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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湾码头，阿九……阿安，我们现在快走！”

施珍玉说着拉起陆怀安的手。

身后却突然响起“咔哒”一声。

施珍玉今天穿了件露腰的短上衣。

此刻一个冰冷的圆洞，正抵在她的腰窝上。

“别动。”

施珍玉浑身血液仿佛冻结一般，声音带颤：“阿安……你什么意思？”

男人冷漠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我是港城一区高级督察陆怀安。”

“你的父亲施南葉已被抓捕，现在请你和我回去，协助调查。”

第2章

冰冷的寒意从枪口爬上头顶。

施珍玉狠狠打了个颤，却还是一个字也不信：“阿安，你说什么呢？”

她转过身想看他。

可就在她动的那一瞬，陆怀安扣下了扳机。

“嘭！”

一声枪响，子弹擦过施珍玉的耳边击中了前面的木椅。

她脚下一崴摔在地上，眼眶被惊吓染红，耳边嗡嗡作响。

好久，她才感觉到脸颊被划伤，有血流下。

她怔怔抬头，陆怀安却再次用枪口抵住她额头。

“希望施小姐配合警方行动，再有逃避行为，视为畏罪潜逃。”

那样冷峻的目光，施珍玉从没见过。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你要杀我？”

陆怀安没有回答她，直接将她拽了起来拷上手铐，推出了门外。

楼下，警车包围。

施珍玉被推进车里后，浑身僵硬。

驾驶位上的警察回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着陆怀安微微颔首。

“陆警督辛苦了。”

陆警督……

施珍玉看着身旁的陆怀安，开口时声音干涩得吓人：“陆警督？什么时候的事？”

她咬重前三个字，带着被背叛的恨和痛。

“你就是周秘书说的那个内鬼——为什么？陆怀安，我父亲那么信任你！”

“而且我们……”不是再谈恋爱吗？

开车的警察打断她，低声警告：“禁止窥探执法人员隐私，施小姐，这里不是你家。”

而陆怀安目视前方，仿若没听见一般。

施珍玉十指攥紧，骨节泛白。

到此时此刻，她还是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爱恋的青梅竹马陆怀安，竟摇身一变，变成了警察。

还亲自设局将疼爱她的父亲抓进了警局。

审讯室里，只点着一盏刺眼的白炽灯。

严肃的铁门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陆怀安将一杯水放在施珍玉面前，随后在她对面坐下。

“关于施南葉……”

话没说完，她一把将水打翻。

“施珍玉！”陆怀安拍了把桌子，“你耍什么脾气，你还当自己是大小姐？！”

巨大的响声震得施珍玉抖了抖。

她盯着陆怀安，死死忍住泪意：“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欺骗我的？”

陆怀安冷着一双眼：“你父亲作恶多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抓他是理所当然！”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施珍玉呼吸一窒，矢口否认：“根本没有！”

她父亲早就不做没良心的事，每天只顾着经营公司。

陆怀安双手承撑在桌上盯紧了她：“施珍玉，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抓你来，是要你老实交代，你都知道施南葉哪些事情！”

今天之前，施珍玉一直没有看清陆怀安眼底涌动的暗潮究竟是什么。

这一刻她看清了——

是恨，对她父亲的恨，对她的恨。

可这恨从哪儿来的？

施珍玉掐住手臂，掐出了一个个月牙形的血印。

沉默半晌。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哑声开口：“我父亲都做了什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毕竟你是公司的二把手。”

陆怀安手握成拳，嗓音冰冷：“既然你不配合，那就继续耗着。”

说罢，他和同僚摆了个手势，示意中场休息。

同僚起身走出去，将门开着。

没一会儿，竟又走回来。

“陆警督！”同僚脸上带着戏谑，“我帮你看着，你先休息吧。”

“你未婚妻来了。”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同样穿着警服的女人走进屋，直接扑入陆怀安的怀抱。

“阿安！”

施珍玉狠狠一怔，如坠冰窟。

第3章

未婚妻？

施珍玉手脚发冷发僵，大脑一片空白。

她抬头看向陆怀安，为什么他不否认？

施珍玉张开干裂的嘴唇，嗓音嘶哑：“她是你未婚妻？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女人名叫孟霜。

闻言，她看向施珍玉：“阿安，这位就是施小姐吧。”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你为了卧底一直在她身边，真的没动心？”

陆怀安就当着施珍玉的面，把孟霜揽进了怀里。

就连看向孟霜的目光，都那么温柔。

可说出的话，却像一把利刃刺进施珍玉的心。

“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对任务目标动心。”

任务目标……原来他们相伴的十年，不过只是一场的任务！

施珍玉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孟霜露出满意的笑，炫耀似的看了一眼她。

而后挽紧陆怀安，轻声撒娇：“阿安，走吧。”

“我妈知道你今天归队，特意做了你喜欢的避风塘炒蟹。”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施珍玉怔愣地看着陆怀安的背影，痛苦都堵在喉咙里。

直到再看不见，她转头看向留下的那个警察：“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警察皱起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施珍玉忽然激动起来，腕上的手铐叮当作响：“告诉我！”

“六年。”警察不耐，“他们在一起六年了。”

六年……

施珍玉像是忽然被压垮了一样。

她深深弯下腰，脑海里闪过很多个片段。

比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怀安一个月里总有那么两三天不见踪影。

还有会特意避开她接的电话……

原来他的变化早就有迹可循，只是她被爱意蒙蔽了双眼。

……

很快审讯再次开始。

但这次陆怀安没来，来的是孟霜。

施珍玉看着她，内心被背叛和欺骗占满，生出无数嫉妒和恨。

孟霜秉公执法：“现在开始例行询问，施小姐，请你如实回答每一个问题。”

“姓名——”

施珍玉抬起酸红的眼：“听说你和陆怀安在一起六年？”

孟霜皱起眉：“姓名。”

施珍玉强忍着喉咙里的梗涩，扯起嘴角：“六年，tຊ但你们真正在一起过几天？”

“他可是在我身边陪了我十年。”

“甚至每一个夜晚，只要我说需要他，他都会陪在我身边……”

话音未落，审讯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陆怀安长腿迈进，深深拧紧了眉彰显着对她的厌恶。

“施珍玉，你真是和你父亲一样的令人恶心！”

施珍玉感觉心脏一下裂开，传来窒息一般的痛苦。

他以前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看着陆怀安上前安慰孟霜，施珍玉的心更紧。

“陆怀安，我要和你单独聊。”

陆怀安不耐看来：“你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施珍玉深吸了口气压住涩然：“就凭我没做过犯法的事情，一旦过了四十八个小时，你们就得放我走。”

“如果你不单独留下来……那么我什么都不会说。”

一干警察做了决定，留下陆怀安。

孟霜在起身离开时，却突然看向施珍玉。

“施小姐，他人虽然在你身边，但是心在我这里。”

“所以就算他不在我身边，我也心满意足。”

“而且——”孟霜抬起了右手。

白炽灯照耀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们就要结婚了。”

第4章

刺耳的言辞让施珍玉的心骤停了一瞬。

戒指……陆怀安和她求婚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为什么自己什么不知道？

施珍玉面色一白，彻底僵在原地。

她费尽心思用自己的自尊堆砌的高墙，瞬间坍塌成为一片废墟。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孟霜说完那番话就和其他人出去了。

门关上，陆怀安坐到施珍玉对面：“如你所愿，现在可以交代了吗？”

他翻开记事本：“姓名。”

施珍玉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身躯：“施珍玉。”

“年龄。”

“20。”

“施南葉涉嫌聚众赌博，违法买卖，故意杀人……这些你知晓吗？”

施珍玉被陆怀安冰冷的声音刺得心头漏了个大洞，流血不止。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他：“我父亲没有做这些事。”

陆怀安深深皱起眉，语气冷硬：“你什么都不知道？”

施珍玉眼眶涌上热意，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陆怀安，你这么多年跟在我父亲身边，难道不清楚吗？我确定他没做过！”

“他对你有十年的养育之恩，到底为什么，你这么恨他？”

她想要一个答案，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陆怀安陡然起身，捏着笔的手臂青筋凸起。

“他二十年前杀过人——”

话没说完，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陆警督。”那警察的面色很憋屈，“有人来保释施珍玉，是个很难搞的律师。”

紧接着一个男人走进。

他一身西装，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施小姐，我是周繁，你父亲的辩护律师。放心，我会维护你的权益。”

说完，周繁看向陆怀安：“可以放人了吧，陆警督。”

刚才在审讯室外，他已经阐述完所有理由。

警方没有理由继续拘着施珍玉。

陆怀安沉着脸色，上前打开手铐。

动作间，两人稍有碰触。

施珍玉没有忍住，握住了他的手指。

可陆怀安立刻就甩开了她，并且冷漠地警告：“施小姐，希望你离开之后遵纪守法。”

“但凡你有一次被我抓到，我绝对不会像这次，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

施珍玉愣在原地，感觉像是被扇了一巴掌那样难堪。

周繁把自己的大衣解下来给她披上：“还好吗？”

施珍玉战栗着瑟缩了下，才缓缓开口问。

“周律师，我父亲他情况怎么样？”

周繁神色认真：“你也不用太担心，施先生没有做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