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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我怔怔失语，良久，才启唇:“好看。”

我脱口而出:“那当然，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

有种熟悉感扑面而来，我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奇怪。”我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晏君迟听到了，问我:“怎么奇怪了？”

“我总觉得有些东西很熟悉。”

他牵住我的手紧了紧:“怎么会呢，我们是第一次来。”

我点点头，没有放在心上：“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婚礼当天宾客满堂，教堂圣洁而又庄重。

晏君迟站在尽头，望着我，看不清神色。

我戴着白色头纱，提起裙摆，踏过长长的红毯，一步步走向他。

晏君迟牵住我的手：“榆榆。”

他眼眸亮的惊人，很高兴的样子。

我也很高兴，回握住他的手。

我心中格外喜悦，就像是……期盼了许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神父开始念誓词。

一道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晏君迟先生……叶舒云小姐……无论贫穷还是富贵……”

“我愿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用力甩了甩头，想将这些声音驱赶出去。

可是下一秒，一幕幕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中。

我甚至能想起当时的感受、触觉、声音……

过载的记忆充斥着大脑，几乎挤占掉所有的空间。

我捂住脑袋，头痛欲裂。

不，不可能！

那明明只是梦，怎么可能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晏君迟用力的抓紧我的手，焦急的催促道：“榆榆，快说你愿意！”

对，我们现在就要结婚了……

我大声喊：“我愿意！”

好像想要证明什么，我流着泪不停喊着：“我愿意！”

晏君迟欣喜地拉住我的手：“交换婚戒。”

我看着他为我戴上戒指。

冰冷的镜面倒映出我们滑稽的模样，一个大哭，一个大笑，像两个疯子。

“我成功了……”

只是他还来不及欢呼，笑容便瞬间凝滞了。

眼前的神父，花童，宾客都一并消失了。

接着是教堂、婚纱、婚戒，如尘埃一般湮灭在空气中。

他神色茫然又恐慌：“不，不，我成功了！”

他伸手想要留住些什么，却只是徒劳。

晏君迟愤怒地对着黑暗中大喊：“怎么回事？我明明成功了！”

我恍若未闻，举着手掌，上面空荡荡的。

刚刚戴上的戒指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本就是假的，当然不存在。

世界一片漆黑。

只剩下黑暗尽头的晏君迟。

他脸上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

我忽然觉得角色好像对调了。

他此刻就像当初的我一样，不可置信。

明明幸福近在咫尺，就要实现了，怎么会是假的呢？

我当初想不明白，现在的晏君迟也想不明白。

我哈哈大笑起来，却又戛然而止。

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反而涌上浓浓的悲伤。

我抬手抹去脸上的湿润，站起身。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声音响起。

“她想起来了，婚礼未完成，你输了。”

第37章

最后一点光芒也被收走，我好像进入了一个什么空间。

不知道在黑暗中飘浮了多久。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周围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我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宫殿。

“怎么会？怎么会？明明就差一点！”

晏君迟还沉浸在刚刚的幻境之中，难以自拔。

一旁的白胡子道士长叹一声。

“陛下，为执tຊ念所困，只会伤人伤己。”

我咂摸了一下，敢情这道士不是江湖骗子啊，好像还懂点门道。

可惜晏君迟听不进去。

他疯魔了一般，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真的，不可能了吗？”

“我不相信！”

我捂住心口，被一剑穿心的痛楚似乎还在。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还活着？”

【你命大，捡回来一条小命。】

我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一剑穿心呐，大罗神仙来了也难逃一死吧？

系统居然说的这么轻飘飘的。

我难以置信。

“我好像还听到了一些声音。”我试探地开口。

我直觉系统对我隐瞒了什么事情，只是它闭口不提。

我一再追问之下，它才跟我透露。

【主系统跟晏君迟打赌，赌你们能不能在幻境中完成婚礼。至于赌注是什么，应该只有晏君迟本人知道。】

我记得最后听到的声音。

婚礼失败，我想起来了，这两个条件就意味着——

他赌输了。

他此刻的状态同输红眼的赌徒也没什么两样。

在那个幻境里，我好像体验了一遍，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场景。

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心中的那一点留恋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赌输会有什么后果呢？

我看向一旁的晏君迟，他似乎没什么异常。

命还在，人也没什么变化。

只是精神状态堪忧。

我似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晏君迟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入了魔似的疯狂地拍打着空气。

仿佛他的面前有一堵墙。

不过现在，我才没心情管他呢。

我要去‘讨债’了。

系统提醒道：【你再不快点过去，他就要殉情了。】

我忍不住吐槽：“他殉哪门子的情，我又没有答应他。”

脚下步伐却不自觉的加快。

果不其然，当我匆匆赶到系统所说的地方。

就见苍月红着眼，平静地将长剑横在脖颈处，好凄美的拔剑自刎画面。

我急忙大声喊道：“喂，你在干什么呢？”

他手一抖，差点真的抹脖子了，看见我瞪大了双眼，语无伦次：“你……你怎么……”

我看了看他脚下的石碑。

“吾妻姜榆。”

我撇撇嘴，不满地开口：“怎么？你希望我死了？”

苍月扔了剑，猛地抱住我，将头埋在我颈窝。

他弯着腰，脑袋毛茸茸的，像一只大狗。

感受到一抹湿润，我有点受不了：“你别给我衣服哭湿了！”

“还有，我什么时候嫁给你了！”

他瓮声瓮气的怨了一声：“好好的姑娘，可惜长了张嘴。”

好半天，苍月才收住泪，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我的脸庞。

“姜榆，你没事，真好。”

第38章

苍月握住我的双手，一双星眸情愫暗涌。

“救命之恩，是不是应当以身相许？”

我心中暗自懊恼，可恶，让他说了我的台词。

心脏不安分的在胸腔撞击着，我遵从内心的意愿。

我点点头，答应道：“好。”

苍月当即高兴地抱起我转圈。

似乎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拉着我就要走：“那我去你家提亲！”

“诶诶诶，你不准备一下吗？”我叫住他。

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少年气十足。

其实他也没大我几岁，也就刚满二十。

只是在古代，他这个年岁的人早已成家。

沈夫人看看我，又看看苍月，红了眼眶。

“榆榆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

“娘……”我抬手，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沈大人在一旁搂住她，轻声劝慰道：“这是喜事，你哭什么。”

沈夫人泪中带笑：“我这不是为榆榆高兴么。”

我知道沈夫人确实是为我开心。

因为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晏君迟并非良配。

既无名分，又同我暧昧不清。

只是他是皇帝，没人敢说什么。

相比之下，苍月虽然来自草原，行为举止可能不太符合礼仪，但是眼神一看就很真诚老实。

最重要的是他提出了入赘。

他理所当然的说:“你救了我。当然是我入赘，以身相许。”

沈夫人和沈大人顿时看他哪哪顺眼。

但他身份尊贵，沈家夫妇自然是不会让他入赘的。

最后我们商量好。在沈家办一次婚宴，回西域再办一次。

晏君迟不知怎的又蹦了出来。

护卫不敢拦他，他进我家跟进他家的后花园一样轻松。

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也因他的存在，变得僵硬起来。

我一把将他拉到一旁，脸上的笑意冷却下来。

“你来做什么？”

他哑声开口:“喝杯喜酒都不行么？”

我微微蹙着眉:“我觉得不是很有必要。”

他苦笑一声:“你已经厌恶我至此了吗？”

“你是怕我破坏你的婚礼吗？”

知道就好。

他递给我一个锦盒。

“人不欢迎，礼物你总该收下吧。”

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他。

他固执地保持着递过来的姿势。

似乎我不接过去，他就不会收回手。

我只得接了过去，随意的拿着，没有打开看的意思。

“你不打开看看吗？”

晏君迟似乎期待着我的反应。

但是我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我敷衍道：“回去再看。”

他神色落寞地离开了。

直到不小心打翻了锦盒，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我才发现那是一块虎符。

这块人人都想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只是块废铜烂铁。

我不希望拿着这块令牌，去牺牲几十万人的性命，

我随意将它塞进锦盒中，放在角落吃灰。

大概永远都不会用到这块虎符吧。

“榆榆！来吃饭了！”

苍月在外面喊我，我扬声回应：“来了！”

他将一大锅羊肉端上桌，沈夫人和沈大人都没吃过这东西，新奇的很。

“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