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怀云九倾小说全文-(楚铮怀云九倾)精选小说大结局阅读
“去查”伯允之面上惨白一片,嗓音哑得像是铁器划过锅底。
耳边传来玉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伯允之捂着心口,痛得不能言语,踉跄着回了主院。
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他明明已经忘记她了啊!
房门关闭的瞬间,他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梦中,他走马观花般找回了许多记忆。
譬如她嫁衣红妆,决绝的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那抹红美得惊人,若非落在成荫的古树上缓冲了力道,便是公主以身殉节。
譬如云九倾将他从汤池中捞起,恼怒的骂他小傻子,泡个澡也能淹着自己。
他知晓傻子是不好的话,于是赌气骗她,又将她推了进去。
譬如他们穿着红衣进宫拜见父皇母后那日,他闹着要与她拜堂成亲。
云九倾无奈中又透着宠溺,在宣政殿与他拜了天地。
原来他每晚都要拉着她的手睡。
原来云九倾教他读书时是那样的有耐心,尤其是夸他聪明时,眼睛里亮晶晶的。
在伯允之需要保护时,云九倾浑身是刺,不容许旁人欺他一分,连他的母妃也不行。
温柔的,可爱的,恼怒的,严肃的。
各种各样神态的娘子……就被那场大火吞噬了。
伯允之支着额头失声痛哭,他全想起来了,却是太迟。
叩门声传来,张正的嗓音格外疲惫:“王爷,纵火之人找到了。”
王妃呢?王妃如何了?伯允之悬着一颗心,却不敢问出口。
张正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王爷,还有……王妃的尸身也找到了。”
第四十二章
房门打开的瞬间,张正被吓了一跳。
伯允之走得不快,却似一步一步从地府走出的罗刹般,浑身迸发着骇人的气息。
正厅之上,门口停放着焦黑的尸首。
双眸赤红的伯允之呼吸间颤了颤,再不敢抬眼看。
一名家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上血色全无。
“王爷,着火前有人看见罗大偷偷溜出房门,他手上还有火油残留的味道。”
伯允之死死盯着罗大,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罗大将头贴在地面上,不敢去看伯允之,甚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嘴硬是吗?”伯允之勾唇,观音般的面容上噙着抹嗜血的笑,“风行,上刑吧。”
风行领命出了门,而后不知从哪儿借来一组千奇百怪的东西。
瑞王府的下人们既好奇又惊惧,纷纷偷偷抬眸去觑那些不知起什么作用的刑具。
很快,罗大的惨叫声惊起了北街上所有的狗。
血液流出老长,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
下人们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甚至有人身下淌出了刺鼻的液体。
罗大终于撑不住了:“是许小姐,她给了小的一千两,说是……只要小的能助她坐上王妃之位,便让小的当王府总管。”
伯允之的双眸如烛火般明明灭灭,良久才吐出一句:“就为了一个王妃之位?”
今日本该休沐,伯允之却带着奄奄一息的罗大与证词入了宫。
紫宸宫中,他笔直的跪在恒帝与惠贵妃身前:“请父皇准许,将许邀月交给儿臣处置。”
惠贵妃银牙紧咬:“本宫当初就不许你与那个行为无状的疯妇来往,这下好了,连本宫的长孙都惨遭毒手!”
眼看伯允之那双极美的眸子已经黯淡无光,惠贵妃也不再言语。
恒帝面色难看至极:“准了,许尚书那边若有异议,只管让他来找朕!”
瑞王府。
许邀月被铁链锁住脖颈,像条狗般被关在主院之中。
下人们送来的都是剩饭与馊菜,许邀月起初很有骨气,不吃也不喝,只吵着要见伯允之。
可当他真的来了,对上那双浸满恨意的冰冷眸子,许邀月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伯允之蹲下身子与之平视,周身散发着恐怖而冰冷的肃杀之气:“你杀了她,就为了一个王妃之位?”
“是我一时想岔了。”许邀月嗓音轻飘飘的,似是有些害怕这样的伯允之,“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她,我只是想帮你摆脱她,我想为妻,不愿做妾。”
“那就如你所愿。”伯允之垂眸,掩去里头的懊悔与痛色,“主院从此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不过,你的职责是帮忙看家护院。”
许邀月终于知道后怕:“你不能将我当作看门狗般锁一辈子!我爹会向皇上参你的!”
伯允之不再理会她,指着院中的一处角落嘱咐张正道:“在那儿给她搭个狗窝。”
“你不能如此对我!瑞王!!!”许邀月喊得声嘶力竭,伯允之连脚步都未曾停留。
凝着翻腾的云海,伯允之眼角划过一丝清泪。
他记得幼时许邀月为他出头,还以为自己心里沉甸甸的感觉是因为许邀月。
直到恢复记忆之后,他才知晓那股爱意究竟来自哪里。
第四十三章
与此同时,云国。
一辆马车沿着官道驶入都城,熟悉的城门与街道令云九倾恍若隔世。
几日的路途劳顿,云九倾入宫后的第一件事并非是休息一会儿,而是直奔暗室而去。
漆黑的小屋中只有烛火在摇曳,三个不成人形的人被吊在刑架上。
才踏进暗室,云九倾便闻见一股刺鼻的味道,立时蹙起了眉。
对上云九倾的眸子,颓败的云措眼神有片刻怔愣。
“啧。”云措喉间冒出一阵沙哑渗人的笑,“他害死父皇与太子,你还与他相伴在侧,将来到了九泉,你可有颜面见父皇与哥哥?”
云九倾眸光一凛,寒意乍起:“你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幕后推手!”
“皇妹倒是成长不少。”云措眸中满是讥讽,“其实仔细想想,真正害死父皇与太子的并非是我,而是你们二人的愚蠢,你说呢?”
见云九倾气得浑身颤抖,楚铮怀冷冷示意侍卫:“别让他如愿死了。”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惨叫,腐肉味直冲鼻腔。
云九倾冲出暗室,扶着墙将胃里吐了个干净。
楚铮怀担忧的望着她:“要传太医吗?”
“不必。”云九倾顿了顿,“我只是有孕了。”
楚铮怀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的望着云九倾。
云九倾镇定自若道:“是伯允之的。”
心疼的连呼吸都在颤,楚铮怀如烂泥般靠在墙上。
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有什么资格妒忌,又有什么资格愤怒。
他还欠着云九倾一份情,欠着她两名至亲的血债,连不恨都是种奢望玛⃠丽⃠,更罔论再谈情爱。
云措被楚铮怀软禁,已经几日不上朝了,百官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愿冒死求见。
楚铮怀将证据呈上:“云措构陷先太子云华玺,谋害先皇,百死莫赎,不堪为一国之君。”
事已至此,众大臣认为理应从宗室中挑选合适的孩子继承皇位。
堂下为人选争执不休,云九倾身着华服缓缓踏入正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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