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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元丹，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先前情急之下的那个吻，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师父……”

宋清隽还没有说什么，阮舒却像只跳脚的猫开口解释，“你别误会，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将元丹给你。”

“师父可记得徒儿先前说过的话？”

“……不记得了！”

阮舒自欺欺人，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步错了，宋清隽怎么会突然间恋爱脑起来。

“师父难道不明白我做这一切的心意吗？”

宋清隽眸色黯然，他以前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可是就在方才，他想明白了。看不顺眼周应淮，害怕师父抛下他，想要和师父永远在一起……这些证明他喜欢她。

可是，他的师父却不知道，又或者不想知道……

他垂眸，可是怎么办呢？他好想让师父知道他的心意，他真的很喜欢她。

他忽然伸手抱住了阮舒，低下头笨拙的在阮舒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现在你明白了吗？师父。”

阮舒呆住了，立刻后退，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知道。”

她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老鼠，四处张望着逃生的出口，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个、这个你可能被那个蜃妖迷惑住了，还没有清醒过来。你的这些举动都是不理智的，这次我就当你在说胡话，下次绝不能这样了。”

她说完，立刻就要溜走，然而脚上缠住了根粗绳样的东西，“你、你！”

阮舒指着脚腕上粗壮的尾巴，惊慌的舌头都打了结。他什么时候变出尾巴的？太可怕了！

宋清隽浅蓝色的眼睛变得浑浊，他缓缓地走近阮舒，同时尾巴上也使了力气，阮舒惊恐地发现自己被拖了回去。

“你、你放开我！”

阮舒张牙舞爪，宋清隽一把搂住她的腰，嘴角勾起一个罕见的邪笑，“师父，我很清醒，装糊涂的人是你。”

他说完，拖着阮舒的脑袋，再次俯身吻了下去。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山雨欲来……

阮舒目光呆滞，彻底放弃了挣扎。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粉饰太平了。

——

“计划就是这样，”阮舒指着鲛族族长的画像，“在蜃族公主面前，我们很容易就暴露了。先将月息控制住，你来假扮月息，骗出宝物即可。”

“那该如何控制住月息？”

阮舒皱起了眉，“用美人计，我扮成蜃族公主的样子，让他喝下软筋散，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计划初具雏形，她舒展了眉头，却发现腰间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只手，“做什么？把手松开！”

“师父，徒儿不想你冒险。”

“那就你来做蜃族公主。”

阮舒翻了个白眼，把他从琼海带回来到现在，哪一回没冒过险？宋清隽这句话就是屁话！

宋清隽也知道这句话毫无意义，可是他就是想把自己心里想说的都告诉师父，好让师父明白在他心中是有多么重要。

阮舒哪懂宋清隽心里这么多的小九九，她只觉得徒弟现在特别的粘人，她难以接受。以前那个样子不好吗？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对宋清隽也是有那么一点好感的，虽然平时总是让她头痛，从她好几次险些失去宋清隽的经历来看，这个徒弟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普通范畴……可是天道才不管她的这些小心思呢！她也无暇去理清自己对宋清隽到底是什么想法，她原本只想着快速将宋清隽送到仙界，其余的事情她从未考虑。

那些事情，只有她真正能活下去了才会想吧！她现在，可是在生死一线拼命地挣扎呢！宋清隽还在生死一线，她哪有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宋清隽，”她难得郑重地喊了他的全名，“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只希望能尽快鲛珠和护心鳞救你的命。”

“可是师父，你刚才明明……”

“刚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先把当务之急解决掉吧。”

宋清隽不再说话，阮舒也没有理会，独自走到一旁打坐为明天的行动做好准备。

——

蜃族公主大婚，鲛族做了充分的准备。珍珠、琉璃、玛瑙、夜明珠……各色宝石，绫罗锦缎摆满整整五个房间，很有人间嫁娶的热闹氛围。

阮舒带着面纱藏在人群之中，等候着迎娶的喜轿抬出大门，估摸着时间半道截了喜轿，让宋清隽扮成新娘的模样，进了鲛族族长月息的宫殿。

下轿的时候，阮舒扮成侍女，小心地牵着宋清隽的手，跟随喜婆进了月息的寝室。

妖族的婚礼没有人间那么婉约，省去了叩首证婚，直奔主题。阮舒心中直呼奔放，警惕地打量着寝室的布局。

“公主来了。”

月息身着红装，绿色的眼睛里盈满着温柔，他恭敬地牵走了新娘，走到喜桌边时就准备掀开她的盖头。

阮舒心中一跳，立刻上前拦住了月息，“族长，我们公主说了，要想拿到宝物，必须喝满八杯姻缘酒。喝完之后，不仅宝物是你的，公主也是你的。”

月息侧首看了以前公主身边的小侍女，模样标志，能说会道，笑了，“你们蜃族还有这样习俗？”

“是。”

阮舒敛眉垂手，乖巧的后退到喜桌上拿起酒壶。捏着袖子拎起酒壶，暗中将软筋散和姻缘酒混在一起倒了整整八杯。

她将酒递给宋清隽，宋清隽将酒递到月息嘴边，低低喊了一声“夫君”。

月息笑了，接过酒一饮而尽。

整整八杯，待他喝完只觉得浑身发软，忽略掉身体的异样，他温柔地问，“现在，公主能将宝物拿出来了吗？”

阮舒挑眉，“在族长眼里，这两个宝物竟然比公主还要重要？大婚之时不问佳人，反问嫁妆，实在是让人寒心！”

“你这侍女反倒比公主更加能说会道，我怎么没在蜃族见过你？长得模样倒是俊俏。”

月息说着就要伸手摸上阮舒的脸，阮舒下意识后退，没想到宋清隽的手已经抓住了月息的手腕。

“娘子，你这手上的力气倒是很大。”月息使了使力挣脱不开，渐渐地察觉到了ᴊsɢ不对劲，立刻变了脸色，“你不是蜃族公主！”

“哼！”

宋清隽冷笑一声，反手一拧将月息按在喜床上。红色的盖头失去束缚滑落下来，宋清隽捡起盖头将他团成团堵住了身下人的嘴。

月息的余光瞥见宋清隽，脸色大变。

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红绡呢？宝物呢？

阮舒慢条斯理地走到喜床边，手中多了根红色的绳子。

宋清隽皱眉，“你想留活口？”

阮舒愣住了，“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他与蜃族红绡同流合污，必然不是好人，这样的祸害不如解决了他。况且他色欲熏心，方才竟然想要调戏你，难道不该杀吗？”

“这……”阮舒有些迟疑，“就算是妖族也有心地善良的，如今他是好是坏还不确定，而且师兄说过，凡事谨慎小心，不可莽撞行事……”

“你这是想听你师兄的话？”宋清隽心中不悦，“如果你师兄说错了怎么办？”

“不可能，师兄说的话总归是有道理的。”阮舒信誓旦旦，“我们先将他捆上，如果他真是恶妖，为师会亲自杀了他，不用你出手。”

阮舒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宋清隽虽是不悦，也只得冷哼一声接过绳子去捆月息。

阮舒心中松了一口气，杀人造孽的事哪能让宋清隽做啊？万一他杀了无辜之人，升仙之路岂不是毁于一旦了！她之前就错杀了前男主，这种事情她最有感触了！

月息见两人当着他的面谈论杀不杀他的问题，丝毫没有顾忌，心中大怒，可恨四肢无力，只能像是货物那样被捆了起来。

“你瞪着我作什么？”

宋清隽心中不快，狠狠踹了一脚月息，将他踢进床底。阮舒总是听时谕的话，在她心中，时谕的地位比他宋清隽高多了。

一旁的阮舒看见了，抖了抖身子不敢说什么，宋清隽怎么脾气这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