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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只看到淡金的晨光洒在她脸上，照亮了她唇边的微笑，她眉眼都是柔和的。

只是一眨眼，蒋瑛便转身走了。

李洵竟内心扫过淡淡的失落，没看够似的。

“殿下可要添些茶水？”屏儿走进来问。

脸上还留着与蒋瑛说话时的笑意。

李洵问，“小瑛子去哪里了？”

屏儿道，“浣衣局。”

想着李洵还要问，便自觉补充，“他腿脚快，又愿意去，就让他去了。”

李洵听出不对，“他为什么愿意去？”

屏儿摇头，“这倒不知。”

李洵嗯一声，道，“添茶。”

喝了茶，润了润嗓子，李洵要屏儿拿了衣裳来。

“殿下要出去？”

“嗯。”

也不说去哪里，叫了王福便走了。

蒋瑛去了浣衣局，衣服放下之后，便暗地里看了一圈，没见到蒋思思，心里还有些失望。

上次那位嬷嬷笑眯眯的过来，说道，“多亏了你提醒了我一句。”

蒋瑛看她这样，便知道事情是往好的事态发展的。

她也不多问，只谦和道，“小的只是多了句嘴。”

嬷嬷喜欢这样的人，话不多，不瞎打听，殷勤道，“以后不必亲自来送或者取，说个日子，我叫人去。”

“谢谢嬷嬷了。”

蒋瑛没多留，便要走了。

没走出去几步，突然有声音在背后响起来，“阿瑛？”

蒋瑛呆了一下，一转头，果真看到蒋思思站在那里。

蒋思思确定了终于是蒋瑛，欣喜不已。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蒋思思带着蒋瑛到了一处角落，“这里人少，我偶尔来这里偷懒。阿瑛，真是你啊？你怎么这副打扮？我就觉得上次见到的是你，只不敢相信。”

蒋思思情绪激动，一口气说了好些话。

蒋瑛道，“我的事情说来也话长，以后再与姐姐说吧。”

蒋思思咬着唇点点头，又问，“上次的纸条是你塞给我的吗？”

“姐姐做了吗？”

“做了。只我带的钱财也不算多，得省着点用。不过他们已经不饿着我了，骂的也少了。”

说着话，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受的委屈，便眼圈一红，道，“能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阿瑛，我心里也有底了。”

蒋瑛虽然算不上和蒋思思有多姐妹情深，可到底是姐妹一场，尤其是在这偌大的宫中，能有个亲人，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她稍稍动容，点点头，“没事的，我们以后相互帮助。”

蒋思思听了这话，便拉起她的手道，“阿瑛，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我自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些苦？我夜里常想，倒不如死了来的干脆。”

蒋瑛道，“我现在这个身份，人微言轻，你容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姐姐稍安勿躁。”

蒋思思问，“你如今在哪里当值？”

“雪阳宫，贤妃娘娘那里。”

“啊，就是那个前几日出了事？我听其他人说起的。不大受宠是不是？受了委屈，也没见皇上有什么表示。”

蒋瑛道，“这宫中的大忌，是不能随意讨论主子的事情。小心隔墙有耳。”

蒋思思觉得蒋瑛有些夸大其词，但没再多说。

蒋瑛不敢多留，被人发现，别又落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她道，“姐姐稳住些，我得了机会再来看你。还有，我的身份，千万千万要保密，否则，你我姐妹可都是灭顶之灾。”

不知道蒋思思有没有听进去，但她的确点头了。

蒋瑛这才走了。

一面觉得应该帮着蒋思思离开那里，一面又想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又怎么能帮到别人呢？

她路上想着这些事，却看到了李洵，在一处水榭正在读书。

他白衣飘飘，手捧书卷，是她所没见过的风流人物。

王福隔了段距离候着，倒也轮不着她。

蒋瑛正打算走，就瞧见遥遥的，李洵一双深邃的眸子，眸光清迥的落在她身上。

但不见李洵有什么吩咐，只好傻傻站着。

她突然想，如果找李洵帮忙，是不是能给蒋思思寻个不错的去处。

但又算了。

李洵和徐青芷奉行的原则差不多，不惹事。尽量低调到透明，叫别人想不起来。

第37章 敲打

陆湘又来了雪阳宫，想看看徐青芷。

上次雪阳宫出了事，陆湘是第一个知道的，毕竟当时皇帝留宿在她那里。所以她得知徐青芷化险为夷之后，第二天便来看她。但徐青芷还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这天，陆湘刚从皇后的未央宫回来，路过雪阳宫，就生了念头看一下徐青芷。

徐青芷本是不想见的，徐姑姑劝她还是见一见。来了两回了，可见是有心。又说徐青芷不是挺喜欢她的吗？多个人说话，解解闷也好。

徐青芷便被说动了。这宫里实在是难得有个看着顺眼的。

陆湘欢喜的提了裙裾进去，见了徐青芷，行了礼，满脸笑意。

徐青芷看了心情也好，道，“妹妹有心，总想着来看我。”

陆湘丝毫没在意徐青芷先前婉拒她的事情，想着能见到自己的偶像就很高兴。她道，“姐姐只要愿意，我天天来都成。”

徐青芷不会接话了，去看一眼徐姑姑。徐姑姑憋着笑。

徐青芷轻咳一声。

徐姑姑道，“奴婢去端些果子来，娘娘和我家娘娘聊着。”

说着，便出去了。

陆湘问道，“姐姐心情可好些了？宫里头出了那样的事情，一定是不大好过的。”

徐青芷温柔道，“我看得开，早过去了。”

陆湘点点头，方想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道，“姐姐，告诉你个好消息。”

“嗯？”

陆湘正要开口，巧儿正好端着两盏茶上来。

陆湘接过来，打开茶盖，咦了一声，惊奇的去看徐青芷，“是花茶？”

徐青芷点点头，“闲来无事自己弄得，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闻着好香。”陆湘心想，自家偶像舞刀弄枪，竟然还会弄花茶，真是全能啊。

徐青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问，“你方才要说什么好消息？”

陆湘这才道，“我刚从未央宫来，正好发生了一桩事。害你的那位被罚了。”

陆湘将茶盏放下，又细细解释，“就是华羽宫那位娘娘。今日去未央宫给皇后请安，谁知道是不是莽撞了，撞翻了一杯茶，将皇后娘娘的一件衣裳给弄湿了。皇后娘娘当时脸色都变了。皇后娘娘说哪位娘娘行事莽撞，有失仪态，罚她在华羽宫里禁足一月。”

“皇后娘娘可见是还会识人的。那件事明明就是华羽宫那位针对姐姐你。”

徐青芷却有另一个想法。

蒋瑛不过是随便一句话，却引得所有的人猜想都往华羽宫。可见这流言的走向有多厉害，关键时刻，也能成为杀人的刀。

徐青芷喜欢陆湘，便不由提了一嘴，“妹妹可知道这几日皇上是否有去过未央宫？”

陆湘歪头想了一下，道，“啊，我昨日去养心殿找皇上的时候，听皇上提起一嘴，他下午在皇后那里坐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问，“姐姐的意思是皇上授意？”

陆湘并非只知道诗词歌赋，心思也很玲珑，一点就透。

陆湘道，“是了。那一日事情直接闹到了皇上那里，大半夜的，我瞧着皇上并不高兴。既然事情与华羽宫有关，那皇上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徐青芷接话，“后宫的事情，交给六宫之主打理最合适不过。”

陆湘同意的点点头。

徐青芷想，到底茹儿的死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是裴兰所为，所以对裴兰也就是一个敲打。但她又想，这件事若真的去查，其实也能查个水落石出。只是对于皇帝来说，一个宫女而已，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