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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知道许梦舒喜欢他，其实是更早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不懂，为什么这个小女孩一直追着他，默默地照顾他。

会在他说要和江伶订婚之后露出那样伤心又脆弱的神情。

他将这件事和周昼说了，周昼看着疑惑的顾飞，思索了片刻，认真地说：“那个女孩大概是喜欢你的。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么好。”

顾飞那时候还会反驳：“因为我是她的小叔。”

周昼正打着游戏，手上操作不停，等到失败的标志出现，才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不是亲的。”

顾飞才后知后觉，原来许梦舒对他的好，早已超出了叔侄该有的范畴，许梦舒是喜欢他的。

顾飞就是这样一个人，连有人喜欢他都要靠别人来说明，他实在是不懂爱，所以他才错过了许梦舒的八年。

那时候的他自诩小叔的身份，在道德的约束下，开始和许梦舒划分界限，装作听不懂许梦舒的言外之意，将许梦舒一次又一次地推远。

甚至为了让许梦舒死心接受江伶的告白，和江伶订婚。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江伶，可是后来他才明白，江伶只是他失去许梦舒之后的替代品，是许梦舒去英国三年期间的替身。

摆在桌案上的背影照片，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暗示，他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的其实是许梦舒，因为小叔的身份，他不敢将这份喜欢宣之于口。

只能给自己设定一个角色，将自己的喜欢转接到那个角色身上。

江伶其实和许梦舒很像，她喜欢顾飞。

但她和许梦舒也不像，许梦舒从来不说喜欢顾飞。

……

顾飞失神想着，也将这些过去说了出来。

孰料，许梦舒听后，只说出一句：“顾飞，你太残忍了。”

这是顾飞第一次从许梦舒嘴里听到这个词。

残忍……

他取消和江伶的婚约后，周昼也笑着调侃过他：“你对江伶还真是不留情面，太残忍了。”

“你就这样看着我狼狈地在你身后挣扎了八年，顾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顾飞很少看到许梦舒这样直接的质问，这样红着眼睛要一个答案的许梦舒，执拗地让人心疼。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顾飞，所以现在你是想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我的爱了是吗？”

许梦舒骤然冷了声音，有些漠然的看着顾飞。

一时间，顾飞竟然说不出那一声：“是。”

很久，他才说出一句：“梦舒，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第19章

没想过伤害，却让她满心疮痍。

许梦舒看着格外认真的顾飞，没有接话，径直转身离开。

当晚许梦舒一个电话将好友沈溪叫到家中，将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听后，沈溪趴在床上，看着许梦舒。

“梦舒，你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小叔了？”

许梦舒瞪圆了眼睛看向沈溪，举起手晃了晃：“我现在可是祁承安的未婚妻哦！”

沈溪摇头晃脑地学了一遍：“你现在是祁承安的未婚妻。”

她坐起身，凑到许梦舒身边：“可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答非所问，肯定是有问题的。”

许梦舒从椅子上起身，在沈溪面前站定：“我不喜欢他了。”

沈溪笑着跑开：“我不信。”

她拆了一包薯片往嘴里塞了塞，含糊地说着：“你喜欢他这么多年，连我都瞒着，要不是我自己聪明，甚至都不知道你喜欢他，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

许梦舒有些苦涩地笑了：“是吗？可是如果你都看出来了，那顾飞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知道，可他就只是冷眼看着我挣扎，看着我克制自己的喜欢，甚至想让我看着他订婚，他太无情了。”

沈溪嚼着薯片没了声音。

许梦舒拿过床上的抱枕仰面躺下：“我不要再喜欢他了，我好不容易剔除掉的对他的喜欢，如果我还要继续爱他，那对我才是真的痛苦。”

“可是。”沈溪靠在她身上说到，“如果顾飞也喜欢你呢？”

“他不会的。”许梦舒果断地回答。

沈溪又抱上了薯片，拿出一片在手上：“我假设一下啊，如果顾飞喜欢你的话，我觉得他的痛苦不比你少啊！”

许梦舒坐了起来：“沈溪！”

沈溪也坐直了身子：“你想想，喜欢上自己名义上的侄女，你是年轻不懂事，可他是你的小叔，这些道德枷锁对他来说只会更重！他聪明到能猜到你喜欢他，可是他不能接受啊。你的父母怎么看，其他人怎么看……”

许梦舒噤了声。

沈溪抓住她的肩膀：“所以，我问你，如果顾飞喜欢你，你怎么办？你还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

……

而此时，公司里。

周昼拿着手绳左看右看：“这就是你学了这些天的结果？”

又翻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这些又是什么？”

顾飞拿过手绳：“这是我问过公司的女生都很喜欢的，我想送给梦舒。”

周昼“啧”了一声，来了兴趣：“顾总还会请教别人，你说说看怎么问的？”

“我在公司群里发的问卷调查。”

周昼撇了撇嘴：“也不指望你了，那你现在是真打算追你那侄女了？”

“嗯。”

顾飞看着手上算不上精致的手绳，“这个手绳编的好看其实很难的。”

“可是梦舒就做的很好看。”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飞弯了弯嘴角。

许梦舒做的手绳一开始也是不好看的，尺寸不对，有些掉了半截，有些又紧紧地贴着手腕。

她就一遍遍地调整，直到顾飞戴上刚好合适，手绳的花样也是各式各样地好看。

顾飞将手绳放进一旁的盒子里：“这些就当我弥补她吧，是我欠她的。”

周昼轻笑着拉开门：“还弥补呢？你也不怕她听见……”

话没说完，就对上门口许梦舒的眼。

她紧抿着唇，神色不明。

周昼有些无措：“许小姐……”

许梦舒没看他，只盯着顾飞：“原来小叔又只是在弥补吗？”

第20章

顾飞也没想到许梦舒会听到这句，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解释。

而周昼看了眼顾飞，又看了看许梦舒，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人好好聊一聊吧。”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

顾飞也反应了过来，快步走到许梦舒跟前：“不是，这些都是我真心想要送给你的，梦舒。”

顾飞将手绳递出去：“梦舒，我还学着做了这个给你。”

就像你之前给我做的一样，顾飞在心里补充道。

许梦舒后退一步，离顾飞更远一些。

想到刚刚听到的那句‘弥补’，她突然觉得昨晚和沈溪聊了一夜，心神不宁的自己，真可笑。

不过她还是伸手接过做工有些粗糙的手绳。

“做的不是很好，比不上你的。”顾飞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

许梦舒眼里噙着泪：“顾飞，如果三年前你给我这个，我会很喜欢的。”

顾飞又上前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我知道，所以我会一点点学的。”

“顾飞！够了！你不要再做出这些事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还不明白吗？”许梦舒猛地将手绳扔开，“顾飞，你不欠我的，我喜欢你是我自愿的，你不欠我什么的。”

顾飞看着情绪激动的许梦舒：“梦舒，我不是在弥补你，我不是……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许梦舒眼眶湿润，哑声道：“我不需要。顾飞，这些我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