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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靠在轮椅上，收回一直看着厉司羽的视线，沉沉闭上了眼睛。

　　“楚染——”耳边传来厉司羽的吼叫，但程枫已经更快速度将我从轮椅上抱起来朝外狂奔。

　　我没有力气睁开眼，也听不到周围众人在议论着什么，只能听到程枫沉重中透着慌乱的呼吸声。

　　“楚染，不要睡，我答应你的做到了，现在换你答应我，一定不要睡……我还要带你去美国治疗，你不要睡……”程枫抱着我的手都在急剧颤抖。

　　我半醒半睡，意识昏沉，只感觉程枫带着我上了车到了医院。

　　“楚染？楚染？！”程枫依旧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我吃力地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虚弱看着眼前的模糊人影。

　　“砰砰砰”急救室门外传来剧烈的砸门声，隐约还能听见男人的吼叫声。

　　好像，是厉司羽的声音。

　　他不是在结婚吗，怎么会过来？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他的婚礼已经被我变成了葬礼，哪还能继续举行下去？

　　“我要见阮楚染！我要见她！让我进去！”门外，厉司羽的嘶吼声越来越清晰。

　　程枫握着我的手一抖，近乎咬牙切齿的看向病房门外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微微张开嘴，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声音。

　　“怎么了，楚染？”程枫觉察到我动静，连忙收敛戾气紧张看着我。

　　我笑了笑，用着微不可见的力道握了握程枫的手，虚声道：“……程枫，等我睡一觉醒来，我们就去美国好不好？”

　　程枫身子一顿，用力将我的手包裹在他掌心，沉默了许久才哽咽出声：“好。”

　　我微微扬着嘴角，沉沉闭上了眼睛。

　　意识混沌前，我听到旁边的医疗显示器传来刺耳的声音。

　　“嘀——”

　　一切，回归沉寂。

　　第12章 你来干什么

　　厉司羽在抢救室外狠狠捶着门，一下比一下用力。

　　他的脑子缺氧得历害，里面一团乱麻，唯一记得住的只有楚染那满脸是血的濒死模样。

　　医院安保人员奔了过来，架着厉司羽就要往外走。

　　“先生，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吵闹，请您配合！”

　　厉司羽不管不顾地挣脱了他们的禁锢，整个人用着蛮力掰着抢救室的门把手。

　　“里面躺着的人是我太太，我要见她，我要见她！”厉司羽声嘶力竭，双目赤红到仿若狂躁的野兽。

　　只是他刚说完，安保人员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随即拿起手中的电棍将他围了起来。

　　“你衣服上还挂着新郎的胸针，程医生抱进来的女人又没穿婚纱，你糊弄谁呢！”

　　音落，厉司羽的心狠狠一颤！

　　他们早已离婚，楚染也已经不再是他的太太，他穿着新郎服在这里大吼大叫算什么？！

　　厉司羽低头看着左胸口的大红胸花，用力扯下！

　　锋利的别针直接戳破了他的指腹，溢出血珠直直滴落，但他浑然不觉疼痛。

　　“楚染，楚染……”他嗓音带着哭腔，浸满了痛苦和悔恨。

　　安保人员将失魂落魄的厉司羽连拽带拖‘请’出了医院，他没有反抗，静静坐在台阶上，一瞬不动地望着通往大厅中，通往抢救室的那扇电梯。

　　那些血一定是假的，她只是为了糊弄自己才故意弄了那么多血在身上。

　　只要自己一直在这里等，她就会从抢救室出来，从这扇电梯里出来，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厉司羽不断找借口安慰自己，可他越这样想，脑海中阮楚染流鼻血的画面就一遍又一遍闪现出来，不断重复，不断折磨他。

　　怎么会是假的，一个患有鼻炎的人怎么会流那么多鼻血！

　　她早就告诉过他，是鼻癌，但——

　　他不信啊，他觉得那只是她忽悠自己胡乱编造的病！

　　想到这里，厉司羽的心狠狠一痛，连带着五脏六腑都一阵翻涌。

　　为什么要不信，为什么要不信！

　　厉司羽大口呼吸着，一瞬不动盯着电梯方向，眼眶里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还有一层薄雾涌出又被强行压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厉司羽死死望着的地方，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直到最后一个人影都没了。

　　天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没有他等的人，没有他心心盼着的人！

　　厉司羽动了动有些僵硬的长腿，摇晃地站了起来超电梯走去。

　　他按了几次电梯门，都没有按亮那冷冰的按键。

　　明明用力了，却好像软绵绵一般怎么都没使出来力气。

　　旁边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轻轻按亮了按键，电梯‘叮’地一声开了门。

　　厉司羽心一抖，有些恍惚地扭头看向旁边娇小的人儿。

　　“阿羽。”许安软糯乖巧地唤了一声，眼眶红通通的，但里头却没有委屈的眼泪，只有哭过后的痕迹。

　　厉司羽眼前一黑，就像被迎头给了一闷棍，僵在原地没有动弹，半响才让冷至凝固的血液回温。

　　“你来干什么！”他的语气很恶劣，近乎要把刚才见不到阮楚染的所有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宾客都已经安排走了，我担心你在医院不好受，所以来陪陪你……”许安嗓音哽咽，满满的哀求和低弱。

　　“我需要你陪吗？！”厉司羽毫无征兆的暴喝出声，吓得许安缩着身子连连后退，手也不由自主放在了小腹上。

　　她的动作，更加刺激到了厉司羽，他红着眼一步步朝她走去：“许安，楚染要是不说，你他妈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你去找过她？！”

　　第13章 怎么都留不住

　　许安退到了墙壁处，已经无路可退，她两手护着小腹，整个人瑟瑟发抖。

　　“阿羽……我只是……”许安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语无伦次。

　　“你跟她说了什么？你都对她说了什么？！”厉司羽怒吼着，一拳狠狠砸在了墙壁上。

　　‘嘭’地一声闷响，让许安差点惊叫出声。

　　她知道厉司羽此刻有多愤怒，也知道自己若在支支吾吾或者撒谎都会引来更严重的后果。

　　“阿羽，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许安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听着心里压抑的慌，“我错了，我不该去找楚染姐，我知道你大肆对媒体说要娶我也只是为了气楚染姐，想要她回来……”

　　她哭着哭着，眼泪连成珠子，几乎都快喘不过气。

　　厉司羽的神色晦暗不清，难受得无法形容。

　　“滚——”他咬着牙关，从声带挤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字。

　　什么都如愿了不是吗，气到了楚染，也让她来到了婚礼现场，只是……

　　厉司羽的一个字，简直要了许安的命。

　　她慌得无助又无措，伸手想要去抱厉司羽，却被他狠狠推开。

　　后背猛地撞到了墙壁上，疼到让她脸色又白了一分，连带着小腹都隐隐有些作疼。

　　“阿羽……安安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就是太想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才说了糊涂话……你别不要我了，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