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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春兰也提来了自己做的饼子，让林语在路上可以吃。

　　又掏出50元给林语，“穷家富路。”

　　林语哪能要付大姐的钱，知道tຊ付大姐在陈家的日子不好过，这点钱恐怕是她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要不是家里需要陈小雨照看，林语会带着她一起去鹭市。

　　不仅是去帮忙，更重要的是去见世面。

　　“小雨，这次我先去探探路，下次一定带上你。”林语一边打包行李一边说。

　　翌日。

　　林语吃过早饭，付春兰和陈小雨送她去火车站。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路平安！”

　　月台上，母女俩朝林语不断挥手。

　　看着火车走远，陈小雨眼眶湿润了。

　　这些日子和林语同吃同住，林语冷不丁地离开，她还真不习惯。

　　和林语擦肩而过的是另一辆从南城回安宁县的火车。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林志成被两个乘警带下火车。

　　林志成耷拉着脑袋，脸色苍白，满脸沮丧。

84:被人盯上了

　　林志成的打工发财梦彻底碎了。

　　去之前，喇叭裤跟林志成说，他在南城有亲戚在当车间主管。

　　只要到了南城，亲戚就会把他们安排进工厂。

　　谁能想到，他们到了后，喇叭裤亲戚告诉他们，工厂效益不好，不招人了。

　　到底是亲戚关系，喇叭裤走后门被招进去了。

　　其他几个在附近的厂子找到了工作，唯独林志成落了单。

　　本来喇叭裤让林志成去棉纺厂，奈何林志成吃不了加班熬夜的苦，又偷跑出来。

　　他自己找了几个工厂，都不要他。

　　90年代，想要进工厂工作可不容易，必须要有熟人介绍才行。

　　厂子里拉帮结派的现象不少，如果一个地方的员工多，大家抱团取暖，可以避免受到欺负。

　　弱肉强食，在底层的工人里，演绎得淋漓尽致。

　　像喇叭裤的亲戚，每年过年回家，都有许多亲朋好友都会带上好烟好酒上门，求他将自己的子女带进工厂。

　　每次从家里出发，跟着他南下寻梦的，少则十来人，多则二三十人。

　　林志成没有亲戚关系，人家说不要你就不要你，就算厂子里缺人，主管也宁愿介绍老乡进去。

　　林志成能进棉纺厂，还是喇叭裤让主管亲戚找熟人介绍的。

　　进工厂赚钱哪有那么容易，加班是常态，工资全靠加班熬出来的。

　　林志成也受不了棉纺厂的住宿环境，一间十来平的房间，摆放着六张铁架床。

　　宿舍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霉味，蟑螂老鼠在床上床下乱窜。

　　林志成在家里被宠惯了，赚钱的苦，他可吃不了。

　　花掉了身上所有的钱，林志成在街头流落了三天三夜。

　　在南城，没有工作之人，属于“三无人员”，会当成“盲流”被治安队抓走，送去樟木头做劳工。

　　林志成还算幸运，因为是未成年，直接被遣返了。

　　“我明天去南城找找吧。”林长贵喝了一杯闷酒。

　　“南城那么大，要怎么找……”王金花面前的饭一口没动。

　　林志成离家出走的这些日子，王金花和林长贵可担心坏了。

　　家里就这一棵独苗，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不要活了。

　　“只要儿子回来，他不读书就不读书了，给他在城里找份轻松的工作。”王金花抹起了眼泪。

　　王金花很后悔，如果自己不逼儿子上高中，他也不会冲动离家。

　　以前盼着儿子成龙成凤，可现在她只盼着儿子平安。

　　“嘎吱……”

　　院子里的木门被推开。

　　“不会小偷又来了吧？”

　　王金花很警觉，连忙操起扫把。

　　林长贵也拿上砍柴刀，要是抓到小偷，绝对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夫妻俩走到门口，看到眼前这张脸，都愣住了。

　　“志成，志成……”

　　王金花反应过来，抱着林志成嚎啕大哭。

　　“你个臭小子，叫你乱跑！叫你乱跑！”

　　林长贵往儿子身上猛砸几拳，眼睛里也闪着泪花。

　　……

　　火车上，林语还是被人盯上了。

　　一上车，她就在卧铺车厢打起盹。

　　卧铺就是比硬座好。

　　硬座车厢嘈杂得不行，有侃大山的，有嗑瓜子的，像一个大型菜市场。

　　买得起卧铺车厢的都不是普通人，这群人素质高，边界感强，大家互不打扰。

　　到了晚饭时间，林语打算在车上接点水，就着付大姐准备的饼子对付一餐。

　　在接水处，大婶看到林语眼睛都亮了。

　　大婶看起来慈眉善目，穿着花衬衣，整个人精瘦精瘦，身上挎着一个布包。

　　她直勾勾地盯着林语。

　　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头一回见。

　　看姑娘的穿着打扮普通，但那张小脸白嫩白嫩的，这还是没有化妆打扮过，要是稍微打扮一下，得美成什么样。

　　大婶走南闯北多年，什么样的姑娘她没见过，但是像林语这样天生丽质的还真是少见。

　　本以为这趟车要空手而归了，没想到遇到这么好的货色。

　　“姑娘，这里没热水了，大婶带你去隔壁车厢接，你是一个人坐火车吧？”

　　大婶的眼珠子滴溜溜转，走到林语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看小姑娘身边也没人，会不会是一个人坐火车？

　　真要是一个人，那事情就好办了。

　　在还没确定之前，她得套近乎搞清状况。

　　突然来了个这么热情的大婶，林语瞬间警觉起来。

　　无缘无故的靠近自己，又是帮忙，又是打听她是否一个人。

　　是傻子都能想到，这个大婶肯定不安好心。

　　林语瞟了大婶一眼，没有理她。

　　“姑娘，你看我像坏人吗？出门在外，大家都互相帮忙。我是看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觉得你很亲切……”

　　大婶追在林语身后，不停叨叨叨，还没等她说完，林语已经钻进了卧铺车厢。

　　大婶的脸瞬间拉下来，眼神变得狠戾，没想到看起来是个穷丫头，还能坐上卧铺。

　　她也想坐卧铺，可自己没那关系，硬座坐得自己屁股疼死了。

　　大婶拿着水壶骂骂咧咧回到座位，有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狠狠白了她一眼。

　　“接个水你接到哪里去了，老子都要渴死了！”

　　“渴什么渴，你自己怎么不去！”

　　“死婆娘，带你出来一点用都没有……”

　　“就你有用……”

　　大婶和山羊胡绊起嘴，他们对面一对年轻夫妻满脸嫌弃，吵架回家吵，在火车上吵吵什么呢。

　　大婶也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狠狠掐了山羊胡一下，低声在他耳边说，“有个特水灵的姑娘……”

　　山羊胡脸色大变，不由得露出笑容，“是不是一个人……”

　　他们做这档子生意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于对方是不是一个人出行。

　　如果身边有男性，自然要作罢。

　　如果身边只是女性，他们自然有办法搞定。

　　要是一个人的话，这档子生意准成了。

　　大婶拉下脸，“瞧着年纪小，但不搭理人，就怕不好搞。”

　　想到姑娘瞧自己的眼神，大婶心里就不舒服。

　　要是落到自己手里，肯定得让她尝尝苦滋味。

　　“继续盯着，还有六个小时才到鹭市，时间多着。”山羊胡压低声音。

　　大婶当然不肯放弃，姑娘那样貌美，可能换不少大团结。

　　她换了身衣服，把包里细细的金项链挂在脖子上，打扮得越华贵，越能迷惑对方。

　　她不能上卧铺车厢明抢，但是她可以守株待兔。

　　就算姑娘再聪明，也要喝水上厕所，还能一直待在车厢里不成。

　　大婶在接水处站着，眼睛一直盯着卧铺车厢门，只要姑娘一出现，她就能找到机会。

　　等了两个小时，站得都要睡着了，终于看到了那张水灵灵的小脸。

　　林语正要钻进厕所，大婶拉住她的手，“小姑娘，大婶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怎么对我这种态度呢？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走跟我去那边！”

　　大婶这种招数，老套却很有用。

　　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把对方唬住，对方很委屈，自己明明没有做错，自然会跟着她去解释。

　　大婶就是用这种方法，把没有社会经验的姑娘，一步步哄骗到手。

　　林语脸不红心不跳，把大婶的手甩开，提高音量反问，“你一次次跟我套近乎，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85:批发市场扫货

　　大婶第一次和林语套近乎，林语就很反感了。

　　没想到来上厕所，又碰到倒霉大婶。

　　最让她无语的是，大婶似乎就在等着她。

　　林语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大婶主动撞上来，不把这事弄明白，只怕这一路都不安生。

　　大婶被林语这么一问，心虚得不行，愣了几秒，又死命抓住林语的手，“你对大婶有误会，我们去那边把误会说清楚！”

　　“人贩子！人贩子抓人了！”林语大声喊叫。

　　周围乘客都听到了，都议论起来，有人还过来围观。

　　“大婶，你干嘛抓着人姑娘，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