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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这张脸，与原来大不相同，原本的她面容娇俏，一举一动都显得娇美可人，而她现在说不上多好看，一举一动却凌厉大气。

　　“王爷是想起你东山之上葬着的那位侄女了吗？”

　　温年年微微扬起下巴，语带嘲讽。

　　“不过我怎么听说，若不是王爷把她送去那什么贞女堂，她也不会枉死，说起来，人被烧死……应该很疼吧？”

　　温年年的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扎在谢霄辞的心窝子上，偏偏他还无法反驳。

　　没有人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梦见温年年在火海中呼救，梦见她临死前跪在佛前许愿。

　　谢霄辞望着眼前人的双眼，一阵恍惚，他眼尾泛红，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无法言喻的悲伤，低低地念了一声：“年儿……”

　　而温年年却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勾起了唇角。

　　“王爷可别认错人了，外子是个醋坛子，若他知晓今日王爷对着我思念故人，怕是要闹得凌王府鸡犬不温。”

　　她的话唤回了谢霄辞飘散的思绪，他疑惑地皱起眉头：“外子？你成亲了？”

　　“很奇怪吗？大殷的女子十五岁及笄礼后即可谈婚论嫁，如今我已有二十，嫁了人不算稀奇吧？”

　　“怎么？王爷派出去的探子没查到？”

　　谢霄辞嘴角绷成一条线，沉默着没有说话。

　　“笃”

　　小船靠岸，发出最后一声水声。

　　温年年没再理会谢霄辞，径自下船朝白玉京走去，她知道谢霄辞就跟在她身后，可她始终没有回头。

　　凌王府，栖风阁。

　　小院的摆设一切如常，谢霄辞坐在院中的石桌前，难得地没有喝酒。

　　“年儿，我遇到了一个很像你的人，她明明与你那么不同，可我看到她，却总会想起你。”

　　温年年的身影浮现在谢霄辞眼前，但很快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两个长相截然不同的人在他眼前交织变幻，最终都变成了温年年。

　　“王爷？王爷？”

　　阿竹壮着胆子伸出五指，在谢霄辞眼前挥了挥。

　　“何事？”谢霄辞回过神，又变成了那副隐忍内敛的威严模样。

　　阿竹见此，连忙摆正了姿态，一本正经地汇报：“刺客的身份查到了，是殿下的人。”

　　谢霄辞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语气低沉：“我知道了，看好李云裳，我不想再看到她有什么动作。”

　　“是，另外北边的探子还查到了一件事，白玉京似乎与边军有联系。”

　　“哦？”

　　谢霄辞微眯着眼，手指缓慢地敲击着面前的石桌，发出“笃、笃”的响声。

　　“有查到她具体是和谁联系吗？”

　　阿竹观察着谢霄辞的脸色，缓缓开口：“卫岑，白玉京每年大半的收益，都会变成物资补给，由年老板亲自送往北地。”

第21章

　　谢霄辞的动作蓦然停住，他的瞳孔微微扩张，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想起今天温年年和他说的外子，也想起来及笄礼上，卫岑的提亲，想起酒窖中，温年年痛苦地质问——

　　“你为什么不同意卫岑的提亲？为什么不让我嫁给他？”

　　一道惊雷在谢霄辞脑海中炸响，他的双手颤抖着，一个念头浮出脑海。

　　“也许年儿根本就没有死，她只是假死脱身，为了……卫岑。”

　　谢霄辞低垂着头，目光空洞，眼中一片混沌，茫然地失去了所有色彩，他喃喃着，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王爷，您没事吧？”阿竹目光担忧地看着谢霄辞，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悲伤。

　　许久，谢霄辞挺直脊背摇了摇头：“无事，边军大捷，卫岑也快回来了吧？”

　　“已经在路上了。”

　　谢霄辞搁在石桌上手的紧握成拳，骨节发白，他极力克制着情绪，应了声：“好。”

　　自那夜分别之后，温年年在十二楼中一步未出。

　　边军大捷，举国皆庆。

　　一大早，京都的男女老少就都等在了门口，有的是为了迎接自己许久不曾归家的孩子，有的是在等分别多年的丈夫。

　　谢霄辞望着城楼下人群，始终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还没来吗？”

　　阿竹摇摇头：“没有，守在白玉京的探子回报，这么些天，年老板从未下过十二楼。”

　　雪花纷飞，飘落在谢霄辞的大氅上。

　　他伸出手掌，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雪花落在他温热的掌心，变成一滴小小的水珠。

　　“京都也下雪了。”

　　说着，他一撩氅衣转了个身，命令道：“走，去白玉京。”

　　皇帝在京中设宴邀请各府官员和女眷，因此，白玉京前几天的生意出奇的好，至于宴请当天，自然就冷清了不少。

　　谢霄辞一路畅通无阻地登上了十二楼。

　　白玉镶金的大门开启，没有那些复杂的机关，只有温年年独自一人对镜梳妆。

　　“王爷不去城门口迎接凯旋的将士，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温年年描眉的动作未停，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漫不经心，她仔细地看着镜子里的眉眼，似乎只是专注地打扮着自己，好去见她的心上人。

　　一股无名火烧得谢霄辞心口灼痛，他握拳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

　　温年年没有回答他，纤白的手指捻起一片胭脂纸置于唇间轻抿，她左右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很满意。

　　见温年年一直不说话，谢霄辞的眉头越皱越紧，内心也开始急躁起来。

　　“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说着，谢霄辞提步上前，就在这时，一道罡风从他面前扫过，劲猛的拳头砸在谢霄辞身侧的墙上，留下一个密布着裂纹的大坑。

　　温年年语气嗔怪：“自家东西，你小心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刚刚凯旋回京都的卫岑。

　　他朝着谢霄辞扬起下巴，语气骄矜，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她，是我的夫人。”

第22章

　　谢霄辞瞥了眼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的卫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嘲讽道：

　　“看来你在北地的日子，过得很舒坦。”

　　“不劳王爷挂心，有夫人在，本侯的日子过得自然舒坦。”

　　说完，卫岑不再理会脸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谢霄辞，拉起温年年的手，转身就走。

　　“夫人，该进宫了。”

　　温年年由他牵着，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谢霄辞。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