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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起来，仰头看他：“我想给你做一双靴子，刚弄好半只鞋面。”

　　“哦？”卫佑狞一直不放开搭在我腰上的手，旋身挨着我坐下。“绣的什么？”

　　“仙鹤。”

　　“旁边呢？”

　　他伸手点在角落处。

　　“是腊梅花。”

　　“你簪子上的那朵？”

　　我抬手摸了摸银簪，笑着点头：“嗯，和这朵一样。好看吗？”

　　“好看。”

　　“老爷、夫人，可以开饭了。”

　　小院里请了两个嬷嬷，并不需要我动手干粗活，我们俩只聊了会儿天，就去吃了饭。

　　晚上，他倚在床边看书，我低头继续刺绣。

　　烛火偶尔劈啪作响，静谧又安宁。

　　做好了一只鞋面，我拿起看了看，却发现卫佑狞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也不知看了多久。

　　迎着他的目光，我走了过去。

　　“要试试吗？”

　　“好啊。”卫佑狞坐直身体，赤着脚贴上鞋面内侧。“挺柔软的，很合脚。”

　　“嗯，是按照你的大小做的。”我满意地收回鞋面，“明日就能把鞋底合上了。”

　　“月儿。”卫佑狞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打在耳侧。

　　“嗯？”

　　我不解的看向他，双唇却被他吻住，翻滚着上了床榻。

　　我赶忙伸手推他：“我还没洗澡。”

　　“等会儿一起洗。”

　　他拉下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唇舌交缠，亲吻中带着怜惜，下方顶弄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

　　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好像要将我凿穿。

　　我发出细碎的呻吟，努力跟上他的节奏，颤抖着承受欢愉。

　　快感过于密集，我整个人如在云端。

　　隐隐的，听见了卫佑狞对我说：“月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无声地微笑，在心里回答：好啊。

　　我们俩的日子过得非常幸福，小院中的嬷嬷和我熟了之后，也会坐在我身边摘菜，笑着调侃我和卫佑狞夫妻恩爱绵长。

　　卫佑狞听了很开心，我也跟着笑。

　　卫佑狞的鞋子、衣服，渐渐地全部出自我手。

　　他依旧每天练武，舞刀的动作却逐渐僵硬，他以为是自己公务繁忙疏于训练，便起得更早。

　　一日出任务时，他的手臂突然僵硬麻木，手中的刀脱了手，让敌人找到了漏洞。

　　当今陛下晋元帝中了一刀，受了重伤，濒临死亡。

　　卫佑狞当即被扣下，保护皇上不利，他被直接押进诏狱受刑。

　　诏狱是只进不出的地方，刑法严酷，进去的人死前都会受尽折磨。

　　卫佑狞是卫家最有出息的一个，他倒了，卫家也再撑不住它高傲的门楣，衰落的无比迅速，府中仆从在半月内被全部遣散。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皇帝的消息。

　　晋元帝要是死了，卫家必亡！

第34章 筹谋

　　我坐在院中做鞋面，一团纸落在我脚边，被我用鞋子踩住。

　　“嬷嬷，我进屋睡一会儿。”

　　“好，晚饭做好了，我再喊你。”厨房里的嬷嬷高声说道。

　　“好。”我拿起绣架，进了屋，关上门后，打开了纸团。

　　上面写着：明日事成。

　　我用力攥紧纸团，闭上了眼睛，筹谋良久，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等心跳缓和，我这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纸团。

　　第二日，一大早，整个上京城都轰动了。

　　晋元帝薨了！

　　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白色的布条。

　　小院的嬷嬷在门边也挂上了白布，合上门后，看着我叹了口气。

　　“夫人，老爷已经半月未归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个小院的主人是卫佑狞，他迟迟不归，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过。

　　我没有回答她，只低头，咬断最后的线头，这是我给卫佑狞做的第一双鞋，之前因为各种原因，这双鞋一直没有做好，倒是其他鞋子衣服做了一堆。

　　如今，这唯一一双绣了腊梅花的鞋，也将成为我送给他的最后一双鞋。

　　将鞋子放入布袋，我站起身，穿上毛皮大氅，走出长廊。

　　长廊外，雪花飘落。

　　“下雪了。”

　　这一年过得真慢，又过得真快。

　　我伸手接住了飘落的雪花，拎着布袋走出小院，嬷嬷在后面喊我，我也未曾理会。

　　在诏狱门口，我见到了面色憔悴，短短半月几乎瘦脱相的卫清婉。

　　她搀着卫老夫人，两人被诏狱门口的狱卒粗鲁的推搡，差点摔在地上，我伸手扶了一把。

　　踉跄间，卫清婉看清了我的模样，整个人仿佛冻住了一般。

　　“姜月儿……”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卫清婉的每一次狼狈，我都要记下。

　　“是你！是你，对不对？！我们家是被你害的！”

　　卫清婉仿若突然反应了过来，朝着我猛地扑来。

　　“放肆！”

　　我站在原地，没有躲避，因为我已经看见了走过来的赵桓和杜严枫。

　　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

　　赵桓让人把卫清婉拖了下去，不管不顾卫老夫人的求情，只看向我，神色瞬间柔和。

　　“去见他吧。”

　　我轻轻点头，在狱卒恭敬的姿态下，进了诏狱。

　　听见脚步声，卫佑狞抬起了头。

　　我迎着他的目光走近。

　　他皱起了眉：“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我站着牢房外，和他只隔了一步距离。

　　在狱卒离开后，才开口。

　　“卫佑狞，皇上驾崩了。”

　　卫佑狞脸色倏地一变，整个人坐立而起：“怎么可能？他只是伤了皮肉。”

　　我低头，看着他撑在膝上的手，他的手颤抖不停，症状越来越严重。

　　顺着我的目光，卫佑狞也看见了自己的手。

　　他好似突然想通了一般，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我。

　　“是你。”

　　“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蹲了下来，和他平视，眼神平静极了。

　　“卫清婉说她不认识我姐姐，却是她的贴身丫鬟下令杀了我姐姐。卫清婉真的无辜吗？”

　　卫佑狞注视着我，问：“你恨我？”

　　“我不恨你。”

　　我轻轻摇头，“但是我要卫清婉死，我要卫家死，你不倒，卫家就不会倒。”

　　那天晚上的乞丐，我之前见过，他扑过来的时候，我就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额头还有我砸出来的痕迹！

　　那一瞬间，我终于清醒了，卫清婉说的再怎么清白无辜，她也洗脱不了满身的血腥。

　　为了不让其他人步上我和姐姐的后尘，我必须杀了她！

第35章 你爱过我吗？

　　而想要杀卫清婉，就必须解决卫家。

　　卫家靠的不就是卫佑狞吗？

　　从他这里下手是最佳选择，所以，我答应了赵桓，我愿意帮他，帮他传递锦衣卫的内部消息，帮他给卫佑狞下毒。

　　男人在床上向来戒心最低，卫佑狞对我渐渐不设防，我自然知晓了一些内部消息，那些消息看似不重要，递给赵桓后，他却能顺势为之。

　　“原来如此。”卫佑狞眼神复杂地看向我，“你从来都是聪明的姑娘……”

　　我站起身，逐渐走远。

　　身后传来卫佑狞低低的声音：“月儿，你爱过我吗？”

　　我脚步微顿，没有回答，径直离开。

　　卫佑狞伸手越过牢房栅栏，拿起了布袋，打开，看见了里面放着的一双新鞋。

　　它边缘的位置绣了白鹤，也绣了腊梅花。

　　并在一处，仿佛一对璧人。

　　出乎所有人预料。

　　晋元帝驾崩，登上皇位的却不是大家预想的大皇子，而是安阳侯——赵桓！

　　这个消息传出时，上京城内各府各院混乱异常。

　　原来赵桓也是晋元帝的儿子，还是元后所生。

　　当年元后母家被冤通敌叛国，遭满门抄斩，当时的老安阳侯用自己的儿子换下了刚出生不久的赵桓，一直掩盖身份将他抚养长大。

　　赵桓登基顿时变得无可厚非，甚至是最顺位的嫡子。

　　其中阴谋诡计、权利争端肯定不简单，不过，我并不在乎，只安静地在小院中住着。

　　等赵桓终于度过了初登大宝的混乱期，跑来小院找我，我才被迫接受了他现在的身份。

　　小院内守卫了无数大内高手，赵桓却毫无防备地坐到我面前，眉眼温柔地望着我。

　　“月儿，你跟我回宫吧，贵妃的位置我留给你。”

　　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将他本就俊朗的脸衬托得更加俊美无俦，姑娘小姐们看见都会不自觉的心动。

　　我也不例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