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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她死了，过去的商瑾序也早就不在了。

“我就算永远只能以灵魂示人，也不会承你这份情。”

“你很想让我活过来吗？”她抬手，轻轻抚在商瑾序脸上。

她什么都触不到，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商瑾序殷切看着她，像是渴求的信徒。

“可是商瑾序，不会每一件事都能如你所愿的。”

这是她对商瑾序的惩罚。

永远的惩罚。

而她自己，却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商瑾序感受不到她，却仍然觉得脸上一热。

他多希望，温慕初靠近他时，他真的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只是现在，所有的可能都像他面前的碎片一样。

再也不可能了。

他还能做点什么？

他还能做些什么，让温慕初活过来。

“温叔徐姨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他们，当初他们被带走，真的只是因为接受调查。”

“我向你保证，为他们举行葬礼后，一定会揪出真凶。”

商瑾序的解释一再迟到。

终于在她父母都离开之后，来到她面前。

温慕初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她紧紧按住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应该拥有更合理，更完整，更幸福的人生。

可这一切，全都毁了。

被她最爱的人，亲手毁掉。

温慕初看着商瑾序，眼中含泪，一步一步后退。

直至转身离开。

她无法原谅这样的商瑾序。

更无法原谅曾经的自己。

……

大院半年内已经连续办了两场丧事。

而这一次，是为已故的温慕初的父母。

在阴雨绵绵的天气里，温父温母的葬礼，由商瑾序一手操办。

至此温家，彻底的在九泉下，一家团聚。

第26章

那些因为商家而对温家有所回避的人，都因为商瑾序做了主丧人，而纷纷到场。

阴风细雨中，温慕初站在人群以外。

她冷眼看着商瑾序，和像在上次商伯父葬礼上那样，向所有来祭奠的人回礼。

他把自己当做爸妈的儿子？还是女婿？

温慕初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样，她都觉得荒唐可笑。

他们一家人变成这样，全都拜商瑾序所赐。

他一切安好的模样，让温慕初觉得恶心。

雨越下越大，商瑾序看到温慕初，很快举着伞走向她。

温慕初却只往雨里躲。

商瑾序眉心紧拧，担忧不已。

“慕初……”

温慕初却讥讽他：“这里这么多人，你要告诉他们你疯了吗？”

“我……”

他突然走到人群外本就奇怪，要是还给空气打伞，别人看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猜测。

可他又不能眼看着温慕初这副样子。

他紧握伞柄的手上还绑着纱布，看起来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和半边身体，都让他看起来可怜不已。

温慕初望向他，冷情道：“为我爸妈披麻戴孝，是你应得的，你就该向他们忏悔。”

商瑾序嘴唇颤抖，忽地觉得，他和温慕初好像调换了处境。

他曾经，也是这样冷漠待她的吗？

那时的温慕初，也像此刻的他一般，心这么痛吗？

他过去，真的就这么大错特错吗？

“只要你愿意原谅我，忏悔一辈子，我也决不推辞。”

温慕初却连看都不看他：“你要忏悔，就向我爸妈去忏悔吧。”

她从伞下离开，头也不回跑入雨中。

商瑾序正要跟上去，又被人叫住，只能先作罢。

他回头，容安宁已经到了他跟前。

“之前你好久都不愿意见我，我只能趁着今天来找你。”

容安宁眼睛红红，满脸委屈：“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和我道歉？”商瑾序看到不远处的容母，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容安宁未必真的觉得自己错了，现在只不过是被容母逼着道歉，为了缓和今后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罢了。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你应该和温慕初道歉。”

温慕初才是那个被她陷害的那个人。

如果容安宁当初没有对温慕初动歪心思，他就不会一起遭到绑架。

温慕初也不会因为被绑架而受到刺激失语。

她原本应该有更tຊ美好的人生。

“可慕初……”

“可她已经死了？”商瑾序冷睨着她，“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她出事之前，是你告诉她叔叔阿姨的具体地址。”

温慕初在知道具体地址后，才会不管不顾的上了高速。

车子在途中发生意外，她才被着急追上去的自己撞到。

如果当时他的叮嘱，所有人都好好做到了，那温慕初也不会发生意外。

温慕初再怨恨他，至少她还活着。

而不是成为灵魂，让他再也无法触碰她。

容安宁揪着衣摆，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欲盖弥彰道。

“可慕初已经死了，我再道歉她也听不到了。”

商瑾序却突然道：“谁说她听不到？她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

第27章

容安宁脸上的表情很快僵住，在商瑾序居高临下的目光中，她的表情一点一点裂开。

虽然她不想相信，可之前的经历却让她不敢不信。

她也觉得温慕初就在大院，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监视她。

之前她明明听到温慕初的声音，可妈妈说都是她听错了。

容安宁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商瑾序还有些意外。

他挑了下眉，以为容安宁也要说自己能看到温慕初。

他正惊讶于为什么容安宁也能看到温慕初，却听见她说。

“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我也觉得我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可是我看不到她。”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你也能听到她？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容安宁第一次知道身边还有其他人能听到温慕初的声音，就算对方是和她说过重话的商瑾序，她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紧贴着商瑾序，求助般拉住他的袖子。

却被商瑾序甩开。

“瑾序……”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温慕初知道当初绑架案的真相。

害怕温慕初知道所有的事情，最后来找她索命。

她还这么年轻，她没必要给温慕初赔命。

妈妈说得没错，温慕初死了只是她运气不好，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商瑾序冷冷退开一步，强调般问她：“她和你说过什么？”

“她有没有因为当年的事，埋怨过你半句？容安宁，温慕初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容安宁一噎，接不上话。

很快她眼中只剩一片惊恐，仅抿着的唇瑟瑟发抖。

商瑾序只看到她脸色越来越白，没过多久，她竟然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混合着雨水泥水的青草地，容安宁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被泥水沾染，脏乱不已。

最先发现这情况的是容母，她很快跑了过来，甚至顾不上自己打伞。

商瑾序则是在她想要朝自己求助时转身就走，只留下无情冷硬的背影。

这是容安宁欠温慕初的，他替温慕初讨了。

容母说不得他什么，只能招呼其他人帮自己把容安宁带走，送去医院。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葬礼的顺利进行，葬礼结束后，商瑾序亲自送走所有人，又回到温父温母墓前。

“温叔，徐姨，我一定会找出凶手。”

话毕，他又抿了抿唇。

“我也一定会再找到复活慕初的方法。”

……

温慕初从葬礼回家后，就一直闭门不出。

直到大院重新热闹起来。

她需要睡觉的时间很少，但还是需要像活着的时候一样休息。

这天，她刚睡了一个长时间的觉，还没完全醒，就听到大院里一阵嘈杂声。

吵闹不已，温慕初从梦中醒来，很快去到门边，看发生了什么事。

院子里正在摆置祭坛，印着八卦阵的旗帜高高竖起，围出了一个范围，供人做法。

温慕初一眼就看出来是有人要做法，只是不知道是谁请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她正疑惑，容母已经出现向一旁的人解释：“我觉着大院最近不怎么干净，想请大师来作作法，收了那些脏东西。”

脏东西，那不就是再说自己吗？

看来容伯母是一点活路都不想留给自己。

但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成了灵魂的？

第28章

温慕初静静看着门外这些人。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脏东西’的抵触，仿佛她这样已经死去的人，就不配再出现在大院里。

过去半年，大院一连去世四个人。

商伯父走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