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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明了就是在为难顾砚衍，约会没有时限，如果刻意拉长时间，能让他等上一天。

她看了一眼顾砚衍，他应该会知难而退吧？

却不料，顾砚衍沉默了片刻，竟然点头答应了：“好。”

“……”

慕枫也很意外，但话都这么说出去了，也不能收回来。

“行。”

他不再看顾砚衍，拉着颜惜灵安然坐回位置。

“那我们继续吃饭吧，你不是想吃火锅吗？我们吃火锅吧！”

慕枫期待地盯着咕噜噜冒泡泡的锅，上面飘满了红油和辣椒，香气扑鼻。

颜惜灵这一看，才发现不对劲：“怎么上了一个麻辣锅底？”

她抬手就要叫服务员换一个锅底，被慕枫拦住了。

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弯：“你喜欢吃辣的，我要试试你喜欢的。”

她恍惚了一瞬，过去都是她迁就顾砚衍的胃口。

如今慕枫却在迁就她的口味。

似乎一段感情里，总是更爱的那个人在迁就。

酒足饭饱，慕枫又提出去逛街。

顾砚衍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颜惜灵看得拧紧了眉，却听见慕枫说：“他要跟着就跟着吧。”

他挑了挑眉，突然觉得让情敌看着他们甜蜜，也不失为一种折磨方式。

接下来，慕枫故意制造一些亲密的肢体触碰。

颜惜灵知道他是故意想气顾砚衍，有些无奈。

但想着顾砚衍可能被气一下就走了，也没有抗拒慕枫的触碰。

可她没想到，顾砚衍居然一直跟在后面。

看着他难过的神情，颜惜灵心里好像堵着什么，憋闷得慌。

他自虐似的看着两人亲密无间，有说有笑。

顾砚衍的目光始终锁在颜惜灵脸上，慕枫似乎说了什么，逗得她开怀大笑。

她好像跟自己在一起，从来不会这么放松，这么开心。

吃过晚饭，颜惜灵突然出声：“今天就先到这吧。”

慕枫眸色一暗，点点头：“好。”

她心软了。

他们走到楼下，停住。

顾砚衍走了过来，声音干涩沙哑：“现在可以了吗？”

颜惜灵有些不是滋味，心里酸酸胀胀的。

或许是看顾砚衍太苦涩了，慕枫第一次心满意足地走了，走时还哼着小曲。

她看向面前的顾砚衍：“说吧，你想聊什么？”

他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和渴求。

“惜灵，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第29章

人为什么总要在失去以后，才想要改变、想要挽回？

颜惜灵冷眼看着他：“那得看你怎么做了。”

顾砚衍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坚定：“我会让你看到的。”

大概他真的有去行动。

先前被顾砚衍起诉的那些账号里，不乏一些粉丝量很大的博主，这些天都陆陆续续在微博上，老老实实的艾特她道歉。

但显然也有人不服气，表面上道歉，背地里又鼓动粉丝来骂她。

颜惜灵懒得看，选择性地翻了翻评论区。

一条评论映入她眼帘：【也挺好的，互联网工作到底会被舆论影响，还是这样自由。】

她愣了一下，看了眼这个评论的ID，单一个大写字母‘Z’，是她一个老粉。

原来也不全是不看好她的人，也有人自始至终都站在她这边。

颜惜灵点了个赞，对方似乎也在线，很快给她后台发了条私信。

Z：【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回答：【还好。】

想了想，又敲下一句：【你怎么还在关注我啊？】

之前的事一出来，很多人都脱粉回踩了，后面她也没有任何澄清，还被封了账号。

还关注她的大多是不怎么看微博的用户，亦或是僵尸粉。

下一秒，一条消息弹出来：【因为我相信你，你值得被更好的对待。】

颜惜灵很少感受到陌生人的善意，尤其大多数人认识她，也是因为她跟顾砚衍的事。

她不自觉地弯了弯唇，有些感动：【谢谢。】

……

这天，颜惜灵收到了一张邀请函。

是一个商业性质的宴会，邀请的都是豪门望族，亦或是各行各业的大佬。

她穿得很简单，又不是跟着谁进来的，看着并不起眼。

只有少数人知道她跟顾家的关系，但他们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奇怪，颜惜灵不明所以。

有人指了指一个方向，提醒了一句：“那边……呃，你自己去看看吧。”

直到挤进人群，听到了一个尖锐刻薄的女声。

“她？原本哪够得着咱们这种阶层。还不是有个好爹，救了顾家那位！”

她越听越不对劲，这儿还有第二个顾家吗？

所以，这是在说自己？

那人说得起劲，转过身来，颜惜灵得以看清她的脸。

竟然是当初那个差点成为顾砚衍妻子的女人！

她不经意间跟颜惜灵对视了一眼，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慌张。

可又注意到她身边没有人，顿时起了坏心思，指着她扬声道：“哟，本人在这呢！”

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就说她心机很重，被接到顾家当千金大小姐还不够，还想做顾家掌权人的太太！”

“当初听我说顾砚衍结婚了会不要她，嚯，她干脆就自己嫁给顾砚衍！”

颜惜灵僵住了。

前面说她贪图荣华富贵，她可以不在意，因为她从来没这么想过。

可后面却是误打误撞，将她深埋心底的阴暗心思揭露在明面上。

就像阴沟里的老鼠，陡然被暴露在阳光底下，人人喊打。

仓皇、无措。

见她不说话，苍白着一张脸，王慧美更加得意。

身边的人拉了她一下:“行了，少说点，再怎么说她还是顾家的人……”

这是暗暗提醒她身后还有顾家。

王慧美一听不乐意了:“顾家的人又不会来，何况当时闹成那样，他们还会帮她吗……”

下一刻，顾砚衍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眸光幽冷地盯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第30章

顾砚衍将颜惜灵护在身后，先安抚了她一句：“惜灵，别怕，有我在。”

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只要站在她面前，就让她仓皇无措的一颗心安定下来。

“嗯。”颜惜灵低低地应了一声。

顾砚衍这才转过头，敛了温和，凌厉又带有警告意味的目光扫向王慧美，她瞬间闭了嘴。

“我们是因为相爱才结婚，请不要妄加非议！”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本就是别人的家事，顾家的掌权人都出来正名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其他人本就是听个八卦，谁也不想真的得罪顾家。

围观的人群散去，也没人再敢用异样的眼神看颜惜灵。

他再一次站在她面前，保护了她，不管怎么说，都应该道一声谢。

颜惜灵抿了抿唇：“谢谢。”

顾砚衍神情很认真，眼眸里溢出一丝自责：“本就不该让你承担这些莫须有的骂名，是我做的不好。”

原来当时顾砚衍虽然没说什么，但却记住了王慧美，断了跟他们家的合作来往。

她怀恨在心，始终觉得是颜惜灵吹了枕边风。

哪怕颜惜灵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他承诺道：“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

颜惜灵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宴会结束以后，顾砚衍提出要送她回家。

大概是怕她反感，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想我送，我可以叫司机过来……”

顾砚衍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翼翼过？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才刚刚帮了自己，颜惜灵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用这么麻烦。”

顾砚衍薄唇微扬，这就是答应的意思。

颜惜灵坐上副驾驶，顾砚衍习惯性地俯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两人靠的很近，几乎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颜惜灵靠在椅背上，突然问：“小叔，你怎么会过来？”

她记得他一向是不喜欢参与这些宴会的。

至少顾家人从来不参加。

王慧美正是清楚这点，又知道顾家人跟她关系破裂，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顾砚衍握着方向盘，直视着前方，似乎很认真在开车。

他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天气真好一样寻常。

“因为你在这。”

“我想见你，惜灵。”

这两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情话，或许他就是在说情话。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奇怪。

颜惜灵盯着他的脸。

顾砚衍总是给她一种割裂感，他的行为他的话总是很动人，可他的神情他的语气又无比冷静，似乎没什么感情。

他好像永远在压抑自己的感情，让人想撕碎他平静的伪装。

车程不远，黑色的迈巴赫在公寓楼下停住。

颜惜灵刚下车，慕枫笑眯眯地走过来牵住她。

对着车内的顾砚衍道：“麻烦小叔送惜灵回来了。”

这个称呼听得颜惜灵嘴角一抽，她下意识去看顾砚衍的表情。

他的脸庞隐匿于阴影之中，神色晦暗不明。

顾砚衍没理慕枫，只是看着颜惜灵：“有空回老宅看看爸妈。”

第31章

这句是提醒颜惜灵，但似乎也是在暗暗提醒慕枫，他们还有一层夫妻关系。

迈巴赫渐渐远去，颜惜灵收回视线，侧头看向慕枫。

“你不是在忙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双目灼灼地盯着颜惜灵：“想你了。”

慕枫虽然每天都有在微信上跟她聊天，但他们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两人再见面时，慕枫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颌线比之前更加清晰了。

他好像变得成熟了不少。

颜惜灵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