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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曜王当初求娶公主的时候，可谓是轰动一时，没想到短短三年，就变成了这般结果。”

“南曜王府家大业大，若是无嗣，可太好笑了。”

“说不定是南曜王杀孽太重，才有此下场……”

封靳寒关上窗户，手指转着扳指，脸色却冷到了极点。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许久，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扣扣扣。

“南曜王，苏家苏唯安求见王爷。”

封靳寒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冷冷开口：“不见。”

可下一刻，苏唯安却推开门走了进来。

封靳寒眼神瞬间变了，他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苏唯安，你找死。”

苏唯安一袭兰花纹内衫并暗色外袍，没有退后半步。

“王爷，臣女是听见外头人的议论才进来的。”

“王妃无后，王爷可以不管，可王府中的老夫人该如何遗憾？”

“臣女听说王爷与老夫人母子情深，难道王爷舍得老夫人抱憾而终吗？”

“臣女是真的心悦王爷，只要能入王府，臣女不在乎名分，更不在乎尊卑。”

“当年匆匆一瞥，王爷的英姿便入了臣女的心，而今流言四起，只有再娶一位侧妃，事情便可迎刃而解，王府不必处于风口浪尖，王妃更不用背上善妒的名声。”

“与其娶一位能让王府家宅不宁的侧妃，臣女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封靳寒沉默着没有说话。

苏唯安却从他眼神中看出一点松动，她心下稍松，直直跪倒在封靳寒面前。

“臣女可以发誓，入王府后绝无二心，哪怕为王爷诞下子嗣后被休弃，臣女亦无怨无悔。”

封靳寒打量着看她，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你说的很动听，但本王还需斟酌，出去。”

苏唯安没多言，径直起身出去了。

出了房间，她的丫鬟连忙上前：“姑娘，可有受委屈？”

她听说苏唯安的计划之后，整个人都惊住了，此事若是不成功，自家姑娘一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苏唯安脸上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放心吧，王爷是个聪明人，我入王府的日子，近在眼前。”

第20章

直到深夜，封靳寒才走出茶楼，回了王府。

回府后，他看着偌大的王府，心里油然生出一种空虚。

月光下，他迈着缓慢的步子朝聆风阁走去。

他想，若是现在，陆萱灵依旧在等他，他便什么都不计较了。

这么一想，封靳寒却无端紧张起来。

他从未觉得通往聆风阁的路这么短，又这么长。

直到他停下脚步。

聆风阁内，一片漆黑。

唯有门前亮着一簇火，闪烁在封靳寒眼里，逐渐烧尽他所有理智。

欢欢没想到这个时候封靳寒会来，连忙跪地：“王爷，王妃娘娘睡下了。”

封靳寒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传来：“你下去，本王有事要跟王妃说。”

欢欢不敢动。

封靳寒垂眸看着她，冷笑一声：“本王再说一遍，滚下去！”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

陆萱灵穿着中衣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比月光更加清冷。

“王爷这么晚前来聆风阁，就是为了训斥我房中的丫鬟？”

封靳寒看着她，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下一刻，他上前攥住陆萱灵的手腕，直直往房中带。

“让她滚，否则，本王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看着他眼中克制的猩红，陆萱灵心一沉，她朝外面喊道：“欢欢，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过来。”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陆萱灵才看向封靳寒。

片刻后，她听见封靳寒沉沉的声音。

“不孕的消息，是你自己放出去的。”

陆萱灵心里早有感觉，可直面封靳寒的怒意和隐约的悲哀，她依旧觉得难受。

她没准备退缩。

“是。”

只一个字，便打碎了封靳寒心里所有的期待。

他几乎是从牙缝挤出声音：“为什么？本王说过，就算你没有生育能力，依旧不会动摇你分毫！陆萱灵，你早就想离开本王，是不是！”

他的怒意如同山海，狠狠裹住陆萱灵的心。

可她仍是抬眸，顶着他几乎要杀人的视线，吐出一个字。

“是。”

这一瞬间，天地仿佛寂静无声，唯有他喘息，和她浅浅的呼吸。

莫名的情绪在封靳寒心底翻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开来。

他有无数句话想说，却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不恰当。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的认识到，眼前人的眼里真的没有他了。

封靳寒死死的咬着牙，下一刻，他将陆萱灵甩在床上，整个人覆盖上去。

“封靳寒！”

陆萱灵惊的声音都变了调，只是转瞬，男人的气息将她牢牢裹挟，铺天盖地都是压迫。

床榻之间，封靳寒俯身，眼中没有丝毫情欲，唯有恨意。

“当初你也说恩爱两不疑，而如今，你亦违背了你的誓言。”

他狠狠咬在陆萱灵肩膀上，感受到她身体疼的发颤，心底也漫起疼和涩。

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他才松了劲，轻轻舔过她的伤口。

陆萱灵惨白着脸看他，见他起身，连忙拢起衣襟。

封靳寒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只过了一日，和离书便被送到了陆萱灵手上。

曾经保护过陆萱灵的那个影卫来送的信。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王妃娘娘，请您即刻搬离王府。”

“王爷已经给您准备了院子。”

“王爷说，从此刻开始，您不再是南曜王府的王妃，而是外室。”

第21章

影卫走后，聆风阁内安静的很。

欢欢看着神情怔愣的陆萱灵，眼里露出一丝愤怒。

“王妃娘娘，王爷怎能如此……”

正妻变外室，这样的侮辱，就是平民百姓家也不会发生。

可偏偏，南曜王府就是这般，侮辱的还是当朝的公主。

欢欢并不知道，在成婚之前，陆萱灵就放弃了皇室身份。

她咬着牙开口：“王妃娘娘，我们去找陛下，哪怕和离也比现在的处境要好！”

陆萱灵却笑了。

她摇摇头：“欢欢，去找陛下，只会让我的处境更差。”

目前，婆母向来不喜欢她，却不敢过分的原因，一是封靳寒还没有完成那场让他得以拥有不可抗衡地位的战争，二是，王府众人并不知晓她已不是皇家公主。

封靳寒如今想将她变成外室，正好给了她机会，逃脱王府。

陆萱灵看了看天，如今是七月初，再有半月，前线应当就会传来消息了。

她垂下眼，低声道：“去收拾东西吧，明日，我们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说出这句话，陆萱灵心里感觉一阵轻松。

前世，直到死去，她仍旧没有脱离王府，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但现在不同，她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离开王府，也有更多的可能去享受自己的人生。

至于封靳寒……外室？

陆萱灵心下涌起一股淡淡的悲凉。

曾经的海誓山盟，到如今竟是如此不堪。

封靳寒当初的爱意，真是……让她迷了眼。

如今，也是该清醒的时候了。

陆萱灵看着欢欢忙前忙后的模样，不由上前一起收拾。

欢欢惊了一下：“王妃娘娘，这样的杂事，奴婢来做就是。”

陆萱灵轻轻拍了拍她：“以后，不用再叫我王妃娘娘了，我也不是。”

“这些事，日后自然是要一起做的。”

她坦坦荡荡的模样，让欢欢不由鼻酸。

陆萱灵耐心收拾着，王府的金银细软她都没动，只有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她倒是收的好好的。

这是她亲娘在她小时候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聆风阁内忙忙碌碌，绍年楼里却气氛沉寂。

封靳寒坐在书案后，看着跳动的烛火，眼神冷冽。

“她收了和离书，可有异样？”

站在他身前的影卫顿了顿，低声道：“并无。”

封靳寒攥了攥手，冷笑一声。

“外面的院子找好了吗？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

“她喜欢静，周围的街坊要找家世清白的，别有什么鱼龙混杂的人夹杂其中。”

“对了，派两个影卫过去当小厮，护卫她的安全。”

封靳寒絮絮叨叨的说着，越说影卫脸色越怪异。

既然如此挂心王妃，又何必摆出这幅盛气凌人的姿态。

这般桩桩件件都考虑到，真的将王妃当外室？

或许是影卫的脸色太过诧异，封靳寒终于止住了嘴。

心里不由腾起一股莫名的恼怒之意。

他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本王还有事情要办。”

影卫从善如流的退下，知道主子太多的情绪，也是件难办的事情。

影卫站在门口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