩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抿紧了嘴，缓缓起身朝帐外走出。

我也跟了出去。

眼见她径自朝山坡上走，我连忙追上前，喘着气拦住了她。

“韩妃，您要去哪？”

冷风吹过，韩珏被风吹得沙哑：“草原这么大，我能去哪？”

茫茫无边的草原尽头，是绵延起伏的山丘。

塞外的山，一山比一山高，她哪里也去不了。

雁门关已破，哪怕她出了塞外，回到的中原，也不是她从前的大汉朝了。

韩珏怔怔看着远方，骤然神色一痛。

悲恸的眼眸里泪水淌落而下，砸在了草地上。

她死死盯着前方，宛如雕塑。

我心下一跳，随着她的视线转头望去。

大汉的太子，她哥哥韩颐的头颅——

正悬挂在拓跋部落的旗帜下，随风晃动！

第7章

韩珏的身体一趔趄，差点摔倒。

我搀扶了她一下。

但她却避开了我的手，踉跄地朝旗杆走过去。

鲜卑族的士兵正往韩颐的头颅上扔石子。

一边扔一边对着对众人扬声道：“如有挡我鲜卑tຊ者，下场皆如此人！”

周围的人加入了砸石子的队伍，个个义愤填膺。

“大汉太子已死，破国指日可待！”

“拓跋铁骑踏平雁门关，杀尽汉人！”

这些话，韩珏恍若充耳未闻。

她红着眼，颤手去拉旗杆边的吊绳，想要将韩颐的头颅取下。

鲜卑将士们也不阻拦她。

皆是双手插腰，盯着她的动作，纷纷嗤笑：“待韩妃将兄长的头颅取下来，咱们再从她手里抢回去挂上……”

韩珏还在锲而不舍的拉着吊绳。

但我知道，她拉不动的。

一人之力，就算是鲜卑将士，都拉不动那沉重的绳索。

正在此时，四皇子从军营中走了出来，抬眸看到了韩珏单薄的身影。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拽住那个女人。

“韩珏，给本王停下！”

韩珏眼中一片悲凉，抬手比划了几下，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无法道出。

她看着眼前咫尺之近的男人，嗓音泣血。

“求你放过他，他已经死了……”

四皇子眸底翻涌着情绪。

他不曾言语，单手将韩珏拎起，大步走向东边的毡帐。

我连忙小跑着跟上前。

四皇子将韩珏丢进毡帐后，又安排了侍卫守在外面。

“没有本王的命令，韩妃不得踏出毡帐。”

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韩珏，大步走了出去。

所有人的脚步声退去后，韩珏坐在床榻上，宛如破碎的山茶花。

我默默陪在她身边，听着帐内噼里啪啦作响的炭火声，仿佛听到了鲜卑战马踏入中原的兵戈声。

我端起桌上的花茶，递给韩珏。

“未来还长，您要保重身体。”

我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但又觉得自己作为她的奴隶，还是要为她排忧解难。

一时也忘了从何时起，我已不再当她只是敌国公主。

而是真正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主人。

韩珏接过我手中的花茶，淡淡抿过。

她看着摇曳的炭火，神色哀婉。

“我自幼体弱，养在深闺鲜少外出，皇兄时常来看我，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