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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四十厘米长的刀口。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时，得知天天已经走了……”

“两个月后，他康复出院，无意中得知天天的死因另有隐情。你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崇尚规则和法度的人，他做的任何事，都不会轻易过界。他没想怎样去难为徐医生，只希望做错事的人，应该有个说法和代价。所以，在陈妈妈不许他再为天天的事找杜叔打官司的情况下，他安排了其他律师团队，向徐医生发了律师函。”

“然后，当他睁开眼睛，在你身边醒来的时候……”

林向凡说到这里，声音明显放收了许多，“吴伟山把视频发给他，另一份，给了白家父母。”

“一时间，白家人骂他始乱终弃，讨要说法。吴伟山逼他让出利润点，将华西两条出海物流港的全线生意，都交给他做。于秀那边也找了个律师，托人带话，要么撤销起诉，要么就把他睡人家未婚妻的事捅出去……”

“高韵，你不知道，二十四岁之前的陈望，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从国外回来，正式接掌华西。有事业，有目标，有相爱的未婚妻。一夕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毁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背着他二叔解除了跟白家的联姻与合作，一时间，华西股价大跌，他二叔气得差点进医院。与此同时，陈书影又因为医疗事故的压力，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他一个人默默收拾残局，然后去国外。这一走，就是三年……再回来的时候，你觉得他的心态……”

我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那我呢？林向凡，他被逼无奈，我却为什么要被划入罪魁祸首那一队里？”

我说，我好好一个女孩子。从小父母离异，十四岁丧父，远走他乡到母亲和继父的家里生活。

好不容易邂逅了爱情，我跟着徐斌回国。

两个人一起，拼事业，过生活。

“我们原本是可以顺顺利利地结婚生子，过一辈子的。现在全毁了，全都毁了！我难道不无辜，我不痛苦么！”

我逼问林向凡：“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设计这一切，我都能理解，我知道他恨他们。可唯独我……他凭什么对我？”

“你记得……那个录像么？”

林向凡说：“就是，陶静给你看的。”

我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用力点了下头。

“那个视频，只有一小段，没到……特别不堪的镜头。那是吴伟山当年偷录的。陈望花了一千万买回来的。一直在他手里的。”

林向凡说，“是陈望发给孙鹤和陶静的，让他们拿这个视频来找你。你知道么？”

我说，我猜到了。

包括当初，也是他告诉陶静，张三宁是我弟弟，他就是要看我们所有人“狗咬狗”。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视频拿给你看么？”

“他只是在羞辱我。”

“不，”林向凡说，“他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以为你跟于秀徐斌是一伙的。他以为，你知道当年的事。但是为了救自己的爱人，心甘情愿接受了于秀的建议。”

我说，可是我明明是不知情的！我甚至都没有意识！他看不出来了！

“毕竟，当时他也没有意识，所以……”

林向凡说，“但是不管怎么说，在他后来跟你相处的这半年里，他渐渐发现，你似乎是真的不知情。”

我回忆了一下，印象中，陈望在无论清醒还是不清醒的状态下，确实不止一次问过我——

你后悔么？你为徐斌付出那么多，你是否后悔？

他一定是以为我当年为了爱而献身，但没想到最后，徐斌却出轨了陶静，背叛了我。

我摇摇头：“那然后呢！既然他知道我可能是不知情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因为——”

第288章　好好谈谈

林向凡说，因为当时陈望以为，我看到了视频后，会第一时间向他求助。

“那时候，你们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高韵。但你没有告诉他，而是……把视频的事情，告诉了徐斌。”

林向凡沉吟半晌：“或许陈望会认为，当你知道自己当初是被人……以后，你的第一反应是想要跟你的前夫复合吧。”

我摇头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不告诉陈望，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过去。

我没有告诉徐斌，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于秀在临死之前告诉他的。

我看着林向凡的眼睛，旁观者的眼镜片里反映出来的我自己，就像一个没有自尊的小丑。

我突然笑了笑：“林哥，我想，我没有必要去跟陈望解释这些事吧。既然他认定我有罪，甚至已经对我进行了宣判……”

我还有什么可陈情，可表达的？

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没有要和前夫在一起，我心里一直都是你？

“可是现在，你们有个孩子。高韵，凭我对陈望的了解，他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跟他打官司的后果，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你想要把他弄到身败名裂，就更不现实了。”

我一边擦眼睛一边说：“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他才能把孩子还给我？”

“去找他谈谈，跟他说清楚当年的事。”

林向凡劝我说，“我会找陈书影帮忙，医疗事故的真相，我会……”

“不要。”

我摇头：“林哥，你们谁都别管了。”

我说，我不希望陈望觉得，我走投无路之下，向他所有的亲人朋友去求助。

我不希望他看轻我，我更不想让他知道真相。

“如果告诉他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他会理所因当地认为，我又在想方设法维护徐斌。”

我牵了牵唇，苦笑。

“林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怕是到死都不明白，陈望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你们已经帮我太多了。但这件事，归根到底是我和陈望两个人的事。

“我会去跟陈望谈谈的，我自己就可以了。”

林向凡点点头。

我轻轻叫了他一声，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帮我？

“为了陈望。”

林向凡说，“我不想他后悔。”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怔怔看着林向凡。

“你说……”

“他喜欢你是真的，心里过不去也是真的。”

我倏然懵了：“喜欢？”

“他要是不喜欢你。在相处的过程中，为什么要为你做那么多事？”

我低下头，沉默。

或许吧。

接近是一种手段，但他完全没有必要一次次把命往我身上搭……

在吴伟山事件之后，我们已经明确分手，他也没有必要一次次在我身边欲言又止。

“但他对我的那种喜欢。远没有他要报复的执念，来得更有快意。不是么？”

人类的感情是能够共情的。

就像徐斌，他是选择更爱我还是选择为自己的尊严讨个公道？

就像云凯，他是选择更爱蓝瑶，还是选择要为妹妹报仇？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陈望身上，也不过如此。

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就是不够喜欢罢了。

林向凡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心里具体是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衡量这两者的情感权重的时候，究竟什么更重要。”

我把脸埋在手掌里，我说，我不在乎。

“我只想看看我的女儿。”

我送走了林向凡，下楼时，我问他，为什么会觉得陈望会后悔？

换言之，陈望会不会后悔，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你是他兄弟，是他最信任的人。但是我之前就说过，他对人的信任，一部分是建立在信任上的，还有一部分恰恰是建立在威胁和把柄上的。”

之前我或许还不明白陈御当初为什么会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现在我算懂了，也就是这件事，构成了让陈御拿命豁出去来弥补的动机。

林向凡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宋子衿当初为一个男人自杀，就是我。”

林向凡摘了下眼镜，揉了下眼：“我没有做过出格的事。但对于一个年轻的姑娘来说，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一样是渣男的表现。走了。”

说完，他转身上车。

然后突然打了个踉跄，捂着腹部压了下去。

我急忙赶上去，“你没事吧？”

林向凡的嘴唇有点发青，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记得之前在度假山庄的时候，他好像也……

他摇头：“先走了。”

我给陈望打了个电话。过了好久，才接听。

没想到不是他，而是他的助手阿杰。

“陈总在开会。”

他对我说，

我哦了一声，请求阿杰转告陈望，我有事要跟他商量，希望他能给我点时间。

一直等到晚