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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梨初打架的对象是个男生，叫张阳。
　　“程梨初，你先动的手？”办公室内，班主任头疼地看着她，问。
　　不等她回答，张阳就抢着说：“老师，就是她先动的手。”
　　“是他先骂我。”程梨初不卑不亢地昂起脑袋，“他骂人很难听，我气不过，只是推了他一下，并没有打他，然后他用力踹了我一脚，我才跟他打起来。”
　　班主任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不是，程梨初，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想的呢，怎么还动手跟人打架？”
　　“我说了，他先骂的我。”程梨初倔着一张小脸，强调着。
　　班主任喝了口水，“张阳，你怎么骂程梨初的？”
　　“……”
　　张阳低着头不说话。
　　“程梨初，那你说说，他怎么骂你的。”
　　程梨初抿了抿唇，不知道是说不出来还是不想说。
　　这时候，办公室的窗户外，出现了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
　　透过玻璃窗，程梨初跟他对上视线。
　　他过来接她放学，没见着人，应该是着急，所以神色紧绷着。
　　此刻看到她，脸色明显一松。
　　程梨初突然产生了一种又难堪又心虚的感觉，默默地低下头。
　　打架是不好的事情。
　　随后，敲门声响起。
　　班主任说了一声进，虞宴允便推开门进来。
　　“你是？”
　　可能觉得眼生，班主任问了一句。
　　虞宴允走到程梨初身边，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手掌落在她头顶拍了拍，跟班主任说着话，“我是程梨初的哥哥，过来接她放学。”
　　“听说有人打我妹妹？”他态度还算温和，“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班主任本来就觉得头疼，本来想着随便教训两句。
　　没想到刚好会有家长过来，不想事情闹大，他含糊道：“并不是单方面的谁打谁，就是同学之间拌了几句嘴就互相打起来了，好在都没有受伤，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我刚才已经教育过了。”
　　当时很快有同学把两个人拉开了，所以两人确实都没挂什么彩。
　　虞宴允似乎对这话并不信服，他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
　　小姑娘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这样吗？”他低低地问了一句。
　　程梨初觉得很丢脸，大概是羞耻心作祟，她没说话。
　　莫名的不想让虞宴允觉得自己是喜欢惹事的坏孩子。
　　“程梨初，张阳，你们两个互相道个歉，这事儿就翻篇了，行吗？”
　　可能看虞宴允有继续往下追究的意思，班主任说。
　　这年纪的小男生很爱面子，张阳很不服气，但看对方的哥哥在，而且他长得那么高，感觉可以揍好几个自己。
　　他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你不会大点声音吗？”程梨初撇了撇嘴，“听不清。”
　　张阳提高了声音，“对不起。”
　　道完发现好像不对劲，他为什么要听她的！
　　好在程梨初也没再继续纠缠，“对不起。”
　　搁在以往，程梨初估计会倔强地论个对错，但今天有虞宴允在，她觉得有点丢脸，而且打架她也没吃亏，道歉也是张阳先道，就不想再计较下去。
　　虞宴允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行了。”班主任叹了口气，“不过程梨初哥哥，你们真得好好管管她，同学之间拌几句嘴、骂几句，多正常的事儿，她一个小女生，也太冲动了，竟然动手跟人打架……”
　　闻言，虞宴允眼尾一敛，嗓音冷淡，“所以老师，您的意思是因为我们家小孩是女孩子，所以受欺负了就不能还手吗？”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毕竟是女孩子，打架太不像话。”
　　虞宴允再开口就有点护短意味了，他皱着眉，“那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被惹急了，我们家这么乖的小女孩怎么会动手跟人打架？”
　　本来虞宴允见小姑娘没再往下论，也不想多事，但听这老师偏心的话语，心里就忍不住有火气。
　　程梨初没想到他会这样护着自己，抬头去看他。
　　暗红色的晚霞晕染在天边，有温暖的光通过玻璃窗，照在他的眼角眉梢，他那双潋滟桃花眼里，碎光落入。
　　显得他身上的气质很温和。
　　但此刻，眼神又是凌厉强势的。
　　“今天的事儿真的是拌两句嘴引起的？我现在怎么不太信了？”
　　班主任大约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程梨初哥哥，你也别那么大火气，我也是作为老师好心提醒。”
　　见虞宴允又要说什么，程梨初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我们回家吧。”
　　她了解他们这个班主任，传统又顽固，平时就总看轻女孩子，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虞宴允低头。
　　小姑娘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泛了一层红。
　　他眸色一顿，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老师，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为人师表，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完，他拎着小姑娘的书包，领着她出了办公室。
　　他腿长，步子也大，程梨初跟他保持相同步伐就显得有点困难。
　　虞宴允似乎意识到，步子迈的小了点，保持跟她同样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