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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出三个字：“压天牢！”

第20章

　　张曼暄心中一慌，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上官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去！”

　　上官景面色阴沉地看着癫狂的张曼暄，不再言语。

　　他一挥手，立刻有侍卫上前将张曼暄拖走。

　　被侍卫扣上的瞬间，张曼暄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她又软了脾气，连声请求：“修哥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上官景不为所动，反而看上去更为冷厉。

　　张曼暄知道上官景已经下定了决心。

　　上官景有多狠，她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想过会用到自己身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个例外。

　　见再无回转余地，她索性也不再伪装，眼中露出癫狂之色。

　　“上官景，你就是个蠢货！你被我耍得团团转，还自以为很聪明！”

　　“都是因为你瞎了眼，才害死了张汐羽，现在装什么深情！”

　　“现在她死了，而且死前也成了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这也是她活该。”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根本就不配拥有感情！”

　　“你的存在就是个笑话，整个天下都在嘲笑你！”张曼暄疯狂地骂着，用尽各种恶毒的语言。

　　她的嘴一刻也没有停歇，仍在不停地咒骂，身子也在不断挣扎。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她内心的恐惧。

　　在经过上官景的瞬间，她的恨意不加掩饰。

　　“害她最深的人是你，你现在后悔，凭什么独善其身！你也应该受尽折磨！”

　　张曼暄的言语让上官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哪些被他极力所掩盖的东西，却被张曼暄轻易揭开。

　　自从他知道自己错怪张汐羽后，每一个夜晚对他而言都像是一种煎熬。

　　张汐羽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梦里。

　　每一刻都在提醒他，他所犯下的错。

　　张曼暄离开后，上官景又坐了很久。

　　心思惶惶，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想睡，却不敢睡。

　　他叫来一壶酒，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情绪。

　　酒醉时，他总感觉张汐羽还在他的眼前。

　　他往前伸出手，轻声唤道：“汐羽……”

　　在触及来人时，他的手又猛然一缩。

　　最后残存的清醒告诉他，不能碰。

　　碰了，张汐羽就要从他面前消失了。

　　他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她，心脏处翻江倒海，可眉眼却柔和异常。

　　可不过半晌，张汐羽还是消失了。

　　“别走。”上官景往前一步，可面前只剩下宫殿烛火投射下来昏黄的光。

　　上官景借着酒意，来到了金华殿。

　　这是自打张汐羽死后，他第一次重新回到这里。

　　里面的东西还是如之前一样，可是却还是显得空荡了几分。

　　上官景定定的看了一眼书案上张汐羽留下的东西。

　　说是张汐羽的，却也不尽然。

　　准确来说，这是上官景送给她的。

　　悬崖那日之后，他的心态就变了不少，试图用送东西的方式来缓和一些两人的关系。

　　也希望转移一些张汐羽的视线，让她不要一直想着求死。

　　他走过去，将一个香包拿起。

　　这香包有安神的作用，催人入眠。

　　只是上面只有草药的清香，寻不到半点被人碰过的样子。

　　可上官景却将香包放在手心，假装张汐羽曾经也成这般做过。

　　这样一来，似乎又想是在双手向握了。

　　上官景拿着香囊来到床边，和衣躺了上去。

第21章

　　接触到的瞬间，属于张曼暄的气息扑鼻而来。

　　那一瞬间，他才觉得有片刻心安。

　　他将香囊举在眼前：“是不是，人只有失去才会后悔？”

　　上官景问着，想寻求一个答案。

　　是的，他后悔了，苦痛，丝丝缕缕织成一张网，将他的心捂得无法喘息。

　　“汐羽，我错了，我想你了。”不知不觉，眼角一滴泪沁出。

　　他用手擦了擦，湿意化为冷意，直直凉入心底。

　　夜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第二日上朝之事，那群大臣旧事重提，说要上官景另立新后。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后位空缺已久，臣等望陛下早日立后，以安社稷。”

　　“后宫之事关乎皇家血脉延续，臣等恳请陛下尽快立后，以保皇嗣昌盛！”

　　上官景冷眼看着底下的人，久久无言。

　　这些人的想法她不是不知道，无外乎相将自家女儿送进来，以固家中实力。

　　可他不愿，他的皇后只能有张汐羽一人。

　　不然他也不会在当初未查明真相时也依旧要册封她为后。

　　这个念头冒到脑海里的还是，上官景又怔了一下。

　　他突然发现，原来那个时候他就没那么恨了。

　　他的心比自己更快一步知道自己的感情。

　　想起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他眼睛合了起来，片刻才重新睁开眼睛。

　　台下的大臣依旧说着立后。

　　上官景冷声打断了他们：“皇后既去，朕亦不再立后，此乃朕之决断，日后莫要再提。”

　　默了片刻，他才继续道：“传朕旨意，皇后张汐羽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予心深为痛悼。”

　　“加之谥号，谥曰‘端敬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

　　圣旨下来之后，整个皇宫都开始忙碌起来。

　　白色的帷幔、素色的绸缎挂满了金华殿。

　　白色的灯笼在风中随风轻轻摇摆。

　　宫人将最后一个灯笼挂上的时候，看着身边另一个装着素白的人轻声说道。

　　“皇上对皇后还真是深情啊，这次丧礼可是十分隆重。”

　　“是啊，听说皇后入殓之后，还要不断地举行法事和吊唁活动!一表圣上的思念之情。”

　　两人聊着，可旁边一个小宫女却突然说道：“但是，我之前听闻圣上对皇后特别差……”

　　她还没说完，那两人便捂住了她的嘴。

　　“当今圣上也是你可以议论的！”

　　她们眼神四处漂着，只怕引火上身。

　　之前上官景和张汐羽的事情，宫人皆知，但后来上官景的变化她们看在眼里。

　　怎么会去再触这个眉头。

　　且不说葬礼，之前先皇死，新帝登基时，原本是要再改国号的。

　　之前事务繁杂，上官景似乎忘了这件事一般。

　　可不知为何，自打张汐羽死后，他却突然下旨，说保留国号。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也不敢过多猜测。

　　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可不想徒惹什么事端。

　　……

　　是日，皇后大葬。

　　天还未亮，仪式便已开始。

　　冥币如雪，白练遮天。

　　众人披麻戴孝，脚踩白鞋，满头白花。

第22章

　　上官景在灵牌前烧上了三炷香，躬身拜了拜才起棺。

　　张汐羽早已吞噬在那大火之中，没了尸首。

　　但上官景还是固执地要以棺木送行。

　　亲手学着做了个张汐羽模样的纸人后，上官景将她放了进去。

　　依照俗例，应是龙撵在前，棺木在后。

　　可上官景偏生要打破旧俗，与棺木并驾而驱。

　　自打张汐羽死后，上官景离经叛道的事情做得多了去了。

　　众人知道他的雷霆手段，也不敢再去多说什么，只能听着安排做事。

　　上官景坐在龙撵上，视线却一直看着身侧的棺木。

　　“汐羽，你说，这像不像我们婚礼那日，我们一起并肩而行。”他轻声呢喃着，眼里竟是有些癫狂之色。

　　明明眼前是缟素一片，可在上官景的眼里却成了一片红。

　　脑子里，是张汐羽第一次与他成亲时的画面。

　　十里红妆，满城繁花失了颜色，她一身嫁衣如火凤冠霞帔。

　　精致的面容在红妆的映衬下越发娇艳动人。

　　纵使那时他心中怀着恨意，可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的心脏还是会为她疯狂跳动。

　　只是那时候的他，以为这只是一时的悸动。

　　以为这是为自己复仇之路敲响的鼓点。

　　他有些恍惚的想，如果那时，他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

　　没有做那一切，他们是不是会一直在一起。

　　只是可惜，他们拜了天地，却也只是拜了天地。

　　身边整齐的脚步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上官景听着周围的声音，感觉很近，又好似离的很远。

　　呼吸似乎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好似空气不能完全进入肺中。

　　心脏被刺激的疼痛起来，有如一双手在心口弹起琵琶。

　　大红的喜服又重新变成了一份素白，他将视线再次落到棺木之上。

　　“汐羽……”对不起。

　　棺木缓缓前行，上官景的思绪也越飘越远。

　　行至半途，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雨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