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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序起身去结账，韩笑笑跟着去拿纸，桌上没纸了。

　　“笑笑”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王初泰从角落里站起来，他在里面那桌，门口的竖排挡着，刚才没看见。

　　“你也在”韩笑笑说。

　　“我们学校的剧团”王初泰朝那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吃好了？我给你买单。”

　　“不用，结好了，你们慢慢吃。”韩笑笑说，眼角扫到江淮序走过来。

　　“那我们先走了。”

　　王初泰回到桌上，张建往他杯里倒啤酒，“大美女啊，没追上？”

　　王初泰朝门的方向看了眼，“滚蛋，人家才高二。”

　　“养成系，深谋远虑啊。”张建的调侃引起桌上其他人起哄。

怕生

　　这些韩笑笑都不知道，夜晚的凌水镇灯光五花十色，路上的行人挤着走，多到难以转身的程度。刚才韩笑笑被逆行的路人撞了一下，险些摔倒，好在江淮序及时从背后托住她。

　　江淮序左手挡在两人面前开道，右手环住她走。

　　“跟紧点”江淮序对宋明宇说，中间隔了几个路人，好在两人个头高，一眼能看到对方，不至于跟丢。

　　走到一个路口，韩笑笑对江淮序瞥去个眼神，三个人拐进右边的巷子。游客走大路，巷子七拐八弯只有熟悉路况的当地人会走。

　　离开拥挤的人潮，路一下变得开阔。江淮序走在韩笑笑后面，给行人让出另一边过路的空间。

　　江淮序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眼。微信有条验证消息，微信名叫甜甜，头像是个美少女战士。江淮序在脑海中检索了下，想不起认识的人里最近给过谁微信，点击拒绝。

　　过会儿美少女战士又发来一条，附带验证消息：问卷调查，有事请你帮忙

　　王初泰邀请韩笑笑去看他们话剧社排练，韩笑笑拒绝了，此时她正在劝说江淮序演罗密欧。

　　美少女战士的全名叫秦思甜，那天填问卷的时候她记下江淮序的电话。她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剧团的幕后工作成员，剧院里没有空调，饰演罗密欧的演员在舞台上卖力地表演，被冷水一泼，冷热交替，上一场演完发烧了。虽然及时吃了药，但嗓子说不出话，唱歌的段落本来就破音，这下更张不开嘴了。

　　他们剧团的成员大多是高校的学生，培养一个主角不容易，没有备选演员。剧团商量怎么办，饰演罗密欧的演员除了外形的要求，还要台词说得好。秦思甜想起了江淮序，那天在他手机上演示，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江淮序说话很有感觉，当下联系江淮序，tຊ把事情和他说了。

　　剧团最后一场表演在戏剧节的最后一天，秦思甜言语恳切，怕他不答应，还加了韩笑笑和宋明宇的微信，跟他们说剧团多不容易，这次来戏剧节食宿的钱是他们自己掏腰包，要是演出开天窗，要赔违约金，他们没钱。

　　江淮序不想淌这趟浑水，没经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是来度假的，排练要一整天都在屋子里，韩笑笑他们出去玩，他心里不平衡。

　　“当日行一善，你帮帮他们呗。”韩笑笑说。

　　“不干。”江淮序靠着椅背，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

　　“他们挺可怜的，吃的是‘二两’家的素面，住的还是青年旅馆的大通铺。”‘二两’是镇上一家面馆，素面十块钱一碗，无限续。韩笑笑没进过青年旅馆，出去旅游韩文宗都让她定好一点的旅馆，酒店评分、房间条件、地理位置都要看，女孩在外要注意安全，什么时候住过大通铺啊，秦思甜说的情况在她看来就是艰苦了。

　　“这她都跟你说？”江淮序说。

　　何止，秦思甜的怀柔策略，高度表达了他们对艺术的热爱，渲染他们不被客观艰苦条件打倒的意志，自认在人情交际方面比较淡漠的韩笑笑听了她的话，觉得拒绝他们的江淮序这会儿怎么看怎么冷血。

　　“你考虑一下？”韩笑笑继续劝说。

　　“不考虑。”

　　“他们没钱赔违约金。”

　　“不烧钱不艺术，吃了这次亏，以后成名采访的时候，回忆起艰苦岁月，他们为了成就艺术，不惜千辛万苦，多好的谈资。”江淮序不为所动。

　　宋明宇在边上吃东西，“他们怎么不叫我，我多好请啊，叫我就去。”当次男主角，沉浸式艺术熏陶。他想起演罗密欧的演员，眼距有点宽，五官端正，皮肤小麦色，运动员般的身材 。宋明宇在颜值方面和他不相上下，况且他一米八一的个儿，和朱丽叶站一起刚刚好。江淮序站过去就有点过了。

　　“要不你和他们说换个人，我行。”他把芒果核吐出来，嘴唇周围吃得黏黏糊糊的，像长了一圈胡子，很是滑稽。

　　韩笑笑拿起纸盒扔给他，“擦擦。”

　　“这芒果真好吃，哪有买的？走之前我买点回去给我爸妈尝尝。”宋明宇说。

　　“回头我带你去。”早市上看到有卖的。

　　芒果是王初泰拿来的，他家的芒果树又熟一茬，王爸王妈在厂里，家里就七奶奶和他两个人，实在吃不完，又给王玉金送来一袋。两人在院子里聊了几句，王初泰说有时看院门关着，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顺便加了韩笑笑的微信。

　　韩笑笑给他回了一袋新鲜的刺泡和刺泡果酱。

　　芒果送过来，她叫江淮序吃，江淮序说他牙疼，吃不下。江淮序的爸江思成开牙医诊所，职业习惯让他逢人先看牙，江淮序一家的牙是小区里最好的，怎么会牙疼。

　　韩笑笑觉得他怪怪的，和她说话别着劲。

　　王玉金不爱吃，说占肚子。那袋芒果全下了宋明宇的肚子。

　　“也不怕上火。”江淮序说。

　　“怕什么，小爷身体好。”

　　“啧”江淮序胳膊往下移了移盖上眼睛，懒得理他。

　　“为什么不演？”韩笑笑问。

　　“排练的时候人多，我自己去，。”江淮序说。

　　韩笑笑觉得江淮序最近不对劲，他在篮球场上被人围观脸不红心不跳。在二班门口他和朱若安被人围观的时候，他不曾躲一下。怕生是什么理由？

　　“我陪你去。”韩笑笑说。

　　“你说的”，江淮序来精神了，抬起胳膊看她，“谁找你玩都不去。”

　　“嗯，你好好演。”

　　江淮序坐起来，拿出手机给秦思甜发信息。

　　“你干什么？”韩笑笑问。

　　“排练啊。”这下韩笑笑约不出去了，王初泰这人，说不上为什么，江淮序不喜欢他，韩笑笑看着挺精，实际上有时候透着清澈的愚蠢。

　　但他要是知道他看到的都是表像，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秦思甜收到信息，大喜过望，马上给他回。

　　江淮序看了眼地址，站起来对他们说，“不是说陪我吗，走。”

你不喜欢她

　　排练的地方在一个仓库里，秦思甜在门口等他们。

　　来的剧团众多，排练的场地需要提前申请，居委会安排地方。秦思甜他们算运气好的，有些剧团被安排给当地人，在民居的后院排练。

　　他们到的时候，方亚剧团的人都在。秦思甜给他们介绍，除了几个幕后人员，其他人都在台上见过，有几个卸了妆和当时的样子不太一样，她转头去看江淮序，显然另外两个人也和她一样，没认出来。

　　剧团很小，所有人加起来一共十六个人。李直直即是导演也是编剧，还负责部分舞美的工作。演朱丽叶的演员叫王瑾瑜，舞台上因为角色需要，妆稍显夸张。王瑾瑜本人很白净，眉毛弯弯，很温婉的感觉。

　　演朱丽叶的父亲的演员叫麦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个角色一直板着脸，嘴角往下耷拉，麦舟本人很爱笑，是个阳光大男孩。

　　演罗密欧的演员叫田佑，站在王瑾瑜旁边，他嗓子发炎了，介绍他的时候，冲他们微笑地点了下头。

　　韩笑笑想起之前的调查问卷，对上他有点心虚。好在大家的关注点不在她身上，田佑看了他们一眼，眼睛就移到江淮序身上，刚才那眼只是一下带过。

　　李直直：“思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