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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她问什么我说什么。”叔母说。

　　“那怎么会吓得晕过去？”

　　谢清秋醒来时，正听见他们在争吵。

　　“别吵了，”谢尉迟说，“清秋醒了。”

　　“醒了？”

　　谢清秋缓缓睁眼。

　　又是熟悉的天花板。

　　扭头去看，燕时绥，谢尉迟，爸妈，叔母……

　　每个人都在。

　　太好了。

　　“怎么不说话？”燕时绥问。

　　“我怕这一切都是梦，我一说就碎了。”

　　燕时绥握上谢清秋的手：“怎么会呢……”

　　他手心温暖，与她交握，温度似乎顺着指尖传入我的心。

　　郁结的沉闷一扫而空，她看着床前的人，只觉慰藉。

　　……

　　“叔母说骗我，是怎么回事？”

　　谢清秋坐起，看着胳膊上的伤口，问。

　　燕时绥神色一僵，低头说：“确实是骗了你。”

　　“根本没有什么含光叶，你最开始喝下的药，只是致幻的。”

　　她眉头一皱，想到那些梦：“所以我才做了那些梦……”

　　“什么梦？”燕时绥追问。

　　谢清秋抿唇，故意不看他，问：“然后呢，我还是换了血？”

　　燕时绥见她不看他，只好老实交代：“是。”

　　他露出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说：“我与谢尉迟一起给你换了血。”

　　“那你们怎么……”谢清秋震惊看着他。

　　之前说，忘忧蛊需要的血量巨大，难道他们二人平分后，就可以了吗？

　　“是叔母……”燕时绥说。

　　叔母冷哼一声：“这个时候想起我了？”

　　“叔母，您跟清秋解释一下吧，我说不清。”燕时绥讨好道。

　　谢清秋疑惑地看向叔母。

　　“您不是说没办法么，怎么……”

　　“他们找来的人给了我灵感，”

　　叔母解释道：“只要护住心脉，再引出忘忧蛊，就能减少很大一部分损耗。”

　　“你喝的那碗药，不仅是致幻，更是护住心脉的。”

　　谢清秋看着叔母，问：“那您之前为何不告诉我？”

　　“这招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叔母严肃道，“当时我也没有把握，只能试一试。”

　　“现在看来，是我赌对了。”

　　叔母看着谢清秋，眸光闪过一丝欣慰：“大家都活着，简直不能更好了。”

　　她点点头：“都活着，太好了。”

　　燕时绥闻言跟着点头，“确实，活着太好了。”

　　谢清秋见他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骗我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点点他的脑袋，心中恼怒。

　　燕时绥又低下头，拿出他惯用的撒娇手段，从上目线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清秋，我错了……”

　　他一双黑眸湿漉漉的，像是闯了祸的小狗在等待主人的原谅。

　　叔母挑眉撇嘴，看着他这么大一个人还耍这些小孩子手段：“啧啧。”

　　燕时绥倒是不觉丢脸，反倒再接再厉地凑近，说：“对不起。”

　　叔母再看不过去，转身出了房门。

　　谢清秋被他看得心间一颤，却还是气他不顾自己的身体。

　　于是梗着脖子，伸出手将他脑袋挪走。

　　刚想说话，房门就被人敲响。

　　“姐姐。”

第37章

　　是谢尉迟。

　　谢清秋脸色一僵。

　　燕时绥皱了皱眉头，小声嘟囔：“我怎么把他忘了。”

　　谢尉迟又敲了敲门，声音沉稳：“姐姐。”

　　“进来。”

　　谢尉迟推门而入，看见燕时绥时，视线微不可查的一愣，又恢复了正常。

　　“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谢尉迟看着她。

　　面前男人脖子上又戴上那熟悉的颈环，与谢清秋记忆中的少年模样重合。

　　忘忧蛊已解，他带给她的伤痛随着熟悉的面容而苏醒。

　　心头涌上强烈的恨，可目光扫到他胳膊上的绷带时，她又恨不下去。

　　她与谢尉迟之间的事，早成为一笔经年烂账。

　　剪不断，理不清。

　　“你先出去吧。”谢清秋对燕时绥说。

　　燕时绥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转身出了门。

　　门关上。

　　“骗了你，对不起。”谢尉迟坐在床边凳子上，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她一愣。

　　“你也救了我，扯平了。”谢清秋找回理智，看着他手臂上的伤，说。

　　谢尉迟摇了摇头：“忘忧蛊与情蛊，也是我的错。”

　　他看向她，眸光冷淡。

　　“你……”她心中疑惑，谢尉迟之前不是咬死自己没错吗。

　　怎么去了一趟苗疆，就想明白了吗？

　　谢尉迟垂下眼睫，声音冷淡。

　　“我不该喜欢你，也不该给你下情蛊。”

　　他周身气势变了，虽然一如既往地冷，却不是往日盛气凌人，更像是高山之巅的雪莲。

　　凡俗情欲对他而言，像是亵渎。

　　谢清秋正奇怪自己竟然会这样想，就听见他说：

　　“你说的对，占卜的结果不可信。我应该相信自己的心。”

　　“啊？”她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她竟然能听见谢尉迟的检讨。

　　谢清秋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谢尉迟好像完全不需要她搭话，他自顾自地说：“现在，我的心说，不爱你了。”

　　“我们两清了，我会做好弟弟，祝你幸福。”

　　说罢，他转身便走。

　　只留她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谢清秋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清晰的传来。

　　这不是梦。

　　谢尉迟刚出去，燕时绥便进来。

　　他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情，犹豫了半天，说：“要不要给你倒杯水？”

　　谢清秋抓着燕时绥，问：“谢尉迟撞邪了吗？”

　　“怎么？你也觉得他不对劲？”燕时绥追问。

　　“也？”她看着他，问，“什么叫也？”

　　“叔母也说他不对劲。”燕时绥皱眉看她。

　　谢清秋心中升起疑惑，继续问：“叔母还说什么了吗？”

　　燕时绥摇了摇头：“叔母说他做得好。”

　　“做得好？”谢清秋心中疑惑更深。

　　这是什么评价。

　　谢清秋按下心中的疑惑，看着燕时绥湿濡的眼，问：“怎么？”

　　“你是不是不生气了？”面前男人明明站起来比她还高一个头，却偏偏缩成小小一团，蹲在床头，可怜的看着她。

　　从谢清秋的角度，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如同振翅欲飞的雨蝶。

　　她再生不起气来。

　　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说：“我不是气你骗我，是气你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燕时绥，我没那么重要的。”

　　燕时绥却将她的手拿下，握在手中：“不是的，你比我重要。”

　　“你……”她还要说什么，左手无名指却被一个圆环套进。

　　“因为你是我的爱人，将与我相伴一生。”

第38章

　　无名指的戒指已经戴了半个月了，每次看到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谢清秋举起手，对着阳光看那枚戒指。

　　戒指很低调，简单的素圈，一颗钻石镶嵌其中，内圈是我们名字的缩写。

　　越看越觉得喜欢。

　　肩膀突然一沉，一只手与她的手十指相扣：“在想什么？”

　　燕时绥从身后环住她，低沉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在想，你怎么这么会挑，戒指非常好看。”她握紧他的手。

　　阳光中，两枚相似的戒指闪烁着相同的光芒。

　　燕时绥听见她的夸奖，臭屁道：“那是当然！”

　　谢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