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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爱到失去自我而怒其不争，但还是甘愿为了她付出所有，乃至生命。

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来报恩，还是还债的……

听着暮白断断续续将过往的一切道出来，慕若的心情更为复杂。

“难道南禺山这般压制枯冥林，也是为了他们守护的东西吗？”她问道。

“枯冥林最初的结界是狼族先祖布下的，目的就是为了与世隔绝不让任何生灵来干扰他们的守护任务，后来南禺山常有人不顾生命危险进林历练，不光已除去浊息瘴气为傲，还以捕捉狼只为荣，狼族先祖曾与南禺山生灵厮杀过，但南禺山毕竟有九重天相互，而狼族先祖又有不能说的秘密，自是节节败退。”

第23章 一定会让你回来

“再后来枯冥林的结界便是九重天和南禺山共同布下的，除了法力高强者，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就算去了也是有去无回，枯冥林和南禺山虽有解不开的怨，但也平安无数度过了数千年。”

暮白将慕若心中的疑惑一点点全都耐心告诉了她，以前他不说是不知从何说起，如今却觉得断然不能再有任何隐瞒。

“阿琅，你可还记得那日刑罚台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何神官长对你的态度会如此大的改变？”暮白话锋一转，继而问道。

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那样一个男人亲手将慕若摧残成了如今的模样，怎么还能面不改色的日日来见她？

慕若摇头，神情也有些沮丧。

“我也想知道呢，但那段记忆却是一片混沌，怎么都想不透彻……如果我能记起来，也能弄明白陆北辰为什么突然时刻关注我了……”

那个男人的转变，可笑得很。

似乎她睡一觉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变得面部全非。

“师父你放心，纵使我恨他入骨，但为了能让你早日恢复实体，我一定会好好与他相处，不会再如今日这般莽撞了……”慕若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坚定非凡。

耳畔传来暮白一声轻轻的叹息，似乎还包含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若能寻得我以前的琴，我应当还能借琴化身……”他说道。

慕若的眸光瞬间亮堂了几分，透着璀璨的星光。

“我去找他！”言语中，带着几分急切。

“阿琅莫慌，当日那荼瑶剜我内丹后，那琴早被她劈断，更不知被扔至何处……你这般唐突去找神官长，他定当会知晓我尚存了一息宿于你身侧……”暮白提醒道。

慕若冷静了几分，但思绪依旧无法保持镇定。

“阿琅失去了师父一次，断然不会再失去第二次了，这次若那人还要伤害师父，阿琅定当豁出所有护师父安危！”

她的一番话，让暮白的情绪也变得错综复杂。

若是可以，他想跟从前一样揉揉她的脑袋，然后轻叹一声：“你这丫头……”

可是，他被困在那混沌之境中，触不到她，看不到她。

只能感受到她。

两人畅谈了好一阵，但连接着两人更沟通交流的神识却越来越弱，直至最后，不管慕若用了何种办法，再也感觉不到暮白的存在。

满头青丝三千万，难不成她要一根根去找，然后找到他？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回来的……”

慕若认真说着，拿起木梳轻轻竖着如墨黑发，再用一根素白丝带简单系上。

白色，应当是师父最爱的颜色吧。

慕若相信，纵使她听不到暮白的声音，但他依旧能感应到自己的所有想法。

陆北辰如往常一般来找慕若，然后给她带来了桃花酿。

慕若破天荒主动开门迎了他，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喝光了他准备的所有食膳。

这般信任和干脆利落，倒是让陆北辰没有想到。

“你怎不像前几日那般顾忌了？”陆北辰问道。

慕若没说话，陆北辰这才想起来他们之间独处，一般是他自说自话。

他扯了扯嘴角，倒是没在意那么多，而是将身后的桃枝拿了出来，将房间花瓶内的桃枝进行了更换。

“你的伤，好了吗？”慕若问道。

陆北辰插花的手一顿，似是没料到吝啬开口的她居然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你……这是在关心我？”他有些迟疑问道。

第24章 新伤旧伤一并添

慕若拿着帕子擦拭嘴角，面色平静无波澜。

“毕竟是我捅伤的你，自是要过问。”

“自责就无需了，我说过这是我欠你的。”

陆北辰说着，那更换下来的桃枝在他掌心中化作粉色星沫，隐入掌心再无痕迹。

这般销毁桃枝的作法，慕若倒是头一次见。

“神官长大人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想确认些事，这样好让你新伤旧伤一并添。”

骤然改变自己与她的相处方式，慕若怕他心生疑虑，还是用着带憎的语气。

陆北辰垂着眼帘，看不出是何情绪。

“你就这般恨我？”纵使明知答案，他却依旧问道。

慕若也不知他脑子又抽了什么风，居然问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难不成呢？我还应当像以前一样爱你爱到骨子里？”她讥笑。

陆北辰的薄唇扬起一个冰凉嘲讽的弧度，光线将他的脸切割成两半，一半黑暗一般光明，令人无法分辨他此刻的神情。

“但愿你永远恨我。”他沉声说道。

慕若不想纠结于这样的话题之上，他们之间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并且，是仇人。

“今日既然你问这么多，那我且问问你，凰后荼瑶皆想要我死，为何唯独你想要我生不如死地活着？”慕若问道。

陆北辰看着她：“只要你想活着，没有人可以让你死……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让你生不如死活着。”

“那好，如今我在这南禺山已是孜身一人，身无寄托，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是没有一个说话人，我想要回一些曾经的旧物，神官长大人能发发慈悲吗？”

慕若淡声问道，语气依旧没有态度情绪起伏。

“旧物？”陆北辰微微拧眉，“凰乐宫的一切都如常未曾动过，你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

慕若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但她要的本就是凰乐宫之外的东西。

“我想要我师父的所有遗物，包括他曾随身携带的古琴。”

陆北辰神情闪了闪，那个男人的存在早被他暂时抛至一旁，今日听得慕若骤然提起，让他想起了一些膈应之事——

师父，暮白，白狼，狼胎。

“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暮白替慕若挡了生祭屠。nzlm仙刀的灾难，这是第十世生出的异变。

慕若腹中的狼胎，当真如那群人所言是她师父的？

“不管什么关系都跟神官长大人无关，你已在青石刑罚台上昭告天下休妻之事，又何必多问呢？”慕若毫不客气说道。

陆北辰下颚角的线条微微紧绷：“别的事情我都能依你，这件事我必须知道。”

慕若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强硬，愣了愣：“难不成一向视那段婚姻为耻辱的神官长大人也在意这糠糟妻是否给你戴绿帽？”

陆北辰深沉眼眸中的情绪起伏不断：“慕若，你恨我杀我，我都不会反抗一丝一毫，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必须知道那暮白到底是何时生出的变故，明明前九世都没有那么多的事，为何这次却有了如此大的改变。

唯一能说得通的，便是暮白也进了浮生如梦境，根本不是境中人！

他亦如陆北辰慕若二人一样，顶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