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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芷问了，太后说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太医院紧张得很，还给她开了药，吩咐一定要吃。

听太后说话，倒不显得虚弱。

太后喊了徐青芷在园子里喝茶。

跟前好几排的菊花，各种各样的，开的格外娇艳。

徐青芷在皇宫久了，加上徐姑姑喜欢，也逐渐懂了一些。

太后这里的菊花，可是盆盆都是珍品。恐怕皇后那里都比不了这些。

徐青芷赞道，“太后这里的花开的真好。”

太后笑道，“其实也没花什么心思。说是珍品，我就随随便便打理。结果都开的好。所以啊，有些东西也不用太过在意，娇贵的不行，反而没法得一个好结果。”

徐青芷笑说，“受教了。”

太后啜一口茶说，“走的时候挑上两盆。今年又新添了好几盆，我这里都快摆不下了。我记得你宫里那个徐姑姑很喜欢这些吧？”

徐青芷忙摆手，“这太贵重了，妾身可不敢要。”

“跟我还客气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年可能还有新样式呢。”

徐青芷惊诧，“这得有多少个种类？光太后这里，我都看不下五十种了。”

“这才哪到哪？匠人可以培育的，还会有新的品种。”

徐青芷扶额，“真是开眼界了。”

太后又随口说道，“这次兰昭仪吃了教训，你是不是也算出了口气了？”

徐青芷略显惶恐。

太后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何况跟我这里呢。”

徐青芷无奈笑笑，“臣妾还是不议这些为好。”

太后十分配合的小声问，“那你就说你高兴不高兴吧。”

太后都这样了，徐青芷便实话实说，“虽然不该，但其实高兴死了。”

太后哈哈笑起来，指了指她，“你呀。早这么说多好。”

徐青芷故意正襟危坐，“也就敢在太后这里这么放肆。”

前头太后和徐青芷在说话。蒋瑛远远站着，也不需要去伺候。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水喝多了，竟突然想小解。

蒋瑛找了一会儿，便想找个人问一问。正好看到前面有个人，穿着太监的衣裳。便喊了一声，“那位公公……”

那人没回头，仿佛没听见一般。

蒋瑛撇撇嘴，正好走过来一个宫女，便不大好意思的问了。宫女给她指了地方，她匆匆去了。

被她喊做公公的男子听到身后有些动静，走前了几步，还是好奇站定转了头。

这一转，却只看到一个匆匆离开的瘦小的身影了。

然后就是一个侧脸。

他脚下一动，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遂又哭笑，定然是看错了。那是个太监呢。而且隔着一定距离呢，自己看的就不清楚。

男子扭头又往前走，很快就去了屋中，不见踪影了。

那里是永寿宫的禁地。除了太后的懿旨，谁都不能靠近。

前头徐青芷和太后还在说话。身后姑姑看着，觉得欣慰。因为生病这几日，太后一直蔫蔫的。贤妃来了，才见到太后笑的这么开心。

正看着，突然听有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姑姑忙正了神色去行礼。

前头徐青芷闻声，也已经起身恭敬福了身子。

李定大步走来，见到徐青芷还有些意外。

他径自坐下之后，问，“你来陪母后说话？”

徐青芷还没说话，太后道，“我这里说话的人少，把她叫过来陪陪我。皇上怎么今日得空来了？”

李定道，“听闻母后身体欠佳，下朝之后，特意过来瞧瞧。今日的药可用过了？”

太后直接一本正经的说，“开的药都吃完了，不用再吃了。”

李定显然不信，去看姑姑。

太后说，“看谁也没用，药就是吃完了，我都好了。”

李定无奈道，“得把病根治好，不然容易反复。药已经在煎了吗？”

姑姑这才点头。

李定道，“那朕在这里等着，等母后喝了药才走。”

“你没事跑我这里干什么？你实在是闲，就去后宫妃嫔那里转转。正好贤妃来了，你们两个一起走。”

贤妃，“？？？”

皇帝显然不想走。

徐青芷也是有眼力劲的，忙道，“臣妾也该走了。皇上和太后说说话。”

太后还要强求，“皇上你一起走。贤妃那么好，你也不多去雪阳宫转转。”

李定打哈哈，“要去要去。只不是现在。朕来了这里，还没喝口热茶呢。赶紧给朕上杯茶，口渴的很。”

这都要茶了。徐青芷便默默退出去。

“贤妃……”太后还喊她。

徐青芷步子更快了。

“菊花……哎，叫人送吧。”

快到永寿宫宫门口也没见到蒋瑛，徐青芷还找了找，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想着她不是那等乱跑的人。

不过没片刻，蒋瑛就来了。

“娘娘要走了吗？”

“嗯，皇上来了，我还留着干什么？”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别的妃子看到皇上在，想尽法子贴上去。徐青芷倒好，见到皇上脚底抹油就想离得远远的。

——

已经入夜，雪阳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蒋瑛正值夜。一个激灵醒过来，听着是有人在叩雪阳宫的大门。她怀里还揣着一本书。在这值夜的时候，借着月光看了看。后来实在是觉得眼睛看的酸，就小心翼翼塞进了怀里。

这一醒，第一时间就要去查看书还在不在。

她耳朵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哭腔，似乎在喊九殿下。

蒋瑛赶紧跑去前院看了。

巧儿也听到声响。

不仅是巧儿。蒋瑛看到徐青芷的屋内也亮了烛火。

巧儿和蒋瑛一道去开的门。

一道身影一咕噜撞进来，大概是没料到突然会开门。

那人一抬眼，蒋瑛就认出来，是李俭身边伺候的那个小太监。名叫小安子。

“奴才，奴才找九殿下，十殿下出事了……”小安子着急的厉害，激动的拉住了蒋瑛的袖子。

此时徐姑姑从徐青芷的房内出来，披着衣裳朝这边看。

蒋瑛不想把动静弄大，对巧儿道，“夜里凉，巧儿姑娘赶紧去给徐姑姑回，就说是十殿下的人来找九殿下的。先听听怎么回事，没必要惊动娘娘了。”

巧儿忙点头了。

蒋瑛安抚小安子，“你先随我来。别慌，慢慢说。”

小安子连连点头。

蒋瑛便带着小安子去北院。

原本还想着是不是听小安子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叫醒李洵，不曾想李洵屋里已经点了蜡烛了。

蒋瑛刚到，屏儿便从里面出来，道，“动静那么大，殿下已经醒了。说是有什么事，直接进去说。外面冷。”

蒋瑛点点头。

小安子不大好意思，和屏儿致歉，“是小的打扰九殿下歇息了。”

屏儿在雪阳宫挺和善的，可对外，她觉得不值当的人，便不给好脸。于是绷着脸对小安子道，“亏你还知道。”

若他不是李俭身边的人，早被屏儿在大门口就轰出去了。

小安子不知道怎么接，好在蒋瑛喊他进屋回话。

已经深秋，天气凉下来。

李洵便比别人更觉得冷些。

他屋子里早别的地方大约一个月就把地龙烧起来了。此刻起来，身上却还是披着件白色的大氅。领子是狐狸毛，看起来就觉得暖融融的。

他懒懒倚在榻上，便是个病娇贵公子的模样。

“什么事？”李洵淡淡问。

小安子却突然跪下来，鼻涕眼泪也跟着下来，“十殿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