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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裴辞屿，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语，声音染上了几分沙哑，忙向裴辞屿解释道：“臣妾绝无此意！”

　　劝谏不成反被误会，沈璃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

　　她入宫那年，第一眼看见裴辞屿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她入宫没多久便被封为贵妃，宠冠六宫，三年了，她自以为是两情相悦，却不想……

　　即便朝堂震荡，群臣指责圣上荒唐，他也要力排众议册封柳如念为皇后。

　　柳如念原是名门柳家之女，先皇不舍女儿和亲，特赐封柳如念公主名号，让她代为嫁去边国。

　　此次圣上御驾亲征，得胜而归时，竟一同将久居边国的柳如念迎了回来。

　　沈璃眼眶涨得通红，不可置信地看着裴辞屿问：“臣妾陪伴皇上三年有余，难道在皇上心里，臣妾就是这般不堪么？”

　　裴辞屿眉头紧皱不耐烦的寒声吩咐：“来人，将贵妃带回娴宁宫闭门思过七日，罚俸一年！”

　　这是皇上第一次责罚她。

　　沈璃愣愣地看着皇上，喉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间无法开口说话。

　　沈璃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乾清宫的，只记得裴辞屿疏离又冷漠的眼神。

　　圣上御驾亲征归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曾经对她宠爱有加，如今却对她冷漠反感。

　　沈璃沿着宫墙走在青砖路上，满眼落寞，脸上残存的泪痕被秋风吹着生疼。

　　突然，沈璃听到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臣妾柳如念，见过贵妃娘娘。”

　　柳如念？是皇上一心要立皇后的那位女子！

　　沈璃心下一惊，转身回头，眼见这位服饰清丽的佳人正朝着自己低头行礼。

　　“起身吧。”沈璃回道。

　　随着柳如念抬起头来慢慢展现出她清丽的面容，沈璃的瞳孔一点点放大。

　　“你的样貌——？！”

　　沈璃惊觉自己失语，止住话头，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眼前女子居然和自己长得毫无二致！

　　眼前的柳如念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眼睛里藏着是琢磨不清的情绪。

　　二人相视而立，如铜镜内外，对影自观。

　　“贵妃娘娘，皇上还在等臣妾，不能耽搁，先告辞了。”

　　柳如念话毕，行礼离去，盈盈倩影很快消失在青石路上，独留沈璃在原地怔然许久，思绪纷乱。

　　几日后，裴辞屿不听劝阻，力排众议，举办了盛大的封后大典封柳如念为皇后。

　　因着沈璃和新后长相极为相似，宫里人人都在传，沈贵妃只是皇后娘娘的影子。

　　只是上天更加偏宠皇后娘娘，给她点了一滴明媚动人、独一无二的泪痣。

　　而且自从立了新后，昔日荣宠无二的沈贵妃便彻底失了宠。

第二章

　　娴宁宫内。

　　沈璃问起自己的贴身宫女：“碧玉，皇上几日没过来了？”

　　“回娘娘，已有五日了，这五日皇上都在皇后的凤梧宫。”

　　沈璃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抚上自己的眼角。

　　五日前，正是柳如念晋封皇后的时候。

　　沈璃似是自语，又像是在问宫女：“你说皇上原先对本宫荣宠有加是为什么？”

　　“是镜中的这张脸吗？”

　　初见裴辞屿时，沈璃便发觉，裴辞屿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有一种缱绻刻骨的爱意，可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但随着裴辞屿对她的偏爱恩宠，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消散。

　　可现在，沈璃动摇了，心中再次升起那个不敢触碰的猜测。

　　沈璃克制住胡思乱想，起身道：“准备一份凤梨酥，去乾清宫，我要见皇上。”

　　门口，侍卫却不肯放她出宫，只说：“娘娘还在闭门思过，不可离开娴宁宫。”

　　“让开！”沈璃冷着脸，执意往外走，侍卫也不敢拦。

　　沈璃向来受宠，从未被罚过，想必这次也只是盛怒之下做做样子，只要她去圣上面前服个软，也就过了。

　　乾清宫中。

　　裴辞屿冷冷地问道：“闭门思过的时间还没结束，贵妃过来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透着疏离，让沈璃呼吸一滞。

　　她柔声道：“臣妾担心皇上圣体，给皇上送点凤梨酥解乏。”

　　裴辞屿态度依然不见软和，冷漠道：“来人，送贵妃回去闭门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离开娴宁宫！”

　　“皇上！”沈璃声音哀切，“求皇上准予臣妾问一个问题。”

　　见裴辞屿默许，沈璃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臣妾能得皇上的垂爱，是因为这副与皇后相似的面容吗？”

　　殿内一时寂静，只余裴辞屿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半晌，裴辞屿终于开口，语中带着淡漠。

　　“你能生的与皇后有几分相似，蒙得恩宠，是你的福分。”

　　皇上这是默认了答案，沈璃一怔，紧紧咬住下唇，克制住那快夺目而出的眼泪。

　　“难道皇上对臣妾就没有半点情意吗？”沈璃语带哽咽的说道，脑海中闪过往昔朝暮相伴的回忆。

　　“朕此生爱的人只有皇后！”裴辞屿毫不犹豫地接着道，“朕念在你父亲沈太傅为朝廷尽心尽力的份上，未降你皇贵妃的尊位，你该知足了！”

　　裴辞屿一字一句如利刃般，沈璃捂着胸口，只觉得像是有刀子在心里绞着一样，疼得厉害。

　　沈璃终于明白，裴辞屿只把她当成柳如念的替身。

　　他往昔表现出对她的偏宠、疼爱、情根深种，都不过是在透过她的脸看柳如念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裴辞屿的爱……

　　沈璃低声抽泣起来，她恨裴辞屿的薄情寡义，也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裴辞屿对她的失态无动于衷，低着头又重新翻阅起手中奏章。

　　“来人，贵妃累了，送她回去。”皇帝吩咐着宫人，声音威严又冷酷，“真是越发没了规矩，再多禁足十日，以儆效尤！”

第三章

　　转眼半月过去，沈璃被罚闭门思过的时间已经到了。

　　新后荣登尊位，恰逢中秋佳节，设宴邀后宫众人共聚凤梧宫。

　　原先容光焕发的沈璃憔悴不少，简单妆点一番就起身前往。

　　“娘娘，要不我们告病不去吧。”宫女碧玉看着沈璃状态不好，担心地说道。

　　“皇后身居尊位，亲传凤喻邀本宫过去，不容怠慢。”沈璃回道。

　　凤梧宫中。

　　沈璃抬眼望去，席间中央的双座往年一侧是皇上，另一侧是属于自己的坐席，如今却换成了柳如念。

　　沈璃一时间颇感物是人非。

　　“臣妾向皇后请安。”沈璃行礼道。

　　“妹妹，本宫入宫以来你从未请安过吧。”柳如念询问道，语气不善。

　　之前被罚闭门思过，沈璃确实无法去请安，刚要张口解释，话头却被柳如念打断。

　　“本宫看今日时候正好，你就多跪一会儿，当作弥补吧。”柳如念的眉梢上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之前欠的，本宫就不计较了。”

　　沈璃明白柳如念新掌凤位，统领六宫，自己尊位仅此于她，柳如念这是有意磋磨拿她立威。

　　凤令在上，沈璃只能跪在这殿中，受着周围人指指点点和小声议论。

　　“皇上驾到！”听到门口太监的传唤声，沈璃扭头回望。

　　只见皇上身着玄衣，大步流星地走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