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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走过来对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对沈怀川恭敬道：“贺先生，可以了。”

　　沈怀川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再没看许心沅一眼。

　　许心沅感觉喉咙里被塞了什么，哽得发痛。

　　心也像是被人紧紧捏住，疼得快要呼吸不上。

　　这时工作人员上前说：“苏小姐，婚纱可以换下来了。”

　　许心沅来不及说什么，大帘就唰地拉上，彻底阻隔了她看向沈怀川的视线。

　　等她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贺今宜也穿好了婚纱走了过来。

　　看到沈怀川，贺今宜有些诧异：“小叔，你怎么来了？”

　　男人淡漠抬起眼：“来看看你，徐霁燃呢？”

　　徐霁燃是贺今宜的未婚夫。

　　按家世、身份、地位，其实都匹配不上贺家。

　　贺今宜怔了瞬，怕沈怀川对未婚夫更不满，立刻上前撒娇。

　　“霁燃最近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来，而且那个项目不是小叔给他的吗？”

　　沈怀川看了眼手表，语调冷冷的：“那项目至于忙得连陪你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贺今宜咯噔一下：“小叔……”

　　沈怀川却打断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助理推他转身离开。

　　许心沅看着沈怀川的背影，微微失神，眼神落寞。

　　贺今宜看在眼里，有些担忧：“小意……你还喜欢我小叔吗？”

　　许心沅眼底漫开苦涩，每次呼吸都带着像被割过的疼：“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喜不喜欢的还重要吗？”

　　况且，沈怀川永远不会喜欢自己。

　　贺今宜见她逞强的模样，于心不忍地拉起她的手：“小意，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许心沅红着眼摇了摇头，而后将她抱住。

　　“今宜，你一定会幸福的。”

　　直到分开，两人也没有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第二天，许心沅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闭眼接起电话，不料耳边却传来了沈怀川平淡的声音。

　　“今天有演出吗？”

　　许心沅怔愣了一瞬，骤然睁眼坐起身：“小叔？”

　　沈怀川低应了声，她抿了抿唇冷静下来，回答：“下午六点有一场演出。”

　　电话那头沈怀川沉默须臾，口吻平静：“晚上八点，希雅餐厅。”

　　许心沅心头重重一颤，声音有点颤地试探：“一起吃晚饭？”

　　沈怀川直截了当：“嗯，别迟到。”

　　许心沅大脑空白好一阵茫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就已经被挂断。

　　听着嘟声，她手臂慢慢垂下，眼睫也落下去。

　　晚上七点半，演出结束。

　　许心沅纠结了一整天，还是打车去了希雅餐厅。

　　餐厅被整个包下，早就清了场。

　　沈怀川还没到，许心沅一个人如坐针毡，从没觉得一分一秒这么难捱。

　　她忍不住去猜想沈怀川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赶她走？还是……他看出了她还没放下自己的感情，还要继续警告她？

　　许心沅盯着手表，直到七点五十，沈怀川还没来。

　　她眼底浮起一层自嘲，起身准备离开。

　　可刚抬步，风铃响起，有人走进了餐厅。

　　许心沅下意识抬眼看过去，一声“小叔”压在舌底，却没能说出口。

　　因为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男人走上前朝她伸出手，弯起个儒雅的笑容：“苏小姐是吧？抱歉，迟到了。”

　　许心沅顿住，微微皱起眉：“请问……你是？”

　　闻言，祁言司也稍稍一怔。

　　“怀川没有告知你吗？我是你的相亲对象，祁言司。”

第4章

　　许心沅呼吸一窒，心脏瞬间抽疼起来，像是被重重锤了下。

　　沈怀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把对他的最后一点爱恋都藏在心底，再也不表露出来。

　　可他还是非要彻底扼杀才算杜绝吗？

　　许心沅十指紧攥，控制不住地有些轻颤。

　　祁言司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心询问：“苏小姐，你还好吗？”

　　许心沅回神，仓促道了句：“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然后逃也似的快步走去了卫生间。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拨通了沈怀川的号码。

　　很快他就接起，声音依旧平缓而清冷，没有半点骗人后的心虚或慌乱。

　　“见到人了吗，感觉怎么样？”

　　许心沅抖得几乎快要拿不住手机，眼眶泛酸红起：“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怀川沉默了瞬：“今宜马上就要结婚，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回国安定下来。”

　　回国？他这个时候允许她回来做什么？

　　看着他结婚还不够，还要看着他从一房两人变成三人四季吗？

　　许心沅从没觉得这么痛过。

　　她蹲下身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才将那蔓延四肢百骸的痛楚稍微压下去一点。

　　“沈怀川，我知道是我欠你的，如果有的选，我宁愿四年前被撞的是我。”

　　“可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这是我的婚姻，独独不能由你作主！”

　　说完，她快速挂断了电话，不敢听沈怀川再说什么，更不敢面对他的冷漠和怒火。

　　又过了半晌，她才整理好心情重新走出去。

　　却没想到祁言司还在。

　　许心沅怔了怔，走过去坐下：“抱歉……这其中可能有点误会。”

　　“我现阶段还是以事业为主，所以并不打算恋爱，实在是不好意思。”

　　祁言司却笑了笑：“苏小姐，其实四年前我见过你。”

　　许心沅顿住，仔细地打量了几秒，确认自己没有对他的任何印象：“你认错人了吧？”

　　“我的外套，”祁言司直直望着她的双眼，“苏小姐该还给我了。”

　　外套……四年前的外套？

　　一瞬间，许心沅的思绪被拉回了那个血色弥漫的雨夜。

　　沈怀川被车撞后紧急送往了医院，因此她手上都是他伤口流出来的血！

　　她记得当时自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浑身被雨淋透了，整个人颤抖不止。

　　就是那时，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对方似乎对她说了什么，可那会儿的她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已经记不清了。

　　唯一记得的，是被之后赶来的父母给狠狠甩了一巴掌，然后押着她在沈怀川父母面前跪下，再然后……

　　“砰！”

　　许心沅猛地站起来，被撞倒的椅子在身后发出突兀的一声。

　　那是她最狼狈的一晚，也是她一生的噩梦。

　　她骤然变白的面色让祁言司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跟着站起来，敛了笑：“苏小姐，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切都过去了……”

　　话没说完，许心沅第一次没礼貌地不告而别。

　　她径直大步地走出了餐厅。

　　直到一口冷空气直接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