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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才知道她生了那样的病！在她生病的时候，我还、我还……”

　　她还让季昭月去发文，给她的继女做澄清。

　　只是接下来的话，她哽咽的已经说不出来。

　　在季母的哭喊声中，段曜忱的指尖轻轻抚着骨灰盒上的纹路。

　　他……为什么会感觉不到悲伤？

　　就好像心已经死了一般。

第11章

　　季昭月是在季母的哭声中睁开眼睛的。

　　她的眼皮很重，费尽了她的力气才睁开，可她的身体却很轻，轻的好像她漂浮在空中。

　　等她完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才明白过来。

　　她确实是漂浮在空中。

　　毕竟，她已经死了。

　　等季昭月确定了自己变成魂体的事实，才去听季母在哭什么。

　　而从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之中，她听清楚了季母的忏悔。

　　季昭月忽然觉得很闷。

　　她不想再看眼前的这副景象，转过了头去想要离开，可刚走到门外，她却眼前一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就在她纳闷时，耳边响起了段曜忱低沉沙哑的声音：“伯母，节哀。”

　　季昭月一颤。

　　她刚刚刻意去忽略了段曜忱，如今因为他的出声，思绪便自动落在了他的身上。

　　也看见了他抱在怀里的骨灰盒。

　　这一瞬，季昭月好像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她没办法离开了。0

　　大概是因为她不能离那个骨灰盒太远。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季母忽地抬起了头，定定地望着段曜忱，双目赤红的开口：“你为什么不难过？”

　　说着，她近乎疯癫喊道：“你凭什么不难过？！我女儿把自己的人生都托付给了你，是你背叛了她，让她承受了那些痛苦！”

　　“现在她不在了，你连一滴眼泪都不愿意流吗？你到底是多么的铁石心肠？！”

　　季昭月听着季母的控诉，心中却无端升起了一阵讽刺来。

　　“妈妈，可是他的背叛，是你的允许……不是吗？”

　　“若说起铁石心肠，你抛下我的时候，似乎更狠心一些呢。”

　　她是恨段曜忱的背叛，可对于生她的季母，她知道季母的选择是不得已，她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也没有错，可季昭月做不到不怨。

　　怎么能不怨呢？毕竟是她给自己造就的黑暗。

　　只是这些喃喃自语，季母是听不到了。

　　而段曜忱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季母谩骂。

　　骂的累了，她又开始捂住脸痛哭。

　　直到最后，季昭月看着她站了起来，精神似乎已经濒临恍惚：“我不能在这里，我要去给月月开家长会，这个家长会对她来说很重要……”

　　季昭月一怔，心口泛起阵阵刺痛。

　　原来灵魂……也是会心痛的吗？

　　眼见季母踉跄着朝外走去，还没有离开，一个身影便跟风一样闯了进来，是夏晚意。

　　她通红着眼睛，一进来就紧紧抓住了段曜忱的袖子：“曜忱，你不能取消我们的婚礼，你说过的，说过要让我成为你的新娘的……”

　　段曜忱去接季昭月前就取消了婚礼。

　　网上对此议论不断，夏晚意疯了一般的给他打电话，他都一概不接，并在网上发文，还承认了自己的婚内出轨，澄清了事情的真相。

　　“安安的事我有错，我道歉好不好，曜忱，你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吗？现在网上都在骂我，我的演艺生涯已经毁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这一切，不是你罪有应得吗？”

　　段曜忱忽然出声，甩开了她的手，眼中充斥着让人心惊的冷意：“别碰我，月月会不高兴的。”

　　夏晚意猛地一怔，随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这两天不在，就是去找季昭月那个贱人了？！”

　　她尖叫着大喊：“你不能去找她！你说过你已经对她厌烦了！”

　　但她的崩溃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两名警察便走了进来，直接将她当场扣住：“夏晚意小姐，你涉嫌虐待儿童，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12章

　　夏晚意当场僵在了原地。

　　直到警察要将她带走，她才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我没有！放开我！”

　　警察严厉呵斥：“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你还在狡辩？！”

　　夏晚意闻言猛地抬头，便对上了段曜忱冰冷的目光。

　　是他，亲手收集了证据，将她送进了监狱。

　　夏晚意止不住颤抖起来，她不能坐牢，坐了牢她的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她又将目光放在了季母身上，哭喊着哀求：“妈，救救我！我不能去坐牢！”

　　季母浑身一僵，随后大吼着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你妈！我只有月月一个女儿！”

　　听到这话，夏晚意的脸色更加难看，此时的她也顾不得装了，大声骂道：“连你也想着那个贱人？！叫你一声妈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我妈了！你等着，我要告诉我爸，让他把你赶出去……”

　　随着警察把她带走，她的叫嚷声也渐渐消失了。

　　段曜忱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叫来了助理。

　　助理满脸忐忑，却没想到段曜忱只是问：“安安怎么样了？”

　　助理怔了怔：“挺、挺好的。”

　　段曜忱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又让他送季母回去。

　　他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这一切，好像并没有因为季昭月的死而受到丝毫影响。2

　　季昭月静静的看着他，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可见他这副冷漠的样子，心脏仍旧紧缩着。

　　等一切都处理好了，段曜忱便带着她的骨灰盒离开了这里。

　　季昭月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只能跟在那个骨灰盒旁边。

　　于是，她便跟着他去了他们当初结婚后住的房子。

　　到那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了，但段曜忱却没有开灯，就这样走进了客厅，在黑暗中坐了整整一夜。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只是看了窗外一眼，又像没事人一般去了公司。

　　他依旧进行着以前的生活节奏，处理工作，开会，谈合作。

　　助理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心惊肉跳，几次询问他是否需要休息。

　　可段曜忱只是愣神了一刻，便摇了摇头：“去把新下的文件拿过来，我一并处理了。”

　　若说他和曾经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他去哪儿都会将那个骨灰盒带在身边。

　　所以季昭月也这样跟了他好几天。

　　而她也渐渐发现了段曜忱的不对劲。

　　虽然他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可季昭月发现他开始越来越长时间的发呆。

　　早上起来时，他会看着身边空下来的另一半久久愣神，端起一杯冷牛奶时，他也会怔很久，随后把牛奶一饮而尽。

　　平静是在一个普通的早晨被打破的。

　　那天段曜忱在找他的领带，随手拉开了一个柜子，却发现里面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他打开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季昭月飘过去看，才发现上面有一张贺卡，上面写着——“曜忱，结婚六周年快乐。”

　　她想起来了，这里面装着的是她送给段曜忱的六周年礼物。

　　但她没有等到礼物送出的那一刻，他们便离了婚。

　　之后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便也把这礼物忘记了。

　　本来以为段曜忱会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可回神后季昭月才发现，他的眼睛，一点点红了。

　　他握着礼盒的手不住颤抖，忽然，他像疯了一般冲出卧室，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全部都装进了一个箱子里，似乎是害怕见到它们。

　　可这是他们生活了六年的房子，每一处都有她存在的痕迹。

　　段曜忱就这样疯狂地进行“拆家”一般的举动，直到屋中一片狼藉，直到他精疲力竭，他才缓缓地瘫坐在了地上。

　　他紧紧抱着她的骨灰盒，肩膀颤抖。

　　季昭月上前，竟看见了一滴晶莹落在了地上。

　　最后，一道低沉沙哑的喃喃轻声响起：“月月，我想你了。”

第13章

　　“滴答，滴答——”

　　没有人回应段曜忱的话，只有墙上的时钟缓缓转动发出的声响。

　　在这令人绝望的寂静之中，段曜忱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不是感受不到悲伤，他只是没办法接受季昭月的离开。

　　当初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的心便跟着季昭月的离开空下了一块。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季昭月愣了一瞬后，神色缓缓黯然。

　　自从她恢复了意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